“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伊弥尔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是却掩盖掉了整座宫殿之内的喧嚣,“如果把你们在这儿解决掉的话,战争就真的结束了吗?”
事实上,几乎每一个攻入“万魔殿”的人,皆是下意识地认为,只要攻破“万魔殿”,战斗就会宣告终结。不过,伊弥尔提出这个问题,而恶魔们的面容上,却是流露出了几分不屑之色……虽然暂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这个答案似乎已经非常清楚了。
“那可不知道呢,不过,如果你们在这儿全灭掉的话,反正对于我们来说,战争就结束啦。”达芙妮的状态虽然有些虚弱,但是,在恶魔一族的再生力的作用下,气息却亦是变得趋于稳定,“伊弥尔先生,您多少也是从初次和我们恶魔一族的战争中存活下来的人,应该知道,我们恶魔一族是永生不灭的吧?”
涅亚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四周的墙壁,刚才还是和祖班纳战斗的时候才觉察到,“万魔殿”最后一宫的墙壁上,隐隐呈现出某种近似人形的壁画。但是现在,每一幅壁画上,皆是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不过,其中的一幅壁画上的痕迹……那是一个全身都仿佛是被无数根丝线裹覆着的少女。迟疑了一下,涅亚下意识地看向了妮娜。
如果说,那边的妮娜小姐,就是这幅壁画上的人物的话,是不是只要把对应的壁画破坏掉,妮娜小姐也会因此而被灭杀掉呢?
虽然这个想法非常不错,涅亚亦是隐隐有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自己的想法并没有出错,但是,想要破坏这座宫殿却是几乎是没可能的。涅亚之前在“万魔殿”之中,对这座建筑造成的最大破坏,也只是在宫殿之间的道路上留下了一些损伤而已。至于宫殿之内,当然是一次也没有破坏过。
“恶魔一族,确实是相当可怕的种族。从战争爆发之初,你们就在模仿、并且尝试着超越人类,并且几乎已经快要成功了。”伊弥尔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达芙妮的言辞,淡淡地说道,“难怪会被神所遗弃哩。”
听见伊弥尔的台词,恶魔们的脸色皆是僵了一下,然后,变得异常难看。
“嘿嘿,这么悠久的时候,伊弥尔先生果然没有全都用来睡觉啊。”布兰度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恶魔一族,确实是神所遗弃的种族……在你们人类之前,我们恶魔一族才是地上世界的主人,直到神恐惧于我们恶魔一族的力量,害怕我们恶魔一族会连神也会超越。因此才会把我们放逐到地下世界。等到我们挣脱封印,回到地上世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神又创造了你们人类,作为地上世界的主人,真是可笑极了。”
亚伦不由得一怔,失声问道:“也就是说,恶魔一族,是在人类被创造出来之前的、地上世界的主人吗?”
布兰度点了点头,目光直视着亚伦:“没错,所以说,你们人类只是客人而已,我们恶魔一族才是地上世界真正的主人啊。”
玛格丽特小姐冷冷地说道:“不过,非常可惜,神让你们到地下世界居住,而把地上世界赐予我们人类,那是神的决断。就算是想要抗拒神的决断,驱逐居住在地上世界上的人类,甚至占据地上世界的生命,同化为恶魔一族,这样的行为,身为人类,本小姐决不认可。”
“我们恶魔一族,是神创造出来的完美杰作。人类也好,生活在地上世界的其余生命也好,能够成为我们的同族,应该感到无上光荣才是啊。”布兰度撇了撇嘴角,眼中流露出一丝骄傲之意,说道,“就算你们现在感到抗拒,但是,一旦成为我们的同族,你们就会知道,成为恶魔一族到底意味着什么。”
路德维希笑眯眯地说道:“相信你们刚才也见识过了,只要还存在着一个细胞,就可以复活的再生力。”当然,路德维希的眼神之中,亦是充满着骄傲之意。
“根本无需消耗体力修行,只要看过一遍,就可以迅速学会对方招式的模仿能力……当然,你们人类的语言,或者别的一切技术也都是一样。”克里斯托弗的右手亦是变幻成了一门魔晶大炮,“世界上的一切生命,鱼类的鱼鳍和鳃,鸟类的翅膀,贝类的甲壳。没错,我们恶魔一族是完美的……凌驾于地上世界的一切生命之上的,名副其实的究极生命。”稍稍停顿了一下,克里斯托弗继续说道,“或者说,世界上的一切生命,都是神以我们恶魔一族的某一项能力作为样本创造出来的。”
“当然,还有着永生不死、近乎于神的悠久生命。”雨果接着说道,说话的同时朝着伊弥尔看去,“伊弥尔先生,您借助着‘假死之法’才一直存活到现在,但是我们恶魔一族,根本无需那样多余的东西,就可以一直活下去。”
“说得没错,”伊弥尔点了点头,眼中浮现起一抹追忆的意味,说道,“千年之前,我的生命就该走到尽头了,之所以一直存活至今,只是想要把恶魔葬送掉而已。对于这个虚假的生命,我可是一点儿也不留恋啊……不,不只是我,虽说人类之中也有人渴望着近乎不死的悠久生命,但是,现在这座宫殿之中的人类,没有一个人会贪恋那样毫无意义的生命。”
“是啊……而且,你们未免说得太啰嗦啦,本小姐都快要睡着了。”伊丽莎白小姐打了一个呵欠,不满地叫道,“说得这么啰嗦干嘛呀!伊弥尔先生,没什么好跟这些恶魔啰嗦的,一口气结束战斗就可以了。至于剩下的恶魔……咱们只要把这堆难啃的骨头全都搞定,还担心会有什么意外不成?”
奥尔科特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虽说恶魔一族是地上世界的上一任主人,但是……从战争爆发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