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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第四任妻子 > 第148章 冒昧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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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乐子衿,感到从未有过的悲凉,这种悲凉,因为周俊熙的痛苦而起的。

婚姻生活,夫妻之间的关系,竟然是如此重要,竟然可以如此影响一个人的情绪。

“崔先生对你很好,子衿,你要珍惜。”周俊熙心底微微的酸,说出了祝福的话:“其实,某些杂志报刊上报道的事,大多扭曲了事情本来的面目..…”前段时间报纸上的八卦他也有耳闻,“不要去看,心底就不会有负累;不要去回应,事情就会渐渐平息。”

乐子衿了然,垂眉,看着自己白色的鞋尖:“我知道。谢谢你,俊熙。”

周俊熙苦笑,看着她迷人的侧影,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荡秋千的女孩了,时间的洗礼之后,她婉然是一位略显优雅的小妇人。

经过停车场,乐子衿回头:“司机在外面等我..…”因为她看见周俊熙的车停在场内,流畅的车身很显眼。

周俊熙有些讪然,从前,在疗养院,有乐奶奶在,她会想法子给他机会,让他送乐子衿,让他有机会接近她,可是,现在呢?他与她,不过是两个世界落空的人,终是,要道别,他喉咙苦涩,艰难的说着:“再见!”

“再见!”乐子衿低头瞬间,粟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垂在胸前,带着一股舒服的温柔与优雅,她蓦然转身,匆匆往外走去。

周俊熙伫立在原地,目光没有丝毫的游离,一直跟随那黑色窈窕的身影,只见她的长发随着她的走动而微微荡起好看的弧度,他的胸口,微微的窒息,她的步伐中,再也没有了青涩,有的,只是无尽的优雅。

四年时间,她从一个天真的女孩,成为了a市豪门里的贵妇,或许,她的身上,没有太多雕琢的贵气与浮躁,但是,养尊处优让她的脸上,不再有往日的轻愁,她的眸中,仍旧清丽得让人心动。其实,只要她幸福,便好。

四年前的那个夏夜..…如若,他没有遇见她,如若他没有砰然动心,那么,他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

如若在她困难的时候,他伸手援助她,那么,现在他们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了?

如若他在四年前就向她表白,那么,她是否,就会是他的爱人了?

周俊熙嘲笑自己的假设,

他不勇敢。

他不够敢爱敢恨。

即使,四年前,她没有任何困难,他,或许都不会表白..…因为,他习惯等爱。习惯了等待对方的告白。而她,当年就像一只小白兔一样,一惊,便会跳开。

即使,四年前,她因为困难找他帮忙,那么,他又有什么立场帮助她?四年前,他虽然工作,可是,却只是周氏企业里的闲职,所有的开支还是依靠父母的,

即使,他主动表白,可,她会爱上他吗?他不知道,因为对于她的心,他从来都不懂…..更甚,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露过一点点的好感,直到现在,他仍旧无法确定,她是否曾经对他动过心。

即使,他们相爱了,结婚了。但是,温媪的事,会给她思想造成沉重的负累,他们之间,应该也不会过得轻松吧!

即使没有得到,

即使没有与她真正恋爱过,

即使,他并不知道她的心意,

即使,他或许只是单恋

但是,在他内心深处的记忆里,那个夏天,乐宅,秋千上,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孩,会驻进他的心底,永远,永远不会抹去。

又或许,没有得到的,始终,是最好的。

当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时,周俊熙的目光仍旧没有收回,心底,除了苦涩,还是苦涩。

一切,能重来吗?

不能。

所以,他能有的,只是无尽的沧桑与无奈。

生活,还要继续,

可是,他的心呢?早已经遗失在那年夏天的乐宅,

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现在,需要头疼的事情,太多了。

事业:他本不善经营,周氏的境况日堪月下,资金少,投资项目有限,而且,几笔风险投资,险些赔光,

家庭:与欣妍之间的关系,如若能用冰点来形容还好些,只是,他们之间,现在成了沸点,一见面便是争执与冷战..…而温媪的事,更增添了他们之间的矛盾,但是,他怎么能置温媪于不顾?更何况,即使他不顾温媪,那么,他与欣妍之间的关系,仍旧会如故,不会有丝毫的好转,

生活:一塌糊涂。他,早已不是往日俊美的优雅公子了,不过是不爱修边幅的男人,怕,只有病中的温媪对他,会如斯依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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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子衿没有回头,可是,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身后周俊熙灼灼的目光,她的叹息湮化在唇齿间。

她能感觉到周俊熙的痛苦。

可是,事已至此,周俊熙与乐欣妍的感情,只有他们自己解决,她这个旁观者,对于整件事,却一点都看不透。她无法去猜测,乐欣妍的举动是为了什么?她不是很爱周俊熙吗?怎么会把夫妻关系弄得如此僵?

走出精神病院,外面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清爽起来,再也没有消毒水的味道,而温媪的现状,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她又非常庆幸,庆幸还有周俊熙爱护、照顾着温媪,更庆幸温媪现在的世界里,有的,只是甜美的回忆,不再有痛苦与折磨。其实这样,对她来说,也挺好的。

乐子衿的车就停在前方二十米远处,她伸手将额前一缕发丝捋到耳后,唇轻抿。

“崔太太!”

乐子衿本能的回头,只见不远处,一个男子走下一辆奔驰车,向她走来。微圆的脸庞,带着和善的笑容,双手微微出,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而这时,她的专属司机发现异样,迅速打开车门,走到她身后,低声唤:“崔太太。”这位司机,是崔泰哲聘请的退役军人,身材高大,除了做司机之外,还兼职保镖。

她没有立刻走开,而是打量着渐渐走近她的陌生男子,唇畔带着一丝淡漠:“这位先生,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男子双手递上一张精致的名片,和善的笑容没有停歇:“很冒昧来打扰你,崔太太,我是安旭。”

安旭?

这个名字很熟悉。

乐子衿想到那尾数为5个2的号码。她低眉,看着那张精致的名片,上面显示的电话,果真是5个2。

她还记得,上次崔泰哲并没有接他的电话。

防备心顿起,所以,她并没有伸手去接他递来的名片。

可,她的目光却落在名片上“安氏企业”四个字上,心,似乎被什么拨醒了,有一些轻微的吃惊:“请问,你是安雪的什么人?”

安旭稍显圆润的脸庞,带着一丝平和,对于乐子衿知道安雪,他并不意外:“安雪是我姐姐。”

他平静而有礼的回答并没有让乐子衿吃惊,她显得异样的平静,只是想到安母曾经过激的语言与行为,以及对她的敌意,让她的心底,稍稍有了几许堤防,很显然,安旭是专程来找她的:“你找我,有什么事?”更显然,崔泰哲与他,是一直有联系的,否则他的手机里,也不会存有安旭的电话号码。而面前安旭的和善的模样,与安母的张牙舞爪,是不一样的。

安旭唇上扬:“崔太太,能否换个地方说话。”这是精神病外门口,显然,不是一个谈话的地方,但是,他却不能贸然请她上他的车,而她平淡的表情,出口便说出安雪,想来,她应该自己知道与崔泰哲的关系。

乐子衿抬腕看表,已近11点,她仰面说:“对不起,我现在没有时间。”说着,不待他说话,便悄然转身往自己的车走去。

安旭在几天之前就开始查她的行程,而今天在精神病院外等了足足两个多小时,他怎么能因为她的拒绝而轻易放弃?于是,欲跟上她的步伐,想要说服她。

但是,高大强壮的司机,却拦在安旭面前,目光里并不和善。

“崔太太!”有些绝望,安旭只能在原地说道,“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小忙。”

安母是前车之鉴,乐子衿回头,清丽的目光带着一丝平静:“我只是一个家庭主妇,每天接触的不过是孩子,恐怕不能帮到安总什么忙?”她淡淡的拒绝了他,之前,崔泰哲不愿意接他的电话,想来,他要帮的估计不会是他口中所说的“小忙”,应该是棘手的事情,既然崔泰哲已经拒绝接听他的电话,那么,很显然,他是不会帮他。但是安旭很聪明,竟然来找她。

说完,打开车门,她俯身,坐进车里。

当车子驶离时,安旭还试图说些什么,可是,隔着车窗,只能看见他着急的神情与手势,乐子衿转头,不去看他,是的,既然崔泰哲都不愿意帮他,那么,她又能做什么?而安氏的事,似乎,与她无关。

“今天的事情,我们知道就好,不用刻意告诉先生。”乐子衿抬眸,对前排专注开车的司机说着,如若崔泰哲知道她来看温媪,又遇上周俊熙,会不高兴的..…若他知道,安旭来找她,那么,安旭想请他帮忙的事,怕是,又会搁浅。

司机透过反光镜看了看乐子衿,“好。”

其实,对于司机的承诺,乐子衿并没有全部放下心,但是,她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

她轻叹一声,转身窗外,目光穿梭在车窗外的景致上,她多么希望,生活得很平静,没有任何的纷扰,没有任何的事非,没有任何的烦恼。

可是,世事怎能都如意。

所以,她开始学着看淡,开始学着平常心。

“甄萱?”乐子衿突然看见甄萱独自一个人走在人行道上,那背影,有些佝偻,有些落漠,她赶紧让司机停车。

“甄萱!”乐子衿下车,站在人行道边的绿色护栏旁。

一直沉默低头的甄萱,突然间抬头,眼神有一刻的平静,然后,笑靥涌上微圆润的脸庞:“子衿?”

乐子衿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上,她能清楚的在她带笑的眉间,找到一丝哀愁,前几天,她刚说她结婚了,不正处于新婚期吗?是什么,让她如此哀愁?

两人并肩走在街心公园里,简单的绿化设施,还有许多玩耍的老人和孩子,在喧闹的城市中,这儿,是一处静密的绿洲,更是一处清心的好地方。

“为什么不开心?”乐子衿转身,清丽的眸间,隐隐带着一丝担忧。

“没有啊。”甄萱强装笑颜,唇呵呵的咧开笑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可是,无论她再怎么笑,她的笑意都没有落入她的眼底。

“瞒我做什么?”乐子衿担忧,怕她的不开心,与她的婚姻有关:“咱们谁跟谁?有什么心事不能说的?”

“子衿,”甄萱的笑容有些僵硬,转而扭头,不让好友发现自己眼底的湿意。

乐子衿转身,面对着她,不让她的目光躲闪:“你到底怎么了?”

甄萱抹去眼角的泪水。

“他对你不好?”乐子衿猜测。

甄萱摇摇头。

“那你怎么了?”乐子衿握住她的手臂。

甄萱突然疼得龇牙咧嘴,急急的挣脱开乐子衿的手。

乐子衿一惊,趁她不备时,捋开她的袖子,手臂处,好大的一片淤青,让她惊心:“甄萱?”

甄萱脸色有些讪讪的,放下自己的袖子,侧身,将手臂离乐子衿稍稍远一些,转身,唇畔,无法抑制的下沉,委屈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乐子衿心疼,将她的头揽在自己的肩上,朝旁边一处长椅走去。

甄萱静静的倚在乐子衿的肩头,无声的泪水如小溪一般,连绵不决。最后,变成了轻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