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狐玉琅满意地看着她的眼眶下面立即一层绯色,不知是怒意还是别的什么,咬牙切齿地转过头去恨然不理他。
说来也怪。
明明两个人没有任何碰触,他只是为了给她穿好下摆的衬裙不得不倾身环她肩侧,从上而下地将那件?裙衬在她腰间。
墓幺幺却感觉没有任何由头的一阵心慌。
她感觉自己的胳膊发僵,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很大——
狐玉琅已经给她穿好,抬手虚环住她的腰肢,给她整理着腰间的褶摆,垂下视线慢条斯理地给她系着缎带,“东瑶山的秘密,我的确很早就知道了。甚至,早与认识你。”
他忽然岔开话题,就好像是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
但很快墓幺幺就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需要如此惊讶吗。”他噙着笑意,“不认识你之前,我也仍是天狐族的小王爷,仍是狐玉琅。有东瑶山这种螭凶之物盘于我天狐族身侧,我若毫昏蒙无知,酣睡大觉,岂非一蠢货?”
“……”这话让她当场哑然,无法反驳。
的确,她都没有意识到,狐玉琅并非是遇见她以后才是那个机关满腹手握星辰的天狐族小王爷,这几百年来,他自始至终,都是。
无非只是,她遇见他太晚,她知他秉性也太晚。
狐玉琅此时又拿起一件薄缎,“胳膊放下来吧。”
举太久了,她胳膊都有些酸了,刚想不自觉抬手去揉。狐玉琅已经隔着他手中的薄纱轻轻地给她揉捏着肩膀了。她下意识地就想抬起胳膊甩开他,但——
狐玉琅一边给她揉捏,一边说道,“这几百年来,我一直尝试了百般手段,各种渠道去探查东瑶山。就算如此,至今我也不敢断然我对东瑶山了解多少。”
她于是也无暇顾及别的了,心思飞速地转了几圈,忽眯起眼睛像意识到了什么说道,“换言之,你也调查了染霜。”
他的手指微微一顿,缓缓掀起眼帘,“总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就不怕惹我生气吗。”
“看来你什么都没查出来。”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忽笑了起来。“所以,你才留染霜在天狐族。你并非是想救他,而是想通过他知道东瑶山的事情。”
狐玉琅眉梢轻挑,拿起薄缎给她穿过滑过脖颈,搭与双肩绕过胸前,又取了她手里的嵌珠的搭扣稍稍一紧,“我只是单纯欣赏染霜公子,出于怜爱惜才的角度才留他与天狐族。”
墓幺幺差点听笑了,“你怜爱染霜?”
“别乱省略字。”他颇有些不悦的样子。
她仔细盯着狐玉琅,半晌说道。“狐玉琅,你该不会……”
狐玉琅抬起手来拿起一层薄纱,给她披到了肩上比划,“嗯?”
“等圣帝不会对染霜出手之后,你会放染霜走吗?”墓幺幺反而话锋一转,问道。
狐玉琅的手轻微一滞,拿着薄纱抚上她的脸颊,稍稍倾身凑近了她,“你怎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