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野睡到半夜,感觉到被子被人扯了一下,他迷茫地睁开眼,没有点灯的昏暗光线下,凤非离晦暗不明的那张脸蹲在他的床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漫着哀怨的光瞅着他。
凤野一下子就清醒了。
凤非离蹲在床边,哀哀怨怨地道:“我想了半夜,觉得这样不好,咱们还是提前动手吧。”
凤野眼睛一转,点了点头。
“明天就去。”凤非离一下子站起来,又怕被外面的人看到,又猫了猫身子,凤野见她实在躲得辛苦,将床让了一半给她。
凤非离许以“孺子可教”的眼神,但还是没有上去,趴在床边小声说,“他不准我跟别人躺一床,说男女有别。”
凤野点了点头,“忘记你是个女的了。”
凤非离也没生气,她也常忘记。
说到这,空气又忽然静止了。
凤野闭上眼睛想睡,可少女的视线太过炙热,叫人怎么也无法忽略,他睁开眼,望着凤非离的眼睛,说:“要不我们今晚行动吧。”
凤非离一击掌,神色欢快,又怕被人听见,赶紧压低声音说:“就这么办。”
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凤野起身收拾行礼,凤非离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好像怕自己一回头就会看到君墨在身后,那鬼鬼祟祟,做贼心虚的模样,叫凤野将行囊放下。
“简装出发吧。”
“好好。”
凤野一把走过去,将凤非离扛起来,凤非离低声斥责,“干嘛。”
“我这样扛你出去,就算他看到也不会想到是你。”难得一次性说这么长的句子,凤野居然不结巴,凤非离感慨了一遍,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两人连夜翻过客栈的窗户,窜过街上的屋檐,直奔城门,可黑水崖的城门夜晚是关闭的,为了抵御兽族,墙壁建造得十分之高,又很厚实。
以他们现在的能耐也翻不出去,只能另寻时机。
无法,凤野寻了棵树,准备补个觉,凤非离坐在树下,屁股就没有定住的时候,自从收到了君墨的话后,她好似觉得这人就在身边,挣扎了很久,她偷偷摸摸地起身离开,凤野半起身,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凤非离打了两个手势,“不用过来。”
约莫一盏茶后,凤非离又回来,身上披着一件破烂的斗篷,手上拿着一个破碗,那神色看起来好像安心很多。凤野瞧了一会,翻过身继续补觉。
这样他就会认不出你了吗?
天真。
睡着前,凤野想道。
第二天早,城门开,出防的士兵时辰一到就要换班,凤非离早贿赂好了换防的士兵,顶了他们的位置,在黑水崖这地方,出比进方便,毕竟这一去,极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像他们这一支三百人的队伍,有三分之一是从死牢出来,只消戴罪立功就能回家,还有三分之一是为了那每月不菲的供奉,给家人生活。剩下的三分之一,属于热血上涌,想要为国效力的。
凤非离跟凤野不是这任何一种。
这一去,他们也不会跟着这支队伍回来,在名簿上,他们的名字也会被划掉,等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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