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幺幺一直在观察着哈睿和他的手下,比起哈睿,她更加忌惮的是这些人。其实她一招险棋逼迫哈睿,并未想到哈睿会真的停收手,更多的是拖延时间仔细研究清楚这个十方森罗网,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等着桥架那边的救兵早些到来。然而哈睿却真的停手并且亲自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眼下来看,并不是什么好事。她并不会自大的认为她对哈睿重要到可以让哈睿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御尺桥,哈睿会停手的主要原因,这个连她都看不出玄妙的十方森罗网是哈睿可以舍弃且并不会影响他得到御尺桥。那么,就只有一个结论了,他还有足够的底牌。
会是什么?
他自己?
不不,哈睿的能力她多半看透了一些,是能控制夜昙海海水,如他所言那样,可以倾覆海面来攻击御尺桥。但是绝对不足以对御尺桥造成致命的打击,有弗羽王隼,白韫玉和她在,与他一战不成问题——那么,他还有什么底牌?
让人心悸的白骨荒人中了她的调虎离山之计,被哈睿放在了御尺桥桥架之上与兮风他们一战。她用生灭力仔细扫过此时大半个夜昙海海面,下面除了乌泱泱大致还是那不到三十万荒人大军,并没有任何可以让他如此游刃有余地于此时暴露自己,与他们正面对抗的手段。
她越想越不安。
可是现实却打断了她的思绪——
“女人,这是你最后一次乖乖过来的机会,如果你非逼着我动手。那我会在此时此地,哪怕生吞了你,也要将你带走。”
一道刺目的光,犹如流星撞日般,不等哈睿话毕,就直至他面门轰来。砰砰砰,滔天而起的海浪吞噬了这道光,可哈睿也被这凶悍的一箭迫得退后了数米。
“哪那么多废话!”这道声音从哈睿的背后响起,四五道黑色的雾气悄无声息地隐匿在哈睿的脚下,随男人阴冷的话响起,凝成一道熊烈的黑色龙卷风,将哈睿连同王座与瞬间吞噬。
轰隆。
海浪在空中犹如被戳破的灯笼,砰砰地炸开,露出里面或者金光熠熠的明王箭,或者阴气森森的心魔。海水像是倾覆了的厚重雨云,在他们头顶遮天蔽日地下起了暴雨。只是数个呼吸,三人开招起手就已惊天动地。
“一群贱种。”
哈睿一声长啸,“听令!”
难道他要重新开启十方森罗网?不不,这样类似于阵法的杀手锏并不可能这么快再重新启动吧?就算十方森罗网无法在此时启动,那么哈睿定会出别的底牌。
对他们荒人绝对有利甚至决定胜局的底牌——
墓幺幺的底牌,就是桥架上的淳晟,和那几十万大军。他们帅塔上的军力太过吃紧,只能靠救兵来解渴。可桥架那边还没有突破荒人包围的动静,已经比她预想的时间要超出了两天的时间。
他们需要时间。
如果这样的话。
她绝对不能让哈睿在此时用出这个底牌。
“哈睿你给姑奶奶我闭上嘴!”随着这样一声暴喝,一道黑光越出。
墓幺幺像是从蛛网中逃出的蝴蝶,以飞雁步的步法,弗羽王隼和白韫玉就算察觉到她的想法,也各个扑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她像是自投罗网一样落在了哈睿的面前。
哈睿怎么可能放弃送到嘴边的猎物。
一道海浪瞬间如蛇一样将她缠紧。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甚至根本没有给弗羽王隼和白韫玉任何理智去推龑的机会。两人暴怒而起,明王箭和心魔疯狂地汹涌而来——
“你们两个也是,给我停下。”
墓幺幺转过身来面对着弗羽王隼和白韫玉,却没有接住他们两人伸出的手。她接下来的话并不是对他们两人任何一个人说的,却让两个人如同霜打的枝一样,僵在了原地。
“哈睿,我可以成为你的母巢。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两个男人疯狂地在脑海里计算着将墓幺幺无伤抢出的条件,甚至两人开始默契地决定互相配合,但是但是……当他们看见墓幺幺的目光,就根本无法动弹了。
他们分明看见那目光里满满的“你们要相信我”。
“我们人族讲究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换成你们荒人能懂的理论来说,强者为王。你眼前这两个男人,都是我的男人。”
这下好了,哈睿刚才喜悦比那风吹过的灰消散的还快。但是好在他是荒人,族里弱肉强食的法则几千年就没变过,抢别人母巢的事太多,他很快就自我调整了过来。
“可你也看到了,论容姿,论才华,论修为,你皆不如他们两人任何一人。”
不用调整了,哈睿觉得今天一天都不会再有一点喜悦了,不对,不杀了这两个碍眼的贱种就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喜悦了。
卷在腰腹间的海浪瞬间紧了太多,勒得墓幺幺呼吸都不畅。她轻微咳了两下,仍然注视着对面不远处的弗羽王隼和白韫玉,话语仍然是对着哈睿所说:“我不要求你比过这两个男人,只要求你最起码能配得上我吧?”
“哈睿,你来和我战一场。我若输,便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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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