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吃吗?”
墓幺幺完全没有料到封枭会突然出现在眼前,太过懵逼所以一瞬间脱口而出。
“……”封枭看了一眼她拿出来的那半块鸡翅膀,和狗啃的差不多还带着口水,走上前来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不吃。”
她就很尴尬,拿着这半块鸡翅膀是吃吧,感觉封枭看着肯定吃不进去,不吃吧,又浪费又没吃饱也不对劲。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吃荤食。”封枭拉开椅子坐在了她旁边,看她拿着鸡翅膀左右不是的样子,难得见有太多表情的人嘴角有些弧度。“儿时你就心软,和娘亲一样不只吃素食。后来,你更不能见荤腥了,也不能见血……”
拿着鸡翅膀还在斗争的墓幺幺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唔唔应了声。
他的确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忽探出手指,抓住了她的下颌。“别动。”
墓幺幺一愣,下意识就想打开他手。
他抬起手腕,攥住袖口抵在她的嘴角……完全不嫌弃就罢了,用自己的袖子擦去了她嘴上的油污和口水,还带去了一抹嫩粉的口脂在他浅色的袖口上。
她着实傻了,这——
“哥你的衣服……”
“没事,一会回去换一件便是了。”
他的确并不介意,擦完了手指还摩挲着她的嘴角,垂目盯着她的眼睛。“但是,不知何时我们湘儿私下越来越随心所欲,荤腥也不介意了,也……长大了。”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很低,“我知你一直怨我,也恨我。”
墓幺幺看着封枭的眼睛,印象中从来没有在这位年轻的大统领瞳孔中看到过太多常人的情绪,怎么说呢。
更多的时候,她远远见这位将军,就像这隆天城黑色的城墙,就像蟾桂宫上鎏金的黑瓦,就像此时这房间里一桌一椅,一石一砖那样,任这人世纷扰与他眉目间不流痕迹,人情冷暖与他手中风月无关。
总不能会露出这样的,无法掩饰的,像一个正常人那样会有的,伤心、难过、和叫人看了一眼都觉得会不忍的心痛。
哈。
这铁疙瘩原来心里门清得知道封湘恨他啊?
墓幺幺的嘴角忍不住想要勾起来——这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哥哥,我不恨你啊。”她嗲嗲地眨着眼睛。“我怎么会恨哥哥呢,我喜欢哥哥还来不及呢。”
浑浊的眼神这虚情假意地样子倒真的比平日里的封湘还要青出于蓝了。
封枭的睫毛颤了一下,随即松开了她,站起来朝外走,“你早些休息吧,你这护卫我加了些人手。”
她在后面把鸡翅膀重新叼回嘴里,看着封枭的背影,这货身上的血腥味很大,虽然明显是洗过了来的,但,当他的手抚过她嘴角的时候她就闻到了那股刺鼻的味道。
要是这么浓烈的血腥味的话,仔细想想封枭还是换了一身衣服来的,就是刚杀了人?
那……难不成……
墓幺幺抬起手推开轩窗,看着此时已经走到小楼下面的封枭。总算想清楚了,所以这两天没有刺客,是他杀了?
这就不大行了。
要让封枭把杀手刺客杀完了,不就坏了她的大事儿么,这杨侍郎后天就问斩了——她嘴里咔嚓咔嚓咬着鸡骨头,看着几个护卫跟着封枭走出了院外,心里有了盘算。
……
夜黑风高,夜深人静,最适合——
红杏出墙啊!!!
封枭前天轰碎了四道院墙,虽然工匠抓紧来修了,怀婵阁也来人修补了,但,总是没有那么严谨的地方的。比如她此时,就可以一路偷偷溜出来,翻了好几座墙了。她坐在墙头上,这是最后一道院墙了,她的侍女在院外的小巷里等着,据那个侍女说,这是封湘经常偷偷溜出去的路线。
不过话说回来,这大统领府院墙还真他吗的高,坏事做多了就怕人爬墙来害他吧。啧啧。
她把腿掰过来,嘿咻嘿咻正准备就朝下跳。
“……湘儿。”
卧槽。
她吓了一跳,人一下就惊了朝后仰过去,直接跳在了不知搁这等了多久的人身上。
封枭不妨她如此莽撞地就掉下来了,探手去接——结果力气没掌握好让她直接扑倒在地上。他也顾不上自己摔了,说道,“对不起哥哥没想到湘儿变重了,一下没控制好,没摔到哪儿吧。”
“嘶,你别动你别动啊卧槽……”墓幺幺扶着他的胸口试图坐起来——
咔嚓。
“啊卧槽好痛!狗东……”
“啊?”
“哥……你……把我脚……弄折了……呜呜呜……”
“啊,湘儿不哭不哭怎么了哥哥看看……”
墓幺幺这会是真的没装,她一点都没装。狗东西大晚上不睡觉搁院墙底下守着她就算了,XX爹的穿着一身结结实实的金属重甲,她整个人扑下来没有任何防备措施,双腿直接跨坐在了封枭的大腿两侧——
然后封枭又一着急起身看她。
你踢碎了四道院墙的人难道没点逼数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吗?
就把她脚掰折了。
狗东西啊!!!!
墓幺幺欲哭无泪地软在封枭身上,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真的,她开始真心觉得她应该找人去算一卦,看看这狗东西是不是天生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