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雷回转身，一脸无辜道：“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真的？”
“当然真的，不信你问她好了。”
说着一指月蔷公主。
永顺帝狡猾一笑，摆摆手：“走吧。”
临走出殿门，方雷还不忘抛下一句：“别老听信谗言。”
“臭小子……哎，月儿，你给我回来！”
月蔷本想开溜来着，只好又站住了：“嘿嘿，父皇，什么事儿……”
方雷也没去管她，一路出了皇宫再次钻进藏书楼，在各种古本典籍中翱翔起来。
你别说，就这几天的功夫，从浩如烟海的文字当中还真找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亚圣，是后人给他的一种称号，其真正的名号叫东洲大帝，成名于万余年前，六千年前与他的族人一起湮没，就此没了踪迹。
这是记载在典籍正本上的内容，算是关于亚圣的官方说法。
但在一些前人古本中，还有很多只言片语的猜测，将亚圣及其族人的行踪锁定在荒域，而且这种说法占到六成之多。
“荒域，莫非真的与亚圣有关？”
方雷来自荒域，而且是最北面、最荒凉的三月郡北石城，将这两年经历的一些事情综合起来考虑，确实能印证一些东西，只是缺少铁证罢了。
通过这次阅读，方雷也顺带了解了一下大齐国的历史，原来从成立至今才区区千年而已，期间经历了六七位皇帝，除了开国皇帝永安帝创下的伟世绩业，后面的皇帝偶尔有些小成就，但大多一代不如一代，到了现如今看似国力强盛如初，实则形同虚设。
“难怪，一个郡守都能下设百官，一旦有人想做皇帝，那还不跟换换名字那么简单。这永顺皇帝也不是很如意啊。”
还有一个问题，方雷没怎么弄明白。
既然有识之士都断定东洲大帝去了荒域，那怎么会在白山郡留下骨冢呢，从地域上来看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北，直线距离就有一万多里，中间还有雪山冰川大陆相隔，令人匪夷所思。
“公子，古家来人了，说要请你过去。”
白容来禀报。
方雷这才恋恋不舍放下比脸还长的古本，一起出了藏书楼。
“岳兄！”
古伦带着几个随从，就在院子里面恭候。
“有事儿吗？”
“家祖命我来请，说是大军出征的事情准备差不多，请你过去督查。”
“好，走吧。”
方雷转身就走。
古伦忙道：“岳兄，你的官服？”
方雷掣出龙渊剑道：“有这个就行了，官服，碍手碍脚的，不方便。”
“说的是。请！”
下山途中，方雷发现平日里进进出出的士子都不在，只看到太学院的一些教员和些杂役偶尔现身，不由奇道：“他们人呢？”
古伦道：“大部分都去军营了，剩下一些没什么志向的大概都窝在家里不愿出门了吧。哈哈！”
“军营，不是去你们家吗？”
“不，这是出征前的最后一次检验，当然得在军营了。听家祖说，两天后大军开拔。”
方雷哦了一声：“这样啊。容儿，你就不要去了，万一有人找我替我接待一下。”
白容儿答应一声回去了。
古伦凑上来笑道：“这小丫头用得还顺手吗？”
方雷道：“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走在前面，方雷低声道：“今天就只是督察。”
“家祖是这么说的。”
“你自己觉着呢。”
“这几天家里忙忙活活的，把我也搞得晕头转向，还真没发现什么别的。”
方雷无语，整个一废物。
“都忙活什么了？”
“都是些出兵打仗的事情，来了很多助拳的，吃住都得我们操心，所以连我这纨绔子弟也没时间出去玩儿，整天陪着他们吃吃喝喝。”
方雷心中一动：“都是些什么境界，人多吗？”
“什么都有。至少我能看出来的灵级就不下百人，真级肯定也有，就是看不出来。”
路过一条街口，方雷拨马向里拐去。
古伦没有言语，他身后的随从不干了，呼呼跳到马前道：“大人，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儿去军营吧。”
方雷道：“稍等一等，我去拿点儿东西。”
“有什么需要的，吩咐小人去就是了。”
方雷眼一瞪，叫道：“滚开，我需要什么还用得着你们。”
两人愣是没动。
方雷心中起疑，扬起马鞭就抽了下去。
那人身形闪动，轻松避开，依旧挡在前面。
“呀，不简单啊，连个随从都有灵级的身手。古伦，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古伦忙道：“他们是家主指派来的，不是我的人。不过让我试试。”
说着咳嗽一声，道：“你们干什么，岳大人去取点儿东西，又不是到别的地儿瞎逛，耽误不了。快让开，出了事儿本公子负责。”
主人都说了，就算两人再怎么肩负使命也不好坚持了，只好让开。
方雷打马向里奔去，一转眼来到平安赌坊跟风管事交待了几句，就又回来了，一行快马向军营奔去。
风城大营外，彩旗招展、剑戈生辉，全副披挂的金甲武士站成两排，把守在辕门外面。
有将军上来，看过古伦递来的帖子，手一挥招来四名武士领着他们向一旁大帐走去。
方雷问：“不进去吗？”
古伦道：“大概还不到点儿吧，先到帐篷里稍坐。”
大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两人进来都是一愣。
“大人稍等，我去给你们搬椅子。”
一个随从说着出了大帐。
古伦没心没肺，只顾笑道：“这叫什么事儿，让等还不给准备椅子……”
里面的随从忙道：“我去催催。”
方雷见他就要出去，猛然喝道：“你站住！”
随从不但没有站住，反而加快了脚步，晃身就要出去。
方雷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儿，身形疾晃来到身后，一把抓向后颈。
那人拧身露出一丝狞笑，抬手打出一掌，恶狠狠说道：“老实待着……啊！”
一只右腕已经被方雷抓住，咔嚓声中折断。
方雷喝道：“说，有什么阴谋……”
就在这时，大帐外面人影晃动，一股狂猛劲风隔着门帘砸进来，正撞在随从身上，连同方雷推到里面。
“不好，这里有埋伏，快走……”
方雷大叫道，提着那名随从就向外冲去。
古伦呆了一呆，紧随其后向外跑去。
可是已经晚了，大帐地面猛然下陷，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从中扩散出来，卷着方雷、古伦，连同那名随从不知传送到哪里去了。
不一会儿进来两个人，四下瞧瞧，跳到地下推起机关，重新恢复成平坦地面。
方雷气恼，明明发觉古天寿有异常举动了，非要跟古伦来干什么，天知道要传到哪儿去。
传送途中，那个断了手腕的人想要反抗，方雷内气狂涌，嘭的一声震断他全身经脉，就跟提死狗一样歪在脚边。
传送距离不太远，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脚下一震，三人同时落地。
方雷还没从晕眩中恢复过来，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叫声：“呀，是岳师兄，你也被弄进来了？”
扭头看去，方雷顿时脸耷拉下来：“你们……都先到了哈？”
太学院凡是报名去白山郡平叛的，都经历了方雷一样的待遇，早一步就被传送到了这里，去的越早来的越早。
叫他的是方辉，左岚等人也都在，全都看着他苦笑不语。
“我就说嘛，白山郡不是个好差事，这下……嘿嘿，挺好！”
“岳师兄，咱们大家不都后悔了吗，你看能不能想个法子，咱们一起杀出去啊。”
“杀出去？”
方雷看了眼四周，都是坚硬的石壁，上面还有着整齐的裂缝，不用试都能猜到，石壁后面是钢板甚至比钢板还要厚的东西。
“要能杀出去，你们还能等到现在。一大清早，巴巴的赶来听差，没想到却被人算计了，这……笑话啊！”
“岳方雷，你不要在这儿说风凉话，你自己不也进来了吗，嘲笑谁呢？”
方雷一听就来气了，骂道：“我特么就是被你们拖累的，说什么来督查你们，这特么连我自己都被督查到这里来了？”
那人嗤笑道：“督查我们，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都是正五品的官职，你顶多就是个正六品，连个封赏的机会都没捞到，还口出狂言。要不是看在有公主给你撑腰，早就……”
方雷一听乐了：“早就什么，说啊？”
“早就好好教训你了。”
众士子均听得呆了，可这种事情谁也不好劝，更有人想要看笑话，所以场面很安静。
方雷伸出大拇指朝他比了比，道：“有种，真是条汉子，就不知道汉子长了几个脑袋。”
方辉见势不妙，连忙劝道：“匡和师兄，别再说了，还是想想怎么出去……”
方雷与匡和同时叫道：“你闭嘴！”
吓得方辉一哆嗦，不敢再多嘴了。
方雷转过头来，拿手一指叫道：“匡和是吧，来来，有本事往前站站，别缩在后面当孙子。”
匡和大怒，挺身走到前面，道：“别人怕你，我匡和可不怕，想怎么比划吧……”
话音刚落，方雷忽然在他眼前消失，然后脖子上一凉，一把剑搭在上面，不是剑身是剑鞘。
方雷手中用力，宝剑自动从剑鞘中跳出半截，寒光刺目，笑道：“认识这剑吗？”
匡和看不到，没有说话。
方辉等人可是看得很清楚，剑把、剑鞘上面雕刻着一整条金龙，背生双翅，栩栩如生，似乎要展翅飞翔。
“这是……龙渊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