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听到说话的声音,端起早已准备好的吃食往里走。刚进去,就被这热辣辣的场面闪瞎了眼。她转身就走,身体甚至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
细微的响动唤起了莫离的意识她慌忙推开炎修站起来,整理凌乱的衣衫。白皙的脸颊上浮着两朵红云,唇瓣也有些红肿。
深邃的眸锁住她红润的唇,炎修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干涩的唇,“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闻言,莫离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又是一红,她有些恼了,“你闭嘴!”
炎修倒是真的乖乖闭嘴了,不是怕把她惹毛,而是他真的没有精力了。他疲惫地靠在床上,目光一直追随着莫离,眼底是万缕千丝的柔情。
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开来,莫离道:“伤口裂开了,我帮你重新包扎。”
柔软无骨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着他的肌肤,炎修的身体缓慢的变化着。
这样的变化怎能瞒得过莫离?她虽是对男女之事不甚了解,可她要是不知道炎修这反应意味着什么,她就白学了那么多年的医!
“你……你……”话一出口,她却想不出要用什么样的词接下去,一张脸红得滴血!
炎修无奈地耸肩,他也不想的好吗?她对他一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美人在身侧,要不是他的身体不允许,他倒是真的想把她办了。
罢了!炎修阖上眸子,心中默念着静心咒,驱散体内的邪火。
没关系,他们有的是时间。
洞外,红衣百般聊赖地坐着,把玩着手中的红色流苏。她的眼神不时地飘向洞口,主子和中君这会儿是在干啥呢?该不会……
她不怀好意地笑着。
回想这一年来的点滴,红衣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主子向来冷情,哪怕是面对最亲近的人,脸色也不会有太大变化。她曾经一度以为主子这面瘫是治不好了。
可自从遇上中君,主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丰富了。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主子也会露出那样女儿家的姿态。主子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可她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的,主子对中君,真的动心了。
记得当初主子跟着北君的时候,哪怕是说要嫁给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难见女儿家的娇态,就连声音也没有一丝起伏。甚至是最后离开,也没见到她失态。
反倒在中君面前,跳脚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还牵连无辜!
她还记得,主子听到中君出事的时候,整座玄炎殿中弥漫着的那种压抑到绝望的悲。
中君怕是最适合主子的人吧!红衣想道。
虽然为人狂妄了点,霸道了点,但他确实是有这样的资本。唯有那么强大的人才能配得上她家优秀的主子不是?
更何况,中君对主子是真的好。在王殿的时候,有什么好东西不是第一时间就送到主子面前?主子无数次作死,中君也只是小小地惩罚一下而已,这与她印象中暴戾的中君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次,中君冒死寻药,可见对主子用情之深。
自古,男人都喜欢将女人视作自己伟业上的点缀物,身居高位的男人更是如此。可是中君,爱美人不爱江山也不过如此了吧!
主子一个人孤单惯了,有个人疼着宠着,挺好的。
红衣再次瞥了一眼洞口,心中寻思着时不时该给中君换一个称呼了。
换什么呢?
“哎!”红衣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回手中的红色流苏上。也不知道她不在的这两年多里,天成那个家伙有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要是让她逮到,非扫跛他的狗腿不可!
天成,我好像有些想你了,怎么办好?
东洲王殿。
莫然看着手中的宗卷,神色凝重,“炎修难道真的死了?”
西南两洲如此肆无忌惮地猛攻,西洲甚至将在北洲的军队撤了回来,集中力量想要搞垮中洲。炎修要是还在,怎么可能忍得了他们这样的挑衅?可若是不在,不败神话有那么容易陨落吗?
“确实如此!”天成道:“中君秘密前往血月森林,只是行踪败露,在血月森林受到了西南两洲的伏击,不甚落入落日崖。落日崖下是岩浆,即使是神,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本君觉得,没那么简单!”莫然沉思,“炎修绝对没有那么容易死!”
“可是君上……”
莫然抬手打断天成的话。中洲和东洲交情不深,他没有和炎修正式打过照面,唯一一次见他,是他暗访中洲的时候,远远在人群里看过一眼。只是远远的一眼,他就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迫人的压力。
那个时候他问自己,如果和炎修对上,那他的胜算有几成?
答案是:没有!
这是莫然作为一名君王的直觉!
如果有人问他,大陆若是有一天会统一,那谁会是那个一统之人?那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炎修!
莫然在东君这个位置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对于自己的眼力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炎修绝对没有死!他就在大陆上的某一个角落,待他回来,西洲南洲定会遭受惨痛的回击!
莫然有些兴奋,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天成,你即刻带着人秘密赶往中洲,无论如何,中洲都不能毁于西南两洲之手,起码在炎修回来之前不能!”
“是!”天成对于自家君上的想法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也没有多问。他好像想到了些什么,“对了君上,西南两洲在行军的时候遭到埋伏,损失有些惨重。对方,好像是,红衣骑的人!”
莫然挑眉,似笑非笑地说:“好浓郁的怨夫气息。”
天成:“……”把他媳妇拐出去两年多,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他有点怨气怎么了,怎么了?
不对,君上,我们不是还在谈正事吗?
“看到阿离了吗?”莫然问。
天成摇头,“没有,没有看到公主,也没有看到红衣。”
接收到莫然略带同情的目光,天成郁闷极了。他就不明白了,公主手下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挑上他媳妇?难不成是因为和君上关系不好,连带着把他也记恨上了。他简直比窦娥还冤。!
天成哀怨地看着莫然,都这样了,您还好意思开属下的玩笑,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
天色,是暗沉着的。乌云层层叠叠,密布天空,气氛极度压抑着。太阳拨不开厚重的云层,透不出一丝光芒,就如同现在的他们,找不到一条出路。
陵城,孤零零地屹立在中洲大地上,像一头受伤的雄狮,兀自舔着伤口。
坚固的城墙已是满目疮痍,一片破败之色。到处都是火烧过的痕迹,黑红相间间,如唱戏的脸谱,分外显眼。内力轰出来的的裂痕自墙角蔓延开来,一直延伸到城墙中央,蜘蛛网一般附在上面,狰狞无比。城外的泥土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鲜血染出的刺目的红,浓郁的血腥之气随着风飘出去好远,好远……
城中,昔日繁华的景色早已不在,原住民全部撤离城中,所有的店铺大门紧闭着。风起,枯黄的树叶打着旋飘到台阶上,萧瑟而苍凉。街道处空荡荡的,一片冷清,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久久回响着……
城主府中,城主罗宾端坐主位。他的五官很秀气,倒是符合小白脸的审美。不过,你若是因此而小瞧他,那他绝对会让你见识到,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一个二十几岁就坐拥一城的人,其能力可见一斑。
罗宾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眉间的褶皱自始至终都没有放松过,甚至有愈益深刻的架势。
下首处,暗一和暗七也是少有的神色凝重,如今的局势确实不容乐观。
“他娘的,老子打了一辈子的仗,从来就没有那么憋屈过。城主,让我带兵出城吧,杀他们一个痛快!”
最先有人按捺不住站起来,他全身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抖动着。此人名为刘力,军中出了名的大力士,急性子。此番对战,只守不攻,可算把他憋坏了。
“哼!”对面一人冷哼出声,“你吃的饭都用来长肉了吗?出城杀敌,你确定你不是在找死?”说话的人叫宋以,陵城的军师。
“怕个鸟!杀一个够本,杀两个稳赚,谁怕谁是孙子!”刘力拍桌怒吼,“娘娘腔,你要是怕了趁早滚蛋!”
宋以不甘示弱,“你个傻大个,叫谁娘娘腔?”他长得是有些女气,可最是讨厌别人用娘娘腔来形容他了,偏偏刘力这人见一次叫一次,他也因此同刘力不对盘。
“谁娘气就叫谁!”
“你……”
眼看这两人就要打起来,罗宾再也忍不住一章劈碎了一旁的桌子。“都他娘给小爷闭嘴!一个两个的,想造反是不是?能耐了你们,真有能耐就给小爷好好想想怎么退敌,没有就全部把你们的嘴巴给我闭上!”
他本来就因为战事头疼着,这些个小兔崽子倒好,还吵起来了,他现在觉得脑仁都是疼的。
刘力和宋以都乖乖闭了嘴,他们是从一开始就跟着罗宾打天下的,别看他长得秀气,发起火来连刘力都自愧弗如,那境界堪比一座行走的活火山!
大厅中,谁都没敢再吱声,气氛逐渐变得寂静,变得压抑。
罗宾深深吸气,正想重新部署兵力,却有一士兵匆匆跑进来,“城主,西南两洲的军队打来了!”
罗宾脸色一变,拿起一旁的佩剑就要冲出去。
“等一下!”一直默不作声的暗一喊住他,“这一次,可否让我来指挥!”
罗宾停下脚步,看着暗一坚定的眼眸,他迟疑地点点头。暗一跟了君上许久,他相信他有分寸!
暗一大步离去,手中紧紧握着的,是一张薄薄的信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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