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亚回答得轻描淡写,然而小女巫却是有些好奇,想要听到一个正面回答。不过,从一开始涅亚就没打算瞒着她,因此就简单地重复了一遍格利的话。艾蕾诺亚“嗯嗯”两声,等到涅亚说完的时候,小女巫忍不住问道:
“那位艾莉西亚小姐真的很漂亮吗?”
“整个特里同的贵族青年都视其为梦中情人呢,当然很漂亮啦。”涅亚摸了摸小女巫的脑袋,笑眯眯地说道。小女巫束发的丝带不知道落到哪儿去了,所以现在她的头发只好披散着,涅亚换了一个角度去瞧她的脸,“喂喂,你该不会想多了吧?”
艾蕾诺亚轻哼一声,不屑地说道:“有什么好多想的,你以为本小姐是谁啊?”说着,她又拉起涅亚的手,“走啦,他们快打仗了。”
涅亚点了点头,身后脚步声响起,格利已经戴好了头盔,从帐篷里大步走了出来,见到涅亚和艾蕾诺亚,他只是微微点头,目光又移到了前方,身上莫名地多出了一股上位者的威仪。有那么一瞬间,涅亚甚至有种“眼前这个男人该不会真的就是提图斯吧”这样的错觉,难怪格利先生能坚持这么多天不被发现哩。
“我们也该出发了。”涅亚低声说道。
帝国军队早已集结完毕,远远望去,装备整齐的帝国士兵早已站好队列,随时可以前往战场。一名士兵牵着一匹战马,神色恭敬地走到格利面前,单膝跪地。格利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一挥皮鞭,从帝国士兵的阵列之间疾驰而过,最后停在了阵形的最前方,皮鞭往前直指——那是冲锋的命令。帝国士兵亦是发出整齐的大喝声,朝着蛮族营地的方向推进前行。整齐有序的踏步之声震撼大地,仿佛可以踏平一切挡在前方的障碍。
涅亚惊讶地望着帝国军队,赞叹着说道:“气势真是不错啊。”
小女巫亦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涅亚,催促着说道:“走啦走啦,有什么好看的。”
涅亚点了点头,拉住小女巫的手,人影一闪就从原地消失了。
远处,蛮族人亦是狂吼着向帝国部队的阵势发动冲锋,锋利的飞斧撕裂空气,抛掷出无数道森冷弧线,重重地钉在帝国士兵们的盾牌上,发出难听的“笃笃”声,仅仅是听到就让人心里一颤。借助着盾牌的掩护,帝国士兵中的弓箭手亦是射出密集的箭雨,强行拖延着蛮族人的攻势。战场上,厮杀之声冲天而起,可以想象,战场上近身搏杀的士兵们的处境到底凶险到了何等地步。
“我们暂时没法理会那边。”匆匆瞥了一眼战场,涅亚低声说道,“我计划从战场的边缘穿插过去,你觉得呢?”
艾蕾诺亚回答得非常简短:“听你的。”
涅亚没有说话,带着小女巫人影再闪,转眼间就从冲在最前面的帝国士兵身边晃了过去,那个帝国士兵甚至只觉察到了一阵迅猛的风。下一个瞬间,冲在最前面的蛮族士兵狂吼一声,正要将紧握在手里的飞斧抛掷出去,突然惊异地发觉,不知道为什么,手里的飞斧竟然不见了。但是,现在正是冲锋的时候,没时间去理会一把飞斧的事儿。蛮族士兵下意识地往腰间一摸,却摸了个空。
“喂!上战场怎么可以不带武器?”另一个蛮族士兵注意到了同伴的窘境,皱着眉头叫道,“好在盾牌没丢,喂,这把斧子给你,接好了!”
“谢了!”蛮族士兵随手接过斧子,心里总算是安定了下来,又忍不住咕哝着说道,“今天怎么回事?乌鸦女神在上,一定要庇佑俺……”
斧子当然不可能自己长出翅膀飞走——除了出于好心,给那个蛮族士兵留下了一面足以护身的盾牌之外,涅亚把他所有的武器全都搜刮一空,然后扔得远远的,说不定以后会有人发现这些装备的存在吧。
小女巫只觉一个个蛮族士兵从自己的眼前迅速地甩到身后,眼神里顿时多出了一抹惊讶之色。想不到涅亚这家伙的速度竟然这么快……简直比风还要快!
涅亚笑眯眯地说道:“嘿嘿,我可是以‘怪力’和‘神速’闻名的,所以说,不要惊讶啦。”说话间,涅亚的速度并没有放缓,可以清楚地看到,前方的蛮族士兵越来越少,那意味着他们即将穿过战场,进入蛮族军队营地的区域。
一个闪身,涅亚带着小女巫闪到了一块突起的岩石后面,两个人背靠着岩石坐了下来。这点儿距离对于涅亚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他的呼吸甚至都没有变得急促。艾蕾诺亚不知道他要干嘛,随口问道:
“还以为你会带着人家直接闯进去哩……躲在这儿干嘛?”
“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涅亚沉吟了一下,说道,“那个,你会隐匿术吗?”
艾蕾诺亚可爱地皱了皱鼻子,扮了一个鬼脸,这才说道:“隐匿术是你们剑士的技巧,本小姐可是魔法师,怎么可能会嘛。”紧接着,她又继续说道,“不过嘛~只要能够不被别人注意到就没问题了吧?哼哼,麻烦给本小姐一点时间,让你见识见识魔法师的本事。”
涅亚只是笑笑,好奇地望着小女巫。小女巫小声吟唱咒语,四周的光线突然诡异地扭曲起来,绕过了她的身体。不过,这样也只能阻隔视线而已,气息还是可以感知得到的,当然只要收敛气息就完美了。涅亚“咦”了一声,这个效果看上去和“隐匿术”异常相似,唯一的不同就在于,隐匿术是自己融入四周的环境,使得自己的存在感变得低下,而小女巫的这个小技巧,则是直接扭曲光线的轨迹。
“走吧,”小女巫的声音从前方某处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布置了隔音结界,因此涅亚才没有捕捉到她的呼吸的声音,“蛮族军队的营地里现在一定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