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啊啊啊啊!”哈猎阶跪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因为剧痛而陷入了疯狂。
而墓幺幺像是一个信步走来的摘花少女,毫不在意地越过他的身边,走到弗羽王隼面前,扔下两颗剜出的复眼:“你儿子估计也不会喜欢这么丑的玩具……”
弗羽王隼怔怔的看着她,痴也似癫也似,眼角的血泪不但未止,反更汹涌。他翕动着唇,似近在咫尺的人是天边遥不可及的启明星,灼伤了他的喉咙,剥夺了他所有的语言。千言万语终呵成胸口刺痛的跳动,仿新生。
“墓……幺……幺。”
比举鼎还要困难的三个字,吐出来时,恍惚似昨日。他已是枯骨的手指颤抖地碰触着她的指尖,温暖的体温,轻轻柔柔地,似她唇边的笑容。
“嗯呐,我回来了。”
“……”冷静麻木的理智瞬间坍塌。
不知从哪里涌出的力气,想要一把扯住她的手,想狠狠抱住她……可是他动不了。然而墓幺幺从来都能看懂他的想法,她手里的雷扇竟然缓缓从她手心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俯身下来,乖巧地趴在他的胸口。
他鼻子忽然就酸了,滚烫的『液』体落在唇角,苦到了心里。果然是她,只有她,才可以聪慧到只是一个眼神就明白他心中全部所想。
“墓幺幺墓幺幺墓幺幺……”
一遍遍的重复最简单的三个字,似要把之前所欠她未曾唤出口的,全部还给她。似这么喊着,她就不会再像刚才那样突然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回答。
“嗯,我在。”她没有反抗,很乖的环抱住他的腰身,哪怕身后失去双眼陷入疯狂的哈猎阶已经晃『荡』着站直了身体,它背后暴涨的藤蔓随时可以穿透她毫无防备的后背。
“我没有儿子。”他努力的勾起下颌,亲吻到她的额头上。
“啧啧,你自个儿前些日子说的——弗羽家大爵爷万花丛中过,什么女人没有碰过?有一两个私生子那也不足为奇。”这个份上了,难为她居然还想到了这一茬。
弗羽王隼极为不自在地忽略后心窝的冷意,礼貌而不失尴尬的避开了她的话题,只恨自己现在无法把她按到床上堵住那张破嘴。“以后你会给我生一堆儿子的。”
“臭不要脸。”墓幺幺抬起头来,轻拂去他脸上的血迹。仔细端详着弗羽王隼的脸,忽然莫名就俯身下来吻上了他的唇。
身后是哈猎阶的狂攻,是回过神来的如『潮』水般攻来的数百荒人……
可墓幺幺依然无动于衷,她尽情而忘我地吻着他,再也不回避他的热切他的狂烈。这是一场心惊动魄的缠绵,是一场抵死悱恻的恩爱。
他看的清楚,心却前所未有的宁静而安和。
在这时,什么荒人,什么封疆大阵,什么恩怨情仇,什么尔虞我诈……
全都他们无关。
想来可笑,他弗羽王隼辉煌荣耀数百载,原以死时旌旗披身享尽天下叩拜——可如今,他只想沉眠于这个吻。
何须青山古松,何须琳琅葬曲,何须埋骨英雄烈冢。
只须她在,只需妻在。
不枉为人一世,不枉霸狂百载。
不枉,冠弗羽王隼。
他闭上了眼睛。
一道雷光从天而降,万钧霹雳狂号,直接将哈猎阶疯狂打来的藤蔓烧成了粉末。
墓幺幺轻轻睁开眼,轻轻『舔』过他的唇角,“我先把这些碍事的臭虫捏死了,带你回家我们继续……”
“本贵子,许你的,定是要做到的……”她恶意地在他耳边吐出了一句暧昧的话来。
弗羽王隼愣神地看着她缓缓站起,她邪恶的舌尖轻轻掠过唇角,暧昧地勾起他下腹灼热的火焰。
起初温柔甜腻的眼神,在她挥手攥住雷霆的瞬间,侧眸望向那些荒人时,已瞬间变了颜『色』。
那是……
睥睨众生,俯瞰蝼蚁的眼神,是连不屑都不会有的冷漠。
雷霆瞬间变成了一把扇子攥于她指尖,她微微一笑,执扇指着哈猎阶:“先从你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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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