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幺幺的心在此时像是一只蝴蝶落在了花瓣上那样颤了一下。
“你已自己给了自己答案,还要我怎样回答你。你已断定我就是那个会将你吞入腹中的母蜘蛛,怀揣着最大的恶意接近你,又这样百般『逼』问,有什么意义?”
她已很是努力的保持自己的口吻理智,但是或许是口里痛得厉害,说话时仍是颤颤的。“还是说,非要我亲口承认了,你才能对我下得去手?”
四周已昏暗的光芒,如同被烫化的薄膜须臾从他身上剥离下来。
“我此时是不是应该像以前那样夸你一句,你总是会语出惊人。”
“狐玉琅,换我问你一句。如今狐狂澜已落入你手,那两个所谓对你很重要的女人,对你而言,是怎样的重要?”她此时却突然话锋一转。“如今细想来,那时叙盎亭里,你对狐素如那一出戏不也是演得情真意切?至于蔺雀歌……我之前刚得知她身份时,便问过你,你到底是爱她天人之姿,还是慕她血脉尊贵。”
她看着狐玉琅的眼睛,“你狐玉琅观星星不语,赏花花不言,从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心动,那么如今,你却偏偏告诉我你是为了那两个女人,憎我,恨我。那么是你说的这番话前后矛盾,还是这矛盾来源自你心。”
“……哈。”狐玉琅忽短暂的发出一个笑音。他伸出手撩起墓幺幺散开的长发在手心里划弄,“若要瞒住墓贵子这玲珑心到底是一个难题。”
他轻轻将她的发丝绕在指尖,“行,我承认。之前在叙盎亭也好,日后我所表现出来的也好,皆是逢场作戏。小如若不是狐狂澜的女儿,她死于谁手与我何干。你杀了狐素如,是差点坏了我对狐狂澜准备的这张网。这也不能怪我思虑不暇,虽说小如刁蛮任『性』,可我怎样也不能想到会有人在隆天城在狐狂澜的眼皮子底下杀了她。对吧?她一死,狐狂澜便将此事怪罪到了我头上,借此事又割了我许多经营与势力,毁了我差不多一百年的构建。”
“而小如的死如果非要牵扯进你我二人的恩怨,那么便是通过这件事,我断定了一件事。大隆帝国稳安了才多久,其下翻滚了大鱼小鱼不计其数。你以霸相府贵子的身份在青藤试上惊雷赫动,引得各大宗族门派坐立不安,暗『潮』涌动。而你随后所举所动,跋扈不逊,将整个隆天的局势搅得大『乱』。而你甚至还杀了天狐族最受宠的唯一的独苗九公主,那么你与天狐族的恩怨绝对是不死不休。”
狐玉琅叹了口气,“你这样一个行事乖张,不寻常理不按道路不讲道义的人,虽不想认可,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我预估不了你下一步的行动。而我这张网织就的线星罗密布,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我断定,与天狐族牵扯至深的你,早晚有一天,会动了我的网,惊了我的猎物。”
狐玉琅此时已好似恢复了冷静,理智地像是一个拆解棋局的老师。“但……蔺雀歌。”
他话锋突兀一转,扯住了手中的发丝,将它们拽成了一缕直线,像是一把刀陡然横过来『露』出黑『色』的锋。
“便使我觉得,绝留不得你。”
“难道你此时要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她。”墓幺幺不躲闪地迎着他的目光。
狐玉琅忽沉默了下去,许久,他的手指沿着那缕发丝一路抵上她的额,抚过她的眼角。“这个问题,你问过我,我回答过你。”
“我那时与你所说,你或许当成了假话,也或许早已忘记。我说……在我眼里,女人和路边的野草野花并无什么分别。而和她在一起,我便不会厌恶自己乏味漫长的人生。有人告诉我,这便是情爱。”
他这样说着,浅浅勾起一笑来。“你来告诉我,我是不是喜欢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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