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没让关门的声音吓到,倒是被褚经理猝不及防的惨叫吓了一跳。
“您要是害怕,就不用跟进来了。”我微微侧头,有些无奈。
“我……我……”他满头是汗,最后还是一转身去拉门把手,然而竟然拉不开,他一下子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咔哒。”我把门推开,『露』出外面的光线:“我一个人在这里转转看看,你们等着就好。”
对于自己紧张到把推门都弄错的糗事,褚经理毫不在意,他有些肥胖的身子竟然灵活得如一条鳝鱼,“哧溜”一下就钻出去,同时很好心地帮我带上了房门,还在外头喊,如果我有需要,他会帮我打电话报警什么云云。
我翻了翻白眼没理他,打量着整栋别墅:很是宽敞的设计,里面的装修也十分讲究,英格兰田园风格,倒是和别墅的环境相得益彰。只是,这里面的阴气——
“李浅,你怎么看?”
话音刚落,白衣身影出现在我身后,阴冷的气息散发出来,将我环绕。
“月儿,这宅子的风水不错,只是这里头有个怨气极重的家伙,才让所有人不能靠近。”
李浅说完,猛然一张手,“啵”的一声,将一前方飞来的一个瓷盘挡回去。
瓷盘“啪”的一声,碎裂,然后无数碎渣朝我们飞过来。
“放肆!”李浅衣袖一挥,将碎渣打散,“你再胡闹,爷就让你尝尝厉害!”
然后,房子里没有半分声响,安静的可怕。
“李浅……”我走过去,来到他身边,“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嗯。”他点点头,“那东西暂时消停了,你不用担心。”
我们手拉着手在别墅里转悠。
这栋三层的别墅包括地上两层和地下一层,各处都透着设计者和居住者的品味。我们进到二楼的主卧去看,发现床头摆着一副相框。
相框是木质的,玻璃已经碎成渣掉得到处都是,一个大大的血手印,特别引人注目,刚好印在照片里两个人的脸上。
里面的女人虽然有些发福,却能看出来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她笑得很幸福,眉眼间透着甜蜜。
而旁边的男人,俨然是一位绅士,搂着女人微微笑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副笑容有些虚假。
血迹已经干涸,却依旧触目惊心,如同带着怨恨一般,生生用五根手指的血痕,将这两个人扯碎。
“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我指着照片,将自己的手放上去比了比,“对方的身材应该和我差不多。”
那个青年说这房子的女主人是因为中了煤气死掉的,他们的儿子又意外身亡,我看过这照片后立马明白,这根本就不是“意外”。
“我估计,前来调查的警察也遇到了类似的事情,所以,他们实在没辙,就找到了我。”
在屋里逛了一圈儿,再没什么特别的发现后,我和李浅退了出来,“我先给李长泽打个电话,看看他们局里最近有没有接到类似的报案……”
我拿起手机,打算拨电话,却发现没有信号,无奈地将手机放下,我看向李浅:“你说这事儿咱们管不管?”
李浅蹙眉:“你真的……很需要钱?”
“有钱好办事。”我耸了耸肩,“而且你也知道,那个地段的房租并不便宜。”
他想了想,略一蹙眉,挥手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出来吧,有话问你。”
圈内渐渐显出一个红衣女子,披散着头发,低着头,听见他说话,才抬头怨毒地看着我们。
“我已经对你们最大限度地宽容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还要苦苦相『逼』?!”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别的,这女人的脸真的非常美,比那些明星美多了,但她长发垂下来,胸口的位置隐隐能看到两个血洞。
师父和李浅都告诉过我,如果阴灵穿着红衣服,那便是带着怨念的,她们会呈现出死时的样子。
这个女人只有脸长得雪白,仔细看她的身体,竟然满处淤青,惨不忍睹。
“你……”我才一开口,她就愤怒地瞪视着我,“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所有住在这里的人,都该死!”
这可能是一个特别狗血的豪门恩怨剧。
我看着这个被割掉双『乳』、浑身伤痛的女人,她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年纪,眼底的怨恨却仿佛蕴含了千年。
她告诉我,她被这栋房子的主人给骗了,不但失身还失去自由,被凌辱致死,一直以来都不得安息。
所以她要复仇,要让所有住进这里的人都不得好死!
“姑娘,你这么一闹,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我歪头看着她,“你不是已经报了仇吗?干嘛还害得人家房子卖不出去呢?赶紧让我找个人把你超度了,也好重新投胎做人。”
“你住口!”她大声吼着,我看见她嘴巴里白森森的牙齿,里面却是一个黑洞,没有舌头,“你怎么能够理解我的苦衷!这个房子的主人欠我的,远远还不清!”
李浅见她要扑过来,一张手,一道金光罩下来,将她牢牢按在地上:“爷不想无缘无故伤你,但你若是不老实,别怪爷翻脸无情!”
女人挣扎了一阵,似是没了力气,跪坐在那里,怨毒地看着我们。
“我不会走的,在没有亲手杀了那个家伙以前……”
师父赶到的时候,我们两个正和那个女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有点儿诡异。
看了看这个红衣长发的女人,和已经快把眼珠子瞪出来的我,师父无奈地叹了口气:“丫头,咱们心怀天下,仁爱苍生,这姑娘怨念极重,看看我们能否帮到她吧。”
女人告诉我们,她叫秦雪嫣,原本是b大金融系毕业的高材生,进入这栋房子的主人——赵淮仁的公司做秘书。因为专业知识过硬,又有良好的办事能力,很快就被赵淮仁看中,连续提拔,成了老板面前的红人。
可是,这位赵淮仁却心怀不仁,竟然趁一次应酬的时候,设计将她的酒水里放了『药』,害她失去了宝贵的第一次。
在她愤怒地想要报警的时候,又接到母亲病危,医疗费用捉襟见肘的消息。
于是,这个可怜的女人,就成了赵淮仁上不得台面的小三,每周除了工作以外,还要满足这个男人发泄兽欲。
母亲的病愈发严重,最后还是撒手人寰,秦雪嫣心灰意冷,决定结束这样的生活。丧心病狂的赵淮仁竟然将她整个人囚禁起来,而这栋别墅就成了她的牢笼和噩梦。
有一次,赵淮仁发泄完,将秦雪嫣丢在房间里,便匆匆赶赴饭局。她托着疲惫的身子,正要去浴室冲澡,却被赵淮仁从国外回来的儿子撞见。
赵宗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见到楚楚可人的她,竟然也起了『色』心,就这样,她成了父子俩发泄的对象。
这两个人有一天碰上了,竟然还变态地在她身上玩起了花样……
“我不堪其辱,终于有一天被我得到了机会,打算打电话报警求救……可是,赵宗涛那个畜生发现了,上来对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秦雪嫣指着自己身体上的淤青,咬牙切齿,“那个老不死的赵淮仁,竟然已经变态到拿人不当人的地步!”
她说着,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抬头,将自己的前面展示给我们看。
“他们两父子,将我捆成大字,绑在地下室里,用刀子一点一点割开了我的皮肉,将我的身体一点点切下来,放在酒水里泡着、吃掉……还生生挖了我的舌头,叫我无法喊叫!你们说,这样的魔鬼,我怎么能容许他们活着?!”
她胸前两团血淋淋看得人触目惊心,随着胸口的起伏,白森森的肋骨若隐若现。若非她已经是一只鬼,恐怕现在都还有难闻的血腥味……
“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都说善恶有报,可是,报应呢?!”秦雪嫣喊道,“我只看到,他们两个将我残杀之后,又疯狂地蹂躏了我的身体。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他们甚至将地下室的砖翘起来,把我的身体埋下去……”
“我的肉身在一点点腐烂,可我的魂魄却不得安生!我眼睁睁地看着赵淮仁那个伪君子买了一张去国外的机票,一走了之;赵宗涛那个家伙因为害怕跑去别的城市……”
“可怜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竟然连申诉都不能!”
她说完,奋力用手臂捶着李浅设下的金光:“我好不容易等到赵淮仁的女人回国,我绝不会让她好过!所以我用最为温和的方式杀了她,让所有调查的人员以为,她只是死于一场煤气中毒意外。”
“因为我知道,赵宗涛那个混蛋,他不学无术,还好赌钱,没钱的话,一定会找他老子要!果不其然,他真的上钩了。那个女人虽然是原配,却不能生育,赵宗涛只是一个私生子,他本来就不喜欢名义上的母亲,这一下,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这栋别墅了!”
秦雪嫣说着,咯咯发笑,“你们知道,我这一次抓住机会,让这小子怎么死的吗?”
我们默默看着她,看那空洞的口一张一合:“他让我做不成女人,我就让他永远当不了男人!不但如此,我还偷偷挖走了他的内脏,让他死无全尸!”
“你们知道,为何警察都不愿意管这个案子吗?因为,所有进来这所房子的外人,都被我给杀了,哈哈哈哈哈!”
她正仰天狂笑,忽然一股劲风朝我们袭来,跟着就听一个低沉的男声吼道:“别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