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丹祖抿起唇线,将极为简单的三个字作为了这个有些冗长枯燥故事的结尾,轻描淡写地仿佛是秋日里的一阵轻薄的风。
他平平地掀起睫来,细长的金『色』瞳仙褪去了大半野兽的气息,仿佛是远山深夜里亮起的一线灯火,明明应该是灼热或者温暖的,可又好像绝望里构筑的虚愿那样悲哀。
“死法凄惨,剥皮剜骨,挫骨扬灰。听说还有人雕刻了她的石像,在归雁城跪着,每天都被万人唾骂。”
他一直在注视着墓幺幺,可她的表情依然是一个完美的听众应该有的表情。
丹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于他们的床上突然出现了一排排的小木雕。
一个又一个,形态各异的,有小有大。
“后来有一天阿小再次遇见那个路边摊,那人还在兜售诅咒小人。他把那些小人全部买下来了,每一个都重新又雕刻过了。”他拿起其中一个小木雕,上面精细的雕刻栩栩如生。
“每一个小人,都像是她。”
“你看他的手艺很好吧,每一个小人,都雕刻的像是活着一样。”
“像是活着呢。”
丹祖的手指缓缓抚『摸』过小木雕的脸——每一笔线条所勾勒的眉眼,每一个衣角的翻飞。她的长发,她的扇,她的微笑,她的脸。
墓幺幺视线简单的掠过那些小木雕,依然不吝赞叹:“丹祖大人倒是有一门好手艺,以后就是离开了丹宵宫,还多了一门讨营生的好路子。”
丹祖对她的调侃丝毫不在意,手指轻轻拂去,那些小人又再次消失不见。然而他却留下了手里的那个,他食指抚过那小木雕的脸,垂睫敛目,音『色』平静:“根骨于普通人不过是脊骨。你知道吗,脊骨被剜出之后,人的身体会变成什么样呢?我试验过不少次,凡人毫无疑问地肯定会死,最多能撑个四五块,当脊骨里的骨髓断了之后,人会先失去骨觉,就像是一滩没有骨头的蛤蟆。有意思的是,明明不过是剜去了骨头,可第一个有所反应的却是人的皮肤。人的皮肤会溢出一些恶心的粘『液』,我理解为那应该是在肉体的眼泪?而修士——这就更有意思了。当修士的根骨被挖出之后,不会立刻死亡呢。他们有的能坚持好几天不死,虽然那个样子不大好看,甚至丑态太过恶心,但是还会保持活着的状态。趴在地上瘫成一团肉泥,浑身散发着腐臭,当然,痛觉是成倍的,在愈加贲临死亡时,痛觉会更加明显,更加让人无法忍受。多数的修士在剜去第一块根骨的时候就已经受不住了呢……他们会抱着你的腿,朝前爬着求你杀了他,那模样……”
“好了丹祖大人,我知道您的品味别具一格。”墓幺幺打断了他的话。“有话您请直说,毕竟,咱俩都赶时间。”
丹祖呵呵笑了两声,配合着刚才他所说的那些话,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经过很多很多次试验,我虽然没有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但是我却得到了一些别的。”
他忽然伸出手来,轻轻抚过她的肩,于是她身上本就不敝体的衣服缓缓滑落在腰间。他的指尖有些暖,像是猫的尾巴扫过她的皮肤。“比如说,我知道,当人的根骨被剜出之后……”他顿了一下,凑近她的脖颈,似在亲吻。“会凝聚出什么样的伤疤。”
“而当人的根骨被剜出,重新换上别人的根骨放进去之后,又会凝聚出怎样的伤疤。”
“丹祖大人说的太过专业,我才疏学浅心思愚笨无法理解。”墓幺幺语气依然轻缓。
丹祖仰起脸来仔细地端详着她好久,忽然笑出了声。而她看到他那样的笑容忽然察觉到不对的时候,视线已经天旋地转。她的手腕被人紧紧攥住,肩上一痛,瞬间整个人就被按倒在了床上。丹祖从后面单手攥住她双手手腕,负在她的腰背,居高临下的钳制着她。
她心道不好,暗暗在心里大骂。该死的谁能想到丹祖的丹炉竟然是一整个洞府法宝,在他的洞府里,她所有的行为都会受到丹炉的绝对制约,所有的力量和反抗都无济于事。此时她就是一块砧板上的鱼肉,随便他怎么样都可以。
于是她清晰的感知到丹祖的手指落在她的后背。
墓幺幺的瞳孔猛然放大了很多,她紧紧抿着嘴唇,还在微笑,可声音已经变了个味道。“放开我。”
丹祖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并没有继续碰触那些伤疤,而是悬空在她的后背虚晃划过。“因为你身体里有别人的根骨,罴火自然会把那些当成是污物在你的身体里燃烧。”他停顿了下一下,又继续说到,“这里,是第一刀。”他说,然后手指蜻蜓点水地掠过那一道伤口,“这里,是第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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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定时错误,把4月7日的两更提前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