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垣,即是八方,指的是上下左右以及中间轴线上的八个辽阔空间。
八垣星海是统称,分为乾、坤、巽、震、坎、离、艮、兑,震星海为其中之一,统治者是震门。
当年在人界与方雷有过交集的震门道祖即是震门老祖之一。
莫离家族所在的奎星城在震星海赫赫有名,影响力很大。
方雷说是出去买药,其实是在打听震星海和奎星城的事情,几趟下来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
既然曾经相识,那就算是旧识了,可是方雷却没有一点儿老朋友的感觉。
对于那曾经有过的身前之事,他是半点探寻的念头也没有。
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方雷,如果把以前的破事都给揽到身上,天知道会有多么麻烦,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所以,在正式的认识了一下之后,两人结伴往回走。
加灵在后面跟随,只是看着钟灵的眼神始终有点怪怪的。
方雷钟灵同时出现在泉族,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看着二人双双飞落,就差把眼珠子给瞪到雪地上了。
“姑祖,您……没什么事吧?”钟茜第一个迎上来,低声问钟灵。
钟灵已经恢复了冷漠的神情,淡淡回道:“没事,前面引路,我需要闭关。”
“是!”
钟茜不敢耽搁,拧身就往回飞去,只是在转身之际悄悄瞥了方雷一眼,脸上现出几分讶异。
钟灵向方雷微点螓首,跟着钟茜如飞而去。
看那美丽的倩影消失在冰街尽头处,方雷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之前消耗的元力还未完全恢复,他也得闭关。
刚想要走,却被下面一个女声叫住了。
是冰雪儿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她也在人群中,只是一直没有吭声,直到方雷动身要走,这才出声招呼,并飞跑过来。
方雷到泉族已经两天了,按道理确实应该去拜访一下泉族的高层,毕竟他现在打出了人皇的旗号,泉族又早就得到了消息,避而不见不好。
“好吧,头前带路。”
冰雪儿高兴的答应了一声,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的径自穿过很多泉族观众,朝着地下深处的泉族中心行去。
“这位就是表小姐的师傅吧。”有人在后面低声说道。
“肯定是的,你没听表小姐这样称呼吗?”
“想不到表小姐竟能拜到这样一个人为师,听说他还是前段时间,从冥南传来消息的那个人皇呢?”
“是啊。你们没看到钟家的那位仙长,临走前都向他打招呼了,真不知道这人有多么厉害的来头,竟然蒙仙界老祖如此垂青啊。”
“是啊,是啊,太不可思议……哎,他后面跟着的大个子是谁啊?”
方雷对这些话也听到一点儿,尤其是关于钟家仙人的,刻意多听了一下,看的出来,钟家在泉族已经有了不小的影响力。
与钟奎一战,本应是与钟家开战的前奏,现在却来了一个钟灵,让事情有了一些转机。
从大势上来考虑,方雷的原则是能和的一定要和,能不打的也要变成和,非打不可的那就一定要给对手一记狠的,直到打疼他为止。
快到泉族中心时,冰雪儿忽然站住,指着方雷身后的加灵问:“师傅,他是谁啊,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啊?”
方雷一笑,忘了给她说了,连忙把加灵喊过来,指着两人分别介绍了一番。
“你、你、你是……”加灵急得挠了挠脑袋,想不出用什么词来称呼冰雪儿。
冰雪儿哈哈大笑,仰着头叫道:“你既然认师傅为主人,我又是师傅的弟子,你叫我雪儿就是了。”
“好、好,雪儿小姐。”
冰雪儿兴奋的答应了一声,又转头问方雷:“我应该怎么称呼他呢?”
方雷道:“你就称师叔吧。加灵师叔的修炼,可是比为师还要强上一些的,以后有机会还可以指点你一两手的。”
“啊,真的?”冰雪儿惊讶的张大了小嘴。
“当然真的。”方雷笑道。
“加灵师叔,雪儿给你行礼了。”
冰雪儿说着,就在冰上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给加灵行了一个大礼。
加灵连忙蹲下,大手向前一拂,叫道:“快、快、快起来,雪儿小姐,不用多礼的。”
三人同时一笑,迈步向泉族大殿疾行。
泉族的中心大殿,可算是方雷见过的最大的宫殿之一了,绝对不逊于任何一所大殿。
因为就处于万年寒冰之中,依冰而建,最中间一个巨大的冰洞,按建筑结构规划,有殿门有飞檐,式样古朴。两边的冰窟窿一层接着一层,排列的整整齐齐,是泉族长老会成员修炼之所。
“啊、啊,好大的气魄啊!”加灵第一个发出惊叹,看着眼前的殿堂不住的咂嘴。
“加灵应该知道泉族吧?”方雷问。
“知……道,但是没……没有接触过。”
方雷已经听加灵说过,多少年来一直沉眠于冰川深处,不与外人打交道的。想必泉族也不知道,会有这么一个恐怖的人物,就隐藏在他们的身边。
正想着呢,忽然从大殿中传出一声惊“咦”,接着飞出来四个老头,落地后先是向方雷拱手为礼,然后八只眼睛齐刷刷落在加灵身上。
方雷一眼就看出了,这眼神中有异常,只是没有表露出具体异在哪儿。
“几位长老,方雷拜见,烦请通报。”方雷忙道。
“老祖有吩咐,人皇到来不需通报,请进即是。”
说着,四个老头往两边一分,让开进殿的道路。
方雷道谢,领着冰雪儿、加灵向里就走。
“人皇请稍等,这位道友……”
左边头一个老头,忽然向方雷一拱手说道,目光却指向了加灵。
“哦,这是在下的同伴加灵,几位请放心即是。”方雷连忙解释。
“好吧,请!”
几个老头相互望了一眼,谁都不再说什么。
走进大殿,方雷才发现,这里面的泉族族人真心不少,都在殿中各个角落待着,有如御林军一样,神情肃穆。
“哈哈哈哈,十几年不见,小兄弟风采更胜往昔,令老头子佩服啊!”
随着一阵大笑声,就在大殿后墙上面,人影接连晃动,飞落十几个老人,最前面的正是当年,把阴海棠强行送给方雷的泉族老祖。
方雷躬身一礼,客气说道:“老人家,别来无恙!”
“很好,很好,见到你小兄弟,更好了一些。哈哈!”老头大声说道。
众人都是一笑,分别上前相见。
如今的方雷,可不再是当年的少年了,背负着人皇大名,先不说有没有这个实力,单是敢为天下先的这份胆量,就足以令这些修炼多年的老家伙,刮目相看了。
众所周知,人皇在龙域是一个禁忌称呼。
人族高手辈出,杰出者大有人在,但是振臂一呼,以人皇号令天下的,从古至今还没有几个,方雷算是其中之一的。
是以,当方雷坐下,众长老这才纷纷就座。
冰雪儿不用说了,虽为泉族外姓,但也有泉族的血脉,算不得外人的。
所以,众人的目光就从方雷身上,慢慢转移到巨人加灵身上。
巨人,在龙域并不算太出奇。据说龙域某一偏远地域,就存在一个大人国度,国中全是身高数丈的巨人。
但是加灵引起众人注意的,不是他的高大身材,而是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强大气息,给每一个试图窥探其深浅的长老,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位道友怎么没见过啊?”泉族老祖说道。
方雷忙道:“这是新近跟随在下的同伴,别号加灵。”
“哦,原来是加灵道友,幸会,幸会。”老祖道。
加灵听到他的名字,却从鼻孔里面哼了一声,大眼向上一瞥,对泉族众人露出不屑神气。
泉族老祖却没放在心上,话题一转,开始询问方雷此行的目的。
方雷就把借用传送阵的事情,当众说了一遍,然后以征询的目光望向了老祖宗。
“用传送阵,没有问题。但是要经过钟家众仙这一关。”老祖回望了族长一眼,说道。
“这是为何,传送阵不是泉族所有的吗?”方雷奇道。
“那是当然的。只不过一年前,我族已经借与钟家,期限十年,如今才刚刚过了一年而已。”
方雷当时就愣了,竟然还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难道他们泉族就不用传送阵了?
“我们当然也会用了,但是要向钟家众仙借用,还要交一些费用。”
“还有这种事情?”方雷讪笑道。
“不错。虽然不太可信,但确实是事实。”
“在下如果要用,也必须向钟家仙开口了?”方雷又问。
“是的。”
方雷凝目观望,发现众老头一样的神情庄重,根本看不出是否在说谎,抑或是在敷衍他。
气氛陷入一种莫名的尴尬,也许就是因为传送阵的原因吧。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只因此就没有了多少谈论的话题,方雷在郁闷中坐了好长一会儿,终于是告辞出来,带着加灵回到了冰府。
一进家门,方雷嘱咐了加灵几句,立刻向冰岩要了一间冰洞,开始闭关。
与钟奎战斗消耗的元力,他必须尽快的恢复回来,潜意识中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方雷这一闭关就是三天。
三天后,还没等打开冰洞,就听到了外面的拍门声,灵识一动,看出是冰雪儿。
“怎么了,雪儿,这么着急?”方雷笑吟吟问道,元力已经全部恢复了。
“师傅,不好了,海葵哥出事了?”冰雪儿一脸紧张说道。
“阴海葵,出什么事儿了?”方雷急道。
“海葵哥他,不见了。”冰雪儿急得快哭出来了。
“怎么会不见了呢,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儿?”方雷连忙安慰道。
冰雪儿这才抽抽噎噎的说出事情的原由。
原来方雷与钟奎大战之后,因为被钟灵追赶,两人同时失去了踪影。阴海葵紧接着就遭到了阴海烈的无端指责,并且被责令去执行族里的一项任务。
原本不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但至此一去不复返,到方雷出关时,已经过去了四天。
阴海葵家里人着急,特来找到了冰雪儿,请他帮忙打听海葵的下落。
冰岩夫妇在泉族非常扎人眼睛,所以这种事情很不方便出面,所以冰雪儿就找到了方雷。
阴海葵是阴海棠的亲弟弟,方雷也挺喜欢他的,自然是满口的答应了冰雪儿,帮她出去寻找。
有血灵的帮助,方雷脚踏逐仙剑,飞驰在千里雪原之上。
“咦,这不是初次与他们相遇的地方吗?”
方雷越走越感到奇怪,再往前不多远,就是银翅海豹的巢穴了,阴海葵到这里来做什么。
奔跑中的血灵,忽然停在虚空上,回头向方雷传来一道灵念。
“人在下面?”
方雷一愣,按照血灵的提示,灵念向下一扫,果然在雪地上一个不大的雪丘下面,探查到了阴海葵的气息。
不过,此时的阴海葵一动不动,分明是被人封印在里面了。
阴海葵只是龙师境的修炼,在方雷的眼中无异于一只小蚂蚁,谁会拿他来当诱饵呢?
方雷四下观望了一会儿,终于身形一动,向下飞去,嘭的一声,挥手击开了雪丘,露出坐在下面的阴海葵。
阴海葵修炼被封,口不能动,只是一双眼睛望着他与方雷中间的一处位置,眼中露出惊骇。
方雷当然能看出他的意思,只是有些不解,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是谁要用他来引出他来呢。
这样想的时候,脚底下忽然响起一阵咔咔声响,雪地在裂开,就在他与阴海葵之间出现一条鸿沟,并且越来越大。
阴海葵露出惶恐,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可是身体一动猛然飞起,越过鸿沟,径直朝着方雷飞来,并摔在他的脚下。
方雷的精力都集中在鸿沟里面,只是用左脚尖点在阴海葵的后背,封印立解,恢复了自由。
“前辈,我……”
方雷一摆手,阻止他说话,忽然左手向后轻轻一挥,立刻把他送出百丈,稳稳站在雪地里。
鸿沟已经分开近十丈,一个悠长的声音忽然从下面响起,高亢有力,穿透云霄,然后一个庞然大物从中飞起,直往方雷身上飞落。
敌情不明,方雷飞身疾退。
但是怪物如影随形,紧追不放,并且裂缝中有黑影闪动不已,很快飞出上百只异形妖兽,铺天盖地向方雷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