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连何斯迦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其实,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撮合一下傅锦添和白海棠。
当然了,行与不行,她都不会『插』手,只是穿针引线,至于后续,不在何斯迦的考虑之内。
她为难地看向傅锦行,试探着向他问道:“你觉得不好吗?”
本以为他会稍微客气一些,哪知道,傅锦行皱紧了眉头,直截了当地表达了反对:“我不同意。保媒拉纤从来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再说了,锦添也不会愿意的,你少在那里多管闲事了!”
而且,他还想说,经过上一次的事情,自己对傅锦添已经产生了一丝怀疑。
虽然傅锦行还不敢肯定,段芙光留宿在傅锦添家中是一场预谋,可整件事都透着诡异,令他不得不防。
更何况,现在的傅锦添和过去的傅锦添已经不一样了,他完全有动机这么做。
一,是为了得到公司。
二,是为了得到何斯迦。
事业和女人,从来都是迫使男人奋进的源头,傅锦行自己也是男人,他完全明白。
“我知道,你是怀疑傅锦添了,其实我也一样怀疑他。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试探他一下,看看他和我们相处的时候,还能不能像以前那么自然!”
何斯迦正『色』道。
她承认,自己只有这种小聪明。
但有时候,越是不被人看好的小聪明,反而越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不是嘛!
“就算不考虑这些因素,白小姐太强势,又是从小在国外长大,他们两个人的观念未必合得来。我劝你不要瞎子点灯白费蜡,免得两头都不讨好,还影响了你们之间的友情。”
傅锦行皱了皱眉头,不忘提醒道。
“那好,我只负责介绍,不说其他的话,行了吧?”
见他态度坚决,不容反驳,何斯迦只好妥协了,她想,反正只是打着白海棠乔迁的名义,顺便介绍他们认识。
大家都是年轻人,多个朋友多条路。
何况,别看白海棠年纪轻轻,但人家是海归,还是优秀的外科医生,并且拿到了医『药』学学位,绝对是才女。
能够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多少人还求之不得呢!
周六一早,何斯迦和傅锦行就早早地回到了何家,迎接白海棠。
“不知道津津有没有戴好手套,我出门的时候是不是给他挂在脖子上了?”
今天是津津重回幼儿园之后,参加的第一次集体活动,一大早就出发了。
据说是在老师的带领下,小朋友们要去参观中海某消防大队,跟消防员叔叔们进行零距离互动,学习各类消防知识。
“他又不傻,冷了不就自己戴上了?你呀,用不着太担心,小孩和小动物一样,都是慢慢地适应这个世界。”
傅锦行哭笑不得地说道。
“也是。”
何斯迦有些难为情,自从津津上一次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车祸,她就无比自责,觉得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太不尽职。
从那以后,她就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时刻保持警惕。
两个人正聊着,傅锦添先到了。
因为是第一次来,所以傅锦添难免对何家有些好奇,他没有马上停车,而是沿着别墅前面的那条小路兜了一圈。
就在他准备返回的时候,从另一个方向也开过来了一辆车。
这条小路不宽,两辆车并行,已经是很勉强,所以大多数时候,开车的人都是尽量错开。
“滴滴——”
傅锦添本能地按了喇叭,因为他已经准备停车了,所以没有必要再给对方让路,只要对方减速,他顺势一拐,就可以开到何家的别墅门口。
没想到,对面那辆车并没有减速,反而也亮起了转向灯。
两辆车一时间顶住了,全都卡在半路上。
傅锦添看出来了,开车的是个女人。
于是,他摇下车窗,探出头来:“我不直行,你把车往后退一下。”
谁知道,对方竟然也是这个意思:“我这里不好退,应该是你倒车才对!”
傅锦添观察了一下周围的路况,口中无奈道:“行,我倒车,你先走,文明社会,从礼让女司机做起嘛。”
他承认,自己说这话的时候,的确是带着一丝贬低的意味在里面。
也难怪傅锦添脾气不好,就在上个礼拜,他开车的时候,被一个女司机给刮了,明明是她负全责,结果那个女人一下来就骂骂咧咧,说自己赶时间,没空在这里瞎耗,把傅锦添给气得差点儿没问候她全家。
结果,今天又遇到一个女司机,傅锦添顿时有一种出门没看黄历的感觉。
说完这句话,他就开始倒车,让开这条路。
不料,对面那辆车的司机居然直接推开了车门,向这边走了过来。
傅锦添刚把车倒好,一抬头,发现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气势汹汹地走到了他的车前,盯着车牌号看了一眼,然后直接绕到驾驶位这边。
“请问,女司机怎么了?”
白海棠双手抱胸,冷冷地问道。
她以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有不少同学都是女权主义者,那时候白海棠还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然而,等她一回到中海,才发现原来『性』别歧视随处可见。
中海的菜香,景美,人热心,但唯独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对女『性』的不尊重,让白海棠有一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
所以,她也理解了当初那些同学为什么要致力于男女平等的推进,因为实在是任重道远。
“什么怎么了?”
傅锦添也不悦地挑了挑眉头。
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他都已经倒车了,让出了那条路,她明明可以开车过去了,却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专门跑过来质问他!
“你说女司机的时候,分明就是一种嘲讽,认为我们女人天生不如你们男人会开车!”
白海棠已经发现了,每次看新闻,只要驾驶员是女『性』,一旦出现事故,底下的评论就是一片嘲讽,说女人开车就是不行,云云。
“美女,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呢?”
傅锦添索『性』把身体往后一靠,懒洋洋地说道。
他脸上的那道疤还是比较明显的,令傅锦添看起来有些不像好人,再加上他今天不用上班,穿得很随意,以至于白海棠下意识地就将这个男人当成了那种社会上的闲散青年。
“和你这种没素质的人争辩,是我脑子有坑!我想,你肯定也不懂什么叫平权,以为自己生来是男人就沾沾自喜吧!”
愤愤地吼了一声,白海棠转身就走。
她刚走了两步,傅锦添便把脑袋探出去,也大声喊道:“最烦你们这种人了,一谈权利就高呼平等,一谈义务就变成哑巴。嫌我们男人不是绅士,你们自己是淑女吗?”
他已经主动退让,但对方不仅连一句“谢谢”都没说,还骂他是直男癌。
傅锦添觉得,她才是女权婊呢!
“懒得理你!”
白海棠扭头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上车就走。
车上还坐着她的两个同事,都是二十多岁的女孩,一起劝她:“别生气了,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
白海棠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大好日子?我只是搬家,又不是结婚,哈哈!”
看她们走了,傅锦添平白惹了一肚子气,他点了一根烟,抽完了才重新发动车子。
等他把车停在何家别墅的门口,又看到了刚才那辆车。
傅锦添这才想起来,何斯迦在电话里说过,她的一个闺蜜租了这里,就在今天搬过来,正好是周末,大家一起聚一聚,认识一下新朋友。
新、新朋友?
不会就是那个女人吧!
“嘶……”
傅锦添龇了龇牙,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不会这么巧吧,那还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了,今天诸事不宜啊!
一走进客厅,傅锦添果然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三个年轻女人里,其中一个就是刚才和自己吵起来的那一个。
她的蜜『色』皮肤很显眼,尤其在旁边两个女孩白皙肤『色』的对比之下,更另类了。
一米七二的身高,哪怕不穿高跟鞋,也显得挺拔,再加上英气勃勃的眉眼,白海棠看起来非常大气,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自信。
“锦添,你来了?快进来吧,我给你介绍几个新朋友!”
何斯迦端了一盘水果,热情地招呼道。
她刚走出来,就看到脸『色』阴沉的傅锦添,而他的目光正看向白海棠。
坐在沙发上的白海棠也看到了傅锦添,不到一秒钟,两个人都明白过来了,他们齐齐发出一声轻哼,以示不屑。
“来,吃水果。”
何斯迦放下水果,又说道:“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老公的堂弟傅锦添,这是我的好闺蜜白海棠,这两位是她的同事,秦晓婷和肖楚楚,她们都是医生。”
秦晓婷是个大眼睛女孩,一看就很活泼,肖楚楚有些腼腆,总是保持着微笑,嘴边带着两个小梨涡。
总的来说,这两个女孩的形象都不错。
傅锦添和她们两个人打了招呼,不算太热情,但也没有故作傲慢,表现得很正常。
但他和白海棠之间的气场就明显不对盘了。
“锦添,怎么了?”
傅锦行看出端倪,主动问道,还倒了一杯热茶给他。
接过茶杯,傅锦添默不作声地抿了一口,这才回答道:“没什么,就是不小心被野猫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