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晕雾霾另一侧,另一方宇宙中,有两个双修道统,阳牡派和阴-牝门;阳牡派以阳行天下,奉行世间万阴为阳而基的理念,采合无道,损阴壮-阳,是双修道统中阳风一脉的极端。
阴-牝门正相反,认为万物滋阴,母哺苍生,奉行阳为阴用,阳尽阴生的理念,拘合乾修,滥采无度,是双修道统中阴-水一脉的极致。
此两门派,在那一方宇宙中因为道统相左,深刻对立,所以数万年来是争端不断,从未有过消停的时候。
但常年争战互采,门派道统力量消耗过大,本来两家还算强盛的道统,因为互相间的对立而搞的不上不下,在对外之时,便总有力不从心之感!
直到百数年前,这两派在一外界修士的说合下达成一致,决定外辟疆土,补壮自身,
他们,便看上了我桃花源!”
弟子们鸦雀无声,对这种涉及到高层次道统的事,他们也没有评判的权利,
无忧道人继续道:“现在还只是前期接触,但实际上这种事没有妥协可言,高层如何应对我不知道,但我想来,终究不免一战,现在的和平日子要珍稀,如果以后有变故,你们未必还能再有如此悠闲的修行时光。”
无忧道人说了很多,有更多的却没有说,徒乱人意;像他们这样的金丹修士,很多在门派真人,甚至真君的带领下,已经开始为未来的混乱做准备,这是一个门派势力必须要做的,
比如,前往就近的修真星体,安排后路;在星际争战中,筑基金丹百无一用,如果桃花源最终落于人手,他们这些小修的结局是最悲惨的,沦为他人的鼎炉被吸食殆尽一点也不新鲜。
所以,争战一露端倪,他们这些人就是第一时间被转移的对象,连他在内都是如此。
变化来得比他们想象中更快,数月之后,高层传下道令,一批金丹筑基修士开始踏上举迁之路,就包括无忧道人和他手下的弟子们,还有其他小修,数百人挤上一条渡空浮筏,准备横渡。
大家都很沉默,各有师承,各有各的消息来源,稍一打听,便知道形势已变的很不乐观,他们中的心思机灵者,已明白今朝一旦登上浮筏,再回来的可能性恐怕不会超过一半,
阿拉颂和乔花妮手拉手的登上浮筏,这几乎是所有桃花源修士的特征,已结成道侣的中低小修是首先遣送的对象,因为他们桃花源道基已成,如果被俘,基本就是九死一生;不像那些还未找到道侣的修士,还有改换门庭的可能。
在临窗前找到了一个位置,乔花妮低声问道:“阿颂,我们这是准备去往哪里?”
阿拉颂摇摇头,握紧她的掌心,“不知道,按照规矩,在到达之前我们是不能知道目的地的;不过别担心,有这么多的师叔师伯,还有真人老祖,不会有事的!”
渡空浮筏悄悄启程,因为没有天地宏膜,所以动静很小,这种半逃难性质的远行,也不是招摇的时候,他们只是第一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这样的转移还会有很多,好歹是数千人的大派,其中的繁复可想而知。
对第一次的迁移,桃花源很重视,不仅有四位元婴真人跟随,还有二名阴神真君总领,他们去往的修真星体在三年之外,为了得到一个暂时的安全的栖身之地,门派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这样的情况百万年来,在修真界中时有出现,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身在局中,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二名阴神真君名顾朝,菡汐,是一对道侣,这在桃花源的任务行动中很普遍,道侣之间更知根知底,更生死不移,从战斗力上来说,也更配合默契,他们是天生的搭档,互为矛盾。
两人并没留在拥挤的浮筏中,而是伴飞于浮筏左右,为了更多的容纳修士,渡空浮筏拆除了很多不需要的,碍事的设施,上面已经没有了私密空间,就像飞机拆除了特等舱公务仓,只剩下经济舱一样,
“我还是觉的宗门有些着急了,那些条件太苛刻,就像我桃花源永远会托庇在他门下一般!”
顾朝有些不满道,也不怪他心怀不愤,他们托庇修真界的那个门派,真论起实力来,还未必有他们桃花源强盛,可现在大难之下,人家坐地起价,他们也没办法。
宗门外迁中低阶修士,其中很有讲究,寻找的门派太强不行,容易被人一口吞下,太弱不成,就失去了卫护的意义,便只有实力差不多的,将来才好周转。
菡汐回眸一笑,她很清楚道侣的犟脾气,但人情冷暖,又哪有不趁火打劫的道理?
“长老他们有他们的道理,提前转移总要主动些,身外之物,只要门派还在,总会回来的!”
顾朝点点头,他脾气直,认准了的事,谁也拉不回来,包括宗门里的大佬们,平生最服的就是自己的妻子,所以,高层有什么指令,通常都会和菡汐交流,而不是找他这头犟驴子。
“留在桃花源,会有机会见识那些偏执者的本事,这一来回至少六年,就怕宗门有什么闪失,咱们却孤悬在外,出不得力!”
菡汐点点头,“总会遇到的,不过几年而已,他们还能速胜我桃源了?阳牡阴牝,论本门实力也就和我桃花源相偌,虽然两派联手,但有星晕雾霾在,他们又能过来多少人?”
对两个恶客的来袭,桃花源高层修士还是很有战意的,他们并不认为在自己这方宇宙中,桃花源就弱了多少。
这是纸面实力,一般和平过的太久的门派都不会太清楚生死斗战和较技演法之间的差别。
他们还另有底牌,早在阳牡阴牝恶意之初,他们就曾派人向这方宇宙的顶级门派通传过消息,但顶级势力来人后,发现门派战争并没有开始,只是一种意向上的互通有无,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顶级门派在这里充当了一个说合者的姿态,现在看来,说合是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