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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涵见田小午浑身水淋淋的,发梢脸庞上还闪着明晃晃的水珠,衣服也是湿透了贴在身上,还滴滴答答的滴着水,完全是一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模样,虽有几分狼狈,却清透水润。

贴在额头的几缕乌发越发衬的她皮肤白皙,眉目如画,那长长地睫毛经过这番雨打润泽,仿若平添了几分灵气,扑闪扑闪的竟描画出一番别样的韵致,那唇瓣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别的,越发的红润,到带出几分红艳欲滴的风韵,她那般亭亭玉立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笔挺秀美凹凸有致的身形曲线,竟似那出水的芙蓉,含羞待放,一时间竟然清丽娇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柳玉涵一时间有些怔忪,脑中竟然闪过“海棠着雨胭脂透”之句,只觉的眼前这女子似那雨洗的海棠花,竟是那般的娇艳清灵,果真是“风含翠筱娟娟净,雨浥红蕖冉冉香”,让人耳目一新。

柳玉涵还未接话,那边自命风流不凡情场老手的王裕已是双眼放光,赞叹出声,“‘昨夜海棠初着雨,数朵轻盈娇欲语,’没想到,一番风雨竟然冲洗出此等佳人尤物,未曾料到这等乡野之地,却有如此娇花美玉,我等自命风流之公子竟然眼拙了! ”

田小午虽然见不得自己如今的样貌,但想来湿衣裹体,曲线尽露,必然不雅,她从小穿惯了露袖衫短裙的思想中虽觉得无甚要紧,但毕竟这个时代不同于她那个可以随意穿紧身衣的二十一世纪,当下也不想与这些富家公子多做纠缠,只是那几十文钱却不能不要,这也是她亲自来还伞的目的之一。

亲兄弟明算账,一伞之恩,铭记于心,可这一桌菜钱,也自当两清相欠的好。

田小午将那竹伞还了,便低头施了一礼道:“两位公子恕小女子怠慢了,让二位难得雅兴既起,却被这场雨淋得败兴而归,想来是没吃好吧?小午不过是个无棚无屋檐的小摊子,照顾不周之处,还万望海涵,多多见谅。”

田小午刚刚还受人恩惠,总不好明着当即便要那几十文钱的帐,只得客套一番,旁敲侧击的提醒一二。

“不防不防,你那吃食到果真特别,我现如今犹自感觉唇齿留香,而且,不但吃食香,这人,更是鲜花一朵,芳香四溢啊!”那王裕本就是吊儿郎当惯了的世家子弟,说话行事向来放荡不羁,如今恍然间见田小午这番人比花娇的模样,已是勾起了那风流兴致,当下直勾勾的再也看不见听不进别的去,说话间已是带出几分撩拨挑逗之意。

田小午忍着想要给这厮增添两个国宝标志的冲动,完全无视那张笑的几乎要流出哈喇子的自命不凡的脸,自动屏蔽掉他那些轻薄之语,只是对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柳玉涵道:“既然还合二位公子胃口,那小女子我也略略可安心了,不然,收公子们的银钱,小女子都甚觉有愧呢,这下,到聊可心安几分了。”

听明白没?银钱!一共是八十六文!你们豪门公子不是挥金如土的吗?怎的在这几文钱上这般不干不脆起来?快给钱!老娘没心情湿哒哒的陪你们这些等徒浪子玩情调!

“银钱?哦,我等到把这茬给忘了,总共……”那王裕虽有些花花肠肠,肚子里却没几分文章,当下一愣,果真如田小午所愿的提到了这银两一事,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已是中了田小午的套,心甘情愿的被田小午牵着鼻子走了一遭。

“八十六文!凉茶免费,蘸料奉送,几串豇豆也分文不取,聊表心意,权作谢谢公子惠顾!另外为感谢刚刚柳公子的雨中送伞的恩情,这六文的零头也全免了,您在给小女子八十文铜板即可。”田小午等不得跟这些秀才磨磨唧唧,当下铁锅炒钢豆般的一口气说了个干脆利落。

那中间不到停顿一气呵成的嘎嘣豆般的语速倒把那王裕惊得何不拢嘴巴。

柳玉涵虽然一直缄默,但低着头的田小午,眼里的不耐厌烦,说起银钱时的急不可待,他却是分毫不落的尽收眼底。

当下唇角微挑,溢出几分笑意,见田小午那般浑身湿透的样子,着实不忍心在逗这位表面含笑,内里已是怨气冲天的小老板,扭头对柳顺吩咐说:“顺儿,给这位姑娘一两银子,这般险恶的天气,世道又是如此炎凉,讨个生活也颇为不易。”

那柳顺当下恭敬的从钱袋里娶了一块碎银子递来田小午手里,田小午连连摇头,坚决不收,“柳公子,您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公子的菩萨心肠小女子感激不尽,小女子靠在这渡头卖这些不起眼的吃食讨生活填肚子,虽然所赚微薄,确实不易,但自是靠自己的双手吃饭,也心安理得,这菜钱是菜钱,少了我这小本买卖贴不起,可多了,也受之有愧,公子只要给小午八十文铜板即可。”

这番话到也不是推辞客套,无功不受禄,田小午向来奉行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这银子虽好,可拿起来没有她那八十一文铜板踏实,而且,人家刚刚毕竟对自己有过那一伞之恩,虽然不用涌泉相报,该收的菜钱一分不少,可这打赏是万万不能拿的,不然她自己岂不是白眼狼了不成?

那柳玉涵嘴角含笑,对田小午这番大义凛然的说辞不置可否,只是将那银子拿过来,亲手递到了田小午跟前,随即说道:“姑娘今日招呼,柳某甚是满意,也给没丢了柳某在这位知交面前的颜面,尤其是那以石为桌,以石为椅的创意,独具匠心,深得我意,劳烦姑娘伤精费神一番布置筹划,柳某在这王兄面前深感颜面光彩,虽说此为你等生意人的本分,对柳某而言却是大功一件,以后,柳某若是前来,那石桌石椅定是非到不可之处,想来倒也多了一处乘凉赏景品茶的佳境,这多处的几文银两就全算柳某礼尚往来,对姑娘一番聊表谢意用心良苦,呵呵,聊表谢意了!还望莫要推辞为好。”

田小午被这柳二公子一番“聊表谢意”绕的晕头转向,等反应过来,手心里已是多了一两银子。

想要在推辞拒绝,那柳家二公子已是施礼转身,强拉着那在田小午身上移不开眼睛的王裕踱步而去了,田小午浑身*的,虽然是情有可原毫无办法之事,可这样衣服裹体曲线尽显的追着人家公子后面却甚是不雅,见那柳玉涵又是诚心“聊表谢意”,她一时也不好矫情的追上去为这点碎银子跟人家较真。

又想她可能是想的太多,将这些看得太重了点,其实对于有钱人来讲,这一两银子也不过是随手打赏而已,一掷千金都有,谁会真的将这点散碎银子的小事记在心上,无需太过介怀的痛快收下,反而正常些。

想通这些,田小午也不在跟自己较劲,乐呵呵的坦然的攥着那一两银子便往回走。

原本还怕那八十六文的菜钱收不回来,岂知却是平白无故的多得了那么多银子,心里山花烂漫,朵朵娇艳啊,又不敢表现的过于激动兴奋,好歹还要保持几分撑撑面子的矜持羞涩不是?一路上强忍着要爆发出来的笑容,虽然很是鄙视的对自己说,看你那点出息!但还是无法收住眼睛里的诱惑的小星星啊!

视金钱如粪土?没错,不过是视你的金钱为我的粪土,到了我兜里的,就另当别论了!

原来,古往今来,虽然人人都说金钱虽然是最低级的谢礼,但却是从未动摇它最实惠最受欢迎的位置!

那边鸭蛋已是将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桌椅炉灶的满满的装了一扁担。

田小午身量娇小,是挑不动这扁担挑子的,鸭蛋更是无能为力,两个人浑身湿漉漉坐在小马扎上,望眼欲穿的等着锄头来接他们。

远处的云层越来越厚,平地起了几阵大风,虽是夏天,可湿衣服贴在身上多少都有几分凉意。

又没有干爽的毛巾擦擦,也不能脱下来拧干,田小午跟鸭蛋二人唯有那般蜷缩着挨靠着坐在一处挡挡风,唯有期盼锄头见到下雨会速速来接,心里巴不得那金刚般的身体赶快出现在视线里。

其实,倒不是锄头不心疼小午被雨淋,要是他知道这江边下雨,他早就来了,哪怕是下刀子,他都会毫不迟疑的赶过来。

俗话说,东边日出西边雨,这山里的雨,有时候蹊跷的很,路口这头是瓢泼倾盆,路口那头说不定还是艳阳高照,一片晴天,所以,送了小午来渡头又赶回去上山打猎的锄头压根就不知道田小午这里是这么一番凄风苦雨。

不过,这天气闷热的有些不像话,潮湿的空气,满天的蜻蜓,从还是带出几分山雨欲来的味道,锄头怕天气有变,因此他从山上回来的也早,路过那村边的小河时,见鱼儿都密密匝匝的露出头来,放眼一看,大大小小,鱼头攒动,无端的引得人心痒痒。

这是农村里俗话说的“翻河底”了,说的是这鱼儿都从河底翻上来喘气呢,一般这大雨要来时,才会这番景象。

锄头跑回家拿了渔网,喊着四邻八舍的,赶着这好机会,来河边好好的撒网网了几娄大鱼,手上虽然干的激情澎拜的,可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抬头望望渡头那个方向,远远看去,那半边天阴沉的更加可怕了。

锄头这手上的功夫不知怎的就慢了下来,把渔网交给二蛋让他自个儿撒网继续捞鱼,他拿了家里仅有的一件破烂蓑衣,撒腿便往那渡头方向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太抽了,简直惨不忍睹的抽啊!!!

俺连评论都恢复不了,一直不肯离去的小菊花啊!!

这个菊花朵朵开的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