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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柳玉涵所料,那王知县一收到王裕的口信,立即吓得魂飞魄散当下便慌了神,片刻不敢耽搁盛着马车屁滚尿流的一路赶了过来。

柳玉涵在这柳家偏院不过是避开些溜须巴结的世事烦忧,行踪向来低调,也未曾跟这王知县提前知会,如今行事又是抱了王裕的名讳,自然不想揽事上身,凭白的忍受一出官场繁文缛节的唠叨,远远的见那边一架豪华的马车疾驶而来,他已是跟田小午锄头拜别一番,提前避入了田小午来时乘坐的那马车里。

匆忙之间,田小午竟然站在那里一时间感慨万千,他如此的不想抛头露面,其实今日之事他原本可以不来的,早就安排妥当了,柳顺也一早便守在这里,他即使不陪着自己回这渡口,也万不会再有人敢明目张胆的上门欺负。

“柳,柳公子,多谢了……”田小午心中感动,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好似,苍白无力的感谢越发的显得如此的匮乏单薄。

她咬着下唇不知如何是好的站在那里,看着他身形不乱姿态优雅的上了马车,铭感五内,无以为报,唯有小声的蠕喏着一句谢语,也不知他听不听得到。

谁知柳玉涵竟是听的一清二楚,轻笑回答道: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且田姑娘要谢也是要谢谢允之,此事可是他全权执手出力,柳某不过是冒他人之名行他人之事,可不敢抢这个功劳。”

“都是要谢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只是,小午实在不知该如何谢此大恩,要不是柳公子跟王公子二人仗义出手,小午跟家兄如今怕都已是真的走投无路了。”田小午感激之情不予言表,这次欠下别人这么大的一个人情,却是越发的不知该如何报答,果真,世上最难还的还是人情债啊。

“谢啊?好啊,这简单。”

柳玉涵声音悦耳动听,田小午看着他透过掀开的车帘看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神情,竟是猛然一怔,心跳好似漏了一拍,她竟然狗血又俗套的想到了那四个字——以身相许!

不会吧?这可不是肥皂言情剧,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天雷加恶俗?

不过随后田小午便知道绝对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加不自量力的花痴自恋,她果然想多了!

柳玉涵却不是那些披着侠义外表行轻薄风流之事随意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他笑的一派君子坦荡,却是略带几分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那就,呵呵,以——食,相许吧!”

见田小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愣怔,既而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在下久居偏远,清静自是,美中不足的是,如此这般却是多了观云赏日的清静,少了享受珍馐佳肴的福气,幸而得遇姑娘素手神奇,让在下一包口腹之欲,今后只要田姑娘不辞辛苦,做几个小菜慰劳一下在下,便不胜感激了。”

田小午听着他半认真半玩笑的话,对比自己意淫无局限的龌龊思想,当下差点一口咬了舌头,原本的感激莫名局促感慨好似也被这份戏谑冲淡了几分,心中竟是瞬间通透起来,好似那份大恩不在如山一般沉甸甸的压在心头,朋友,便该是如此的吧?

当下也灿然一笑,老友般回笑道:“那倒是简单,过两日小午这里忙完了,请公子过来,好好的招待一番,到时候,要是你觉得小午手艺不精,做的菜难以下咽,或是盘子里菜肴有剩,我可是不依不饶!”

柳玉涵见田小午不在外人般的客气,竟也是没来由的心情愉悦,也调侃说:“放心,玉涵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也是要将小午的菜吃个一干二净汤汁不剩的。”

“好,一言为定!”

田小午的笑容还未收拢,那王知县在胖瘦衙役跟一大伙跟班家丁的前簇后拥下已是下了马车,滚动着那标准的球形身材一路小跑着往这边过来,边气喘嘘嘘的滚动,还不忘了时不时的踹左右那两个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的胖瘦衙役几脚。

田小午赶忙的跟柳玉涵点点头,悄悄做了个摆摆手的告别动作,不着痕迹的拉着锄头躲的远远的,假装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那王知县在马车外面行礼拜会,柳玉涵已是早有准本。

连面都不露丝毫,不过是隔着那车帘子淡淡的应了,又将今日之事略略交代一番,敲山震虎的嘱咐了几句,已是将那肥头大耳的王知县吓得噤若寒蝉冷汗涟涟。

不过对于那两位胖瘦差役,柳玉涵倒是一言九鼎说话算话的未曾多做为难,不过提到那王黑妹一事时却是故作惋惜道:“王大人克己奉公,兢兢业业,却未曾想过在大人管辖之处竟还有这等心思毒辣的刁民,让在下惊愕不已,实在是,太过影响王大人的明镜高悬一身正气了,罢罢罢,王大人还是好自为知的好啊。”

随后便是故作高深莫测的叹息一声,责令车夫起程而去,独独留下那惊出一身冷汗的王大人在原地点头哈腰恭敬相送,自始至终,双腿打颤,一个劲的用袖子抹着额头的汗水,直到那马车绝尘而去,完全看不见踪影才回过神来。

当下却是变脸似得立即换了一番凶神恶煞的老爷派头给了那胖瘦衙役一人两个大耳瓜子!

那二人被打的晕头转向,却是哭丧着脸吭都不敢吭一声,唯有点着头唯唯诺诺的求饶。

好在柳玉涵那边没有对这二人赶尽杀绝,那王知县连打带踹的出了几口恶气,又罚了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人半年的薪俸,总归没有将他们扫地出门,那胖瘦差役认打认罚,对这个不幸中的万幸的惩处结果实则感激万分。

那王知县出了一通恶气,又随即神奇的换了一张和颜悦色的亲切面孔,来田小午跟锄头面前嘘寒问暖好生安抚一番,当下承诺一切文书手续现已经办全,不日后会亲自派人送来,又殷勤的询问田小午跟锄头可有别的为难之事,他身为百姓的父母官一定为其做主,排忧解难。

田小午跟锄头自是千恩万谢,昧着良心为这英明神武爱民如子的王知县歌功颂德一番,夸的这脑满肥肠的王知县心下大悦几乎要飘到天上去,对田小午跟锄头大加褒奖。

随后便是拐弯抹角的打听这京师的王公子跟田小午与锄头是何关系,有何渊源之类,田小午便用了柳玉涵交代的那副说辞打发了他,别的一概不知,只是说是锄头无意间路过帮了受伤的王公子一把,这王公子知恩图报因此对他们这么一户乡野小民多加眷顾而已,其余的,这王家公子的来历身家,甚至是势力财权,他们不过是机缘巧合下的一面之缘,别的自然是一无所知的。

真真假假间,那王知县也摸不着个头绪,见锄头老实憨厚,不像是那使奸耍诈之人,当下也就深信不疑,如今知道他们不过是机缘巧合的小小恩惠,从这锄头身上打探不出那王公子的半分消息,当下那从锄头跟田小午这里入手巴结王裕的心思也便打消了,有些垂头丧气的打道回府了。

不过,在临走之前,却是恨恨的瞪了那王家茶寮一眼,似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随后便交待那胖瘦差役道:“你们,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那茶寮,何时盖得?谁准许在此动工的?有府衙批文没有?有文书契约没有?这几年的赋税杂捐交过没?有些东西,不用老爷我讲太明白吧?这事,是你们这两猪猡给老爷我惹出来的,哼哼,要是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利索,你们就趁早卷铺盖给老爷我滚蛋!”

那两个差役跟在马车后面腰背拱的跟个虾米似地,一路小跑的伺候在马车左右,一路诚惶诚恐的将那好不容易保住的脑袋点的跟上了发条一般。

解决完了这个大麻烦,锄头跟田小午后面的事情便容易的多了。

人多力量大,旺子村的乡民向来民风淳朴,团结一心,互帮互助,这次见锄头要盖这草棚子建竹寮茅舍,各家都出力帮忙,男的出劲干活,女的帮忙烧饭送饭,田小午就负责些采买跑腿的杂活,虽是操心劳神些,可心里好似燃着一盆火,从头到脚都烧的热气腾腾的浑身是劲。

这般五六日,那与田小午构想中几乎一摸一样的三大间竹寮草舍便盖好了,宽敞明亮,结实大气,虽是竹木茅草的,但却是简单雅致,又加了田小午一些别出心裁的创意设计,看上去古朴风雅,比起城镇里那些酒楼,虽是稍嫌粗糙简陋,没那么奢华高档,却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田园诗意。

田小午越看越是满意,嘴巴都笑的咧到耳根了,被锄头打趣不已。

如今草棚子起了,成本无形便多了去,那么大的竹寮要是还是只是照原来的摊点规模卖“串串香”,却是有些可惜了,田小午便琢磨着多增添几样吃食,逐步慢慢的向一个多样化的小食肆发展。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又要升级了,时间是一周……

我一直在想,这么天天的优化升级,可为何广告越来越铺天盖地,抽的越来越神魂颠倒?

唉……

想看文都没办法,点不开的居多,各种无奈。

我会尽量登上来更新的,这年头,看文写文两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