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曦见慕云礼没有追来,暗松一口气。
走在林荫路上,冷风吹来,乔若曦裹紧外套,缩了缩脖子。
沿着非机动车道朝前走,打算过了前面十字街口再打车。
没走多远,隐约觉得后面好像有人在跟踪她,她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一抹黑影。
心口猛地一沉,有种不详的预感弥漫心头,莫非是被人跟踪了?
想到这里,乔若曦心里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想要甩开身后尾随她的人。
可是她发现,不管她走多快,身后的人依然保持着同样的频率跟着她。
乔若曦下意识的抱紧包,眼角快速瞥了一下附近的环境,发现自己已经快到前方的街角。
她快步走过去,绕过街角,但她没有继续朝前走,而是闪身躲进墙边的一个垃圾桶后。
不一会,真的有人追了过来,乔若曦数了一下,好像有四五个人,个个都穿着黑衣,人高马大。
他们绕到街角这边,发现不见了乔若曦的身影,开始四下寻视。
其中一个领头,吩咐几个人分头去找,那些人散开后,那个领头打了电话。
乔若曦清清楚楚的听见,他对着电话恭敬的说,“封总,少夫人不见了……我已经安排人分头去找了……是!保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
听见几个关键词,“封总”“少夫人”,乔若曦心下诧异,难道说这些人是封御南安排的?
他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跟踪她就是担心她别在外面给他戴绿帽子?
想到这里,乔若曦心底里溢出一丝酸涩,他果然对她丝毫信任感都没有。
刚刚幸好拒绝了慕云礼,不然要是被封御南知道她私下见到慕云礼,估计那男人一定又会发怒。
为了安全起见,乔若曦没有贸然出去,而是等那些人全都走了,她才站起来,走出去。
在路边直接拦了一辆空的出租车,返回海之阁。
悄无声息的走进海之阁,乔若曦远远听见别墅客厅传来男人的张狂的呵斥声。
“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
“几个大男人,连一个女人都会跟丢,要你们何用?”
“简直就是一群饭桶!”
“要是找不到人,你们全部跳海去吧!”
果然是他派人跟踪她。
在他眼里,难道帽子的颜色要比任何事都要重要吗?
无论她做什么,都要顾及他的颜面,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上帝,所有人都应该以他为中心吗?
封御南叫嚣完,狠狠的摔了手机,心里的怒气依然难消,但更多的是担忧。
这么晚了,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谁知道秦胥铭会不会躲在暗中,伺机报复乔若曦?
想到这里,封御南再也无法冷静,当即抓起沙发背上的外套,一边匆匆出门,一边电话吩咐俢翼备车。
才跨出门槛,便被站在门外阴影里的女人给吓一跳。
封御南瞪大黑眸,感到不可思议,薄唇动了动,但什么都没有说,就那么定定的注视着她。
刚刚他接到手下电话,说她不见了,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焦急,有多担忧她的安危。
他拿着外套,正要亲自出门去寻找她的,见她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他心口堵着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男人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遮住里面的灯光,逆光的他,全身蒙着一层幽冷的暗影。
他知道自己有多可怕吗?
如地狱来的撒旦,喜欢掌控人的生死,喜怒无常。
她真的想问自己,为什么会惹到这么一个撒旦一般的男人?
“我真没想到堂堂封天集团总裁也会做那种下三滥的事情。你不觉得你和那些跟踪狂一样猥琐又可耻吗?”
乔若曦站在冷风里,面色淡然冷清,微微斜仰的视线,充满了淡漠疏离,甚至带着一点点的鄙夷。
她没有给他好脸色,说完这句话后,先错开视线,抬脚进屋。
说他是跟踪狂?
猥琐?可耻?
他是派人跟踪她,但他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好吗?
擦身而过的时候,封御南揪住她的手腕,质问,“你说我是猥琐的跟踪狂?”
“难道不是吗?那几个男人就是你安排的,你不承认?”
她斜眼瞥他,眼角眉梢都是对他的嘲讽。
“对,是我安排的。”
封御南深吸一口气,原本想要发火的,但是看她小脸和鼻头都冻的红红的,小手也凉冰冰的,他就不忍心再朝她发火了。
也许可以认为,他是做了不光彩的事,所以有点背理。
毕竟,他安排人暗地里保护她,确实不想被她知道。
他承认了。
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和一个占有欲控制欲都极其强烈的人说道理,有什么用呢?
你让他不要那么做,他会听吗?
乔若曦冷嗤一声,然后甩开他的手,走进屋里。
封御南好不容易控制的怒气又冒出来了,他狠狠的甩上大门,追着她的脚步进来,并且对着她的背影质问,“乔若曦,给我站住,你那什么态度?”
乔若曦脚步不停,穿过客厅,走上旋转楼梯,男人紧追不舍,也跟上来。
乔若曦突然停住脚步,回转身体面对他,比他高两个台阶,视线才和他处于同一水平线上。
平时都是他高高在上,她需要抬头仰视他,但今天,她不需要了,她平静的望着他,冷冷道,
“我能有什么态度?您是高高在上受人景仰的帝国总裁,您说什么都是圣旨,所有人都围着您转,您关心我的态度做什么?”
“……”
封御南被她堵的差点闷出一口老血,别看这女人平时柔柔弱弱,一副弱鸡的样子,但是一旦倔起来就像个竖起利刺的刺猬。
“乔若曦,听听你的语气,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男人黑眸中刮起一阵狂风,凌冽而逼人,如果眼神能杀死人,她已经死翘翘了。
他越是愤怒,她反而越冷静。
原本她还在为早上揭他伤疤而感到愧疚,准备回来向他道歉,但现在看起来,没有必要了。
他患有什么毛病,受过怎样的伤害,都和她无关,该关心他的人,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