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泽眼眶瞬间红了起来,眼底更是蛰了下后,被笼罩了一层湿润的雾气……
“厉少……”病理室的人感觉到厉云泽的不对经,拧眉轻咦出声。
厉云泽没有回答,只是挂断了他的电话。
“啊——”
厉云泽眼眶里蓄了一层惊恐和担忧的泪水,在车里嘶吼了一声,身上充斥着自责下的后悔!
为什么?!
为什么他把以宁置身在了这样的境界下……
为什么!
“啊!啊!啊……”
厉云泽捏着拳头不停的敲打着方向盘,因为用力极大,整个车身都跟着晃动着。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听到里面就好似困兽一般的吼声和‘砰砰砰’的声音,一个个脸上涌现出骇然的神色,纷纷远离。
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厉云泽红着双眼,雾气蒙蒙的看也没有看就接起……
“云泽,现在什么情况?”电话里,传来厉济源有些急切的声音,“为什么你把专利申请给撤掉了?”
厉云泽红着眼睛,他此刻的心绞痛的厉害。
“爸……”厉云泽咬牙,“对不起!”
厉济源眉心拧的更紧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厉云泽沉痛的闭了下眼睛,睁开后,艰难的吞咽了下才说道:“爸,你说过,不管我如何做,你都会支持我,对不对?”
厉济源拧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他相信这个儿子,毕竟,从大儿子离开后,他肩负了所有,也很清楚,自己要干什么……
“云泽,只要你自己明白你在做什么就好。”厉济源沉默了下后才说道。
厉云泽偏头了下,脸上全然是沉痛下的狰狞。
以宁有多重要?
他这一刻才知道,原来,只要想到她有可能受到伤害,他的心脏就会忘记跳动!
“谢谢你,爸!”厉云泽咬牙说完,挂了电话。
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他只有等,等对方和他联系……
他知道,不该妥协,甚至应该让北辰知道,让萧景参与进来……可是,他不敢,不敢拿以宁来赌!
也不敢让简沫再次受到伤害……
以宁,你会没事的……对不对?!
一定会没事的……
……
简沫拿着手机,一会儿拧眉,一会儿沉思,整个人看上去透着纠结。
“怎么了?”顾北辰从书房开完会下来,就看到简沫一脸苦恼的样子。
简沫视线随着顾北辰移动,最后看他在她身边坐下时,人就微偏,慵懒的躺在了他腿上。
因为简沫快要到预产期了,顾北辰现在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她身边。
帝皇的事情交给了萧景,他只有偶尔必须要主持的会议才会通过视频来开……
“我在想梓霄和张念的事情……”简沫拧眉,“张家的事情是梓霄做的太过激烈了,可是,张念不该将所有的不对都承担,而错失了梓霄。”
顾北辰轻叹一声,“沫儿,你马上就要生了,就不能别用那么多心思?”
“我也不想啊……可就是不由自主的会想到。”简沫一脸无奈,“我在想,明天晚上要不把梓霄和张念约一起吃个饭?!”
“你总是操心初恋的事情,你不觉得应该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顾北辰脸色有些醋意。
简沫一听,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抚摸着大肚子,一脸认真的看着顾北辰说道:“那我还和你初恋成了朋友呢,那要怎么说?”
“……”顾北辰嘴角抽了下,竟是无言以对。
他轻叹一声,转移了话题,“我去给你榨杯果汁。”
“一看就是逃避问题!”J适时和简杰从楼上下来,“还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简杰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对!”
简沫回头看看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也撇嘴点头认同的同时,有点儿“嫌弃”顾北辰。
“妈咪,一一什么时候回来?”简杰在一旁坐下问道。
简沫愣了下,“估计……”她扯了嘴角,“我也不知道。”
这下,轮到简杰一脸嫌弃。
“我给以宁打电话问一下……”简沫说着,就给何以宁拨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简沫拧眉了下,又给厉云泽拨电话,没有人接,不由得喃道,“难道两个人都进手术室了?!”
简沫没有多想,放下手机说道:“反正是要回来过年的,所以,应该快了!”
“哦……”简杰有点儿悻悻然的应了声。
……
厉云泽发泄了一阵子后,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一双猩红带着湿气的眸子,深谙的厉害。
偏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未接电话,厉云泽没有回拨。
简沫很聪明,怀孕的人也很敏感,他这会儿无法平静的和她对话。
如果被她猜出他的不对劲,北辰就能发现什么……
如今在以宁中了冰毒和情绪病的情况下,他还能如何?
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
厉云泽从来不知道,时间是这样煎熬,每一秒的跳动,都是在他心脏上扎一针。
阳光渐渐西移,厉云泽随着等待,不受控制的开始焦躁起来。
对方仿佛也在玩着心理战,消磨着厉云泽意志的同时,非要等24小时,才和他联系。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几乎瞬间,厉云泽就接起了电话,“喂?”
蒙毅听着厉云泽着急的声音,嘴角划过一抹笑意的缓缓开口:“拿着东西,一个人,先到北高架这边的新建楼。”
话落,不给厉云泽说话的机会,他已然挂了电话。
厉云泽咬了下牙,带了蓝牙耳机后,启动了车往北高架的方向驶去……
人才到,电话就又响了,“第二栋左侧停着一辆黑色的车,换车到新源纯净水厂。”
交代完,蒙毅再次挂了电话。
厉云泽从第一个电话开始,不停的在蒙毅的“指引”下,换着地方的同时,也换着车辆,甚至换了模拟信号的手机。
从阳光西移到入夜的华灯初上,再到第二天的中午,厉云泽几乎将所有耐性都消磨光了。
连着四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又在紧张和高度的担忧下,一向光鲜亮丽的厉云泽,此刻疲惫不堪,胡茬也长了出来,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邋遢。
只能单线联系的手机在厉云泽又抵达了一个地点后响了起来,他接起,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