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娃惨叫着在李浅掌下渐渐消失的同时,我也恢复了力气。
那条黑『色』的线虽然消失不见,但事情并没有完全解决。
小辉妈还在昏『迷』中,师父让易先生将她先抬进房间里休息,至于李浅和小辉,易先生看不到他们,自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师父让我在沙发坐下,见我脸『色』好了许多,才略略放了心。
“易先生,你太太肚子里的确实是鬼胎,我的徒弟已经做了证实,这次你信了吧?”
这会儿,他满头大汗,心神不宁,抬眼看向师父:“大师,照你这么说,她肚子里的那个,坚决不能留了?”
“绝不能留!”师父点头,“我不知道你求子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这个孩子打你们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掉了。然后阴灵进入你太太的身子,成了鬼胎,要不是我们及时制止,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出来害人了。”
这会儿,李浅将我搂在他怀里,接着师父的话对我说:“可惜,这鬼娃阴灵缚想要破解,极其困难,弄不好你会『性』命不保。不过你放心,为夫一定会想法子将这件事解决的。”
“现在这鬼娃被我们暂时封印了,一时半会儿不至于出来害人。希望易先生你们这几日不要『乱』跑,安心在家,特别是那个让你们得子的‘高人’,还是不要再见的好。”师父叮嘱完,又给了他一道符咒。
“这是能够保你家宅平安的符咒,你将其贴在房间的门上,一般的小鬼邪祟入不得门来。”
那符咒我认得,是能够让小辉在这里暂时提高功力的增幅咒。师父想的的确周到,让小辉贴身保护自己的母亲的确比其他的什么人放心多了。遗憾的是,小辉并不能现身与她相见,到底人鬼殊途,这些规矩总是要守的。
“不过,解铃还需系铃人。易先生,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回想一下,是否做过什么与孩子有关的亏心事,不然这小鬼阴灵是不会轻易找上你们的。”
“不,我、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易先生极力否认,“我、我太太还需要休息,你们、你们先走吧!”
师父叹了口气,又将自己的电话留下:“但凡有事,一定要联络我们,切不可再同那人联络。他不是善类,不会帮你,只会害你!”
李浅这会儿已经叮嘱完小辉,他一心担忧自己的母亲,又觉得将我连累了很是不好意思,我给他一个安心的笑,便同李浅、师父他们走了。
刚回到祝音阁,花婆子已经坐在那里等我们。
“奴家见过鬼王、姑娘。”她的声音依旧妩媚,只是身子略有些狼狈。
李浅扫了她一眼,找了个位置坐下:“你和那个穆先生动手了?”
花婆子点头:“他识破了我,便于奴家动起手来。此人也算有些道行的,奴家尽量与之缠斗,后来他祭出阴火,奴家不是对手,便逃了。”
李浅挥了下手,让她下去休息,又看向师父:“道长,可否借房间一用?”
师父自然不会反对,将客房让给我们,自己出去。
李浅将我扶到床上躺好,满眼忧『色』。
“怎么,担心我?”我略略想起身,被他按在那里。
“为夫要替你检查一下,毕竟鬼娃阴灵缚不是那么容易破解的。”他说着,俯下身子,手指动了动,我身上的衣裳便没了踪影。
“至阴至阳,天地所藏,阴阳相辅,立现真相。”
他咒语念完,我的肚皮上立即浮现出紫『色』的咒文,跟着小腹里透出光来,一个胎儿的形状显现出来。
“这……这还真是……孩子?!”我微微起身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真是难以用语言形容此刻的心情。
李浅才对我说过我不会怀孕,这会儿肚子里就被塞了一个娃,而且还不是李浅的……
“这是鬼娃阴灵缚,你肚子里当然会有鬼胎。”李浅将我平放,“月儿,为夫这就将这咒术的缘起说与你听。”
据说,此术起源于奴隶社会,那时候的巫医们为了让贵族家的孩子能够健康、平安地降生,买通了阴间的鬼灵,创造了这种咒术。
将此咒同时下在身体健康的女奴和贵族『妇』人身上,用女奴身体的营养帮贵『妇』一起供养腹中的胎儿。等到生产的时候,女奴形容枯槁,『妇』人气『色』红润,孩子也比一般的要强壮。
后来,因为此法太过恶毒,被王所禁止,渐渐也就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但是听说,在民间的某些地方,将此种咒法改良,用以培植鬼胎,以达到阴灵借腹降生的目的。
“那么说,我肚子里的,也不是孩子,而是供养那个鬼胎的粮库。他通过吸收我身体里的养分,不断供给给那个鬼娃,是这样吗?”
听了这么多,我总算是弄明白了,鬼娃一日不除,我肚子里这个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将我榨干。可是那家伙也说过,一旦将鬼娃弄死,我也会跟着没命,所以李浅才选择封印鬼娃。
“可以这么理解。”李浅点头,“只不过,为夫封印他也只是暂时的,若是有人破坏了封印,又或者那家伙自己冲破的话,还是会继续吸取你身上的阴气的。”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今之计,就是要想法子让那阴灵自己从小辉妈妈的肚子里出来,然后,带着你肚子里的这团东西,要么转世投胎,要么再附进别的什么人的肚子里。”
转世投胎还是可以的,再进去别人的腹中,那不还是一样吗?
我摆摆手:“李浅,咱们还是想法子把这小东西弄出来吧,不害我,去害别人也不行啊。”
他面『露』愁『色』:“只是,想要他出来怕是难上加难,这种鬼胎一般怨念极大,诚如道长所言,这孩子怕是和他们夫妻俩有些渊源,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我问他:“那我们现在能压制他们多久?”
“不好说。”李浅轻轻趴在我身上,怜惜地伸手抚在我脸颊,“为夫只是想,近日多和你做些亲密的事,或许能够让封印更稳固些。”
说着,便将唇凑过来,吸住我的,我们就这么纠缠着,沉溺在短暂的幸福里。
我们出来的时候,师父似乎已经在院子里等候多时了。
“丫头,你们俩……时间越来越长了啊。”
被师父这么说,我当即老脸一红:“师父……”
“哎,闲话少说,有件事为师还是放心不下。”
对于穆先生其人,我其实并没有太多了解,只是这家伙对我不怀好意的目光和在坛子里养小鬼这件事,让我认定他是个坏蛋!
为了找到豢养小鬼的坛子,我们让花婆子将他引开,俩人又打了一场,彼此没讨了什么便宜,可见此人也并非是个草包。
这次师父想找他,也在情理之中,我们的确不能放任这家伙胡来。
正商量着,我的电话响起,是泠熙打来的,他说早上做了个梦,梦到我有危险,一上午都惶惶不安,这会儿得了空,一定要确认我安好。
我“噗嗤”一笑,安慰了他几句,就挂了电话。李浅却蹙着眉,说他这人不简单。
“若是换了旁人,为夫的法术定然会让他认定早上只是起来跑了一圈儿,然后又睡了个回笼觉。他竟然还隐约记得发生的事情,看来也不是一般人。”
“或许同他是学心理学的有关吧。”我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都会给人催眠什么的,可能到了自己这里,这种抗催眠能力就比较强了吧。”
李浅却更加不高兴:“有件事为夫还没说呢。今早若不是他自作主张将坛子踢碎,那鬼娃阴灵缚也不会成功!那个家伙根本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泠熙又不知道,他只是为了帮我……”我争辩道,“当时你也看到了,那个坛子朝我飞过来,要是躲不过去,我就被砸到了。”
说到这个,我白了他一眼:“好端端的,这坛子怎么会朝我飞过来,你不是负责破坏掉它的吗?”
李浅眼瞳微微眯了眯,随即暗淡下来:“你说的没错,其实是为夫没能抓住它。”
“我赶过去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间佛堂,上面供奉着一些像,但是下面有一个坛子,就是破掉的那一个,里面装了不知道是什么。”
“所以我就去看,结果那东西突然飞起来,我感觉到里面有一丝阴气,便猜到那是豢养小鬼的坛子。”
“于是你就和一个坛子在房间里发出那么大的动静?”我将话接过来,“我和泠熙就是因为听见你那边的声音,才决定破门去看的。”
“声音?”李浅皱眉,“那坛子飞起来是不假,可是并没有任何声音啊,你们才进来,就碰到那坛子飞过去,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
说到这里,我们三个同时愣在那,大气都没有喘一口。
我们同时发现了在我被鬼娃阴灵缚暗算的事件当中诡异的一幕:如果事情如李浅所言,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声音的话,那么我和泠熙在对面听到的声音又是哪里发出来的?
再往深了想一层:有人早就看透了我们的计划,利用这个机会,对我施加了鬼娃阴灵缚这个咒术,他想要干什么?
一瞬间,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自己又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