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不敢过去,就连这些老鼠也不敢过去,最后是我走到了这深坑入口的附近。一切看起来没什么特别,整个地方全都大块岩石堵住,透过缝隙看下头,出了石头还是石头,黑漆漆的没有任何东西。
:这个地洞的口子已经被完全封死了。
刚刚念完这一句,我突然眼睛一眯,就在这地坑边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
这居然是一双脚印,从方向上看起来,就像是有人从这被封死的地坑里走出来,位置上正好与远处的石碑遥遥相对。
身后的何自剔脸色发白,因为这脚印绝不是三十年前的人留下的,看样子反而像是最近两年。分明是有个什么东西,站在这地洞边,一直静静的看着那石碑。
老何吃惊的神色中,便看到我蹲了下来,用手静静的量着这双脚印子。
:有什么发现没有?
我摇摇头,拿出黄纸在上面写了几笔。
:如果是那玩意,它根本就没有八字,你怎么可能量的出来?
我没有管老何,站起来最后环视了这山洞一周,接着走到传说中这块张家石碑面前,伸手一抬,一开始却根本抬不动。
我想了想,接着随手一划,手上鲜血流出,直接滴在了这石碑上头。下一刻奇怪的一幕出现了,这石碑看似没什么动静,但下部居然松动了起来。所有老鼠一瞬间显得十分激动,诡异的纷纷涌过来。
不只是我自己,还在这些老鼠的帮助下往上一拔。整块石碑便被我抬了起来。
山洞中传来异响,老何脸色一变,没有任何停留快速的跟着我朝着外头走去。
刚刚走出洞口,便听到身后剧烈的轰隆声响起,这座山洞居然就这么垮了。因为声响过大,几个职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于兄弟,什么事儿?
问的是我,老何却在一旁骂上了。
:没看到?刚才差点被活埋了。
我却早已经抬着这石碑朝着一侧的草丛后面走去,几个职员想要跟过来,却被何自剔拦住了。
:你们最好别过去。
虽然奇怪,但因为草太深,几个职员也看不清楚我在后头做什么。只见我似乎把石碑朝着地上一放,朝着什么东西念了两句,接着这一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只是片刻,像是已经被什么东西给搬走了。
我走了回去,几个职员好奇,离开的时候还特地绕过去看了看,直到那草丛里确实没有任何东西,其中一个还在自言自语的念。
:那么大的碑,刚见天就没了影。什么东西能搬的走?
出来之后,那老大爷的脸上没有一点吃惊,山洞会垮掉,他似乎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老爷当年把碑立在这里,一立就是三十年,早就生了根。如果没有张家血脉为引,那是根本不可能搬得动的。这块碑是他用命换来的,祖上的东西。他说过,只有等你搬得动的那一天,你才守得住。
离开这荒山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一路上老何带着几个职员时分小心,都以为会出什么事儿。直到走到一处树林边,我走到一旁的草丛,对着里头说了几句,不一会儿把手往里面一伸,拿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所有人都呆住了,浑身泥巴,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刚刚挖出来,这分明是一件坟地里的死人衣服。
我拿着这件衣服,朝着身后一丢。
接下来的场景让人头皮发麻,便看到这件满是泥巴的褂子衣服居然就那么站了起来,成了一个人的样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从斗篷一样的烂布里传出,居然是一只只密密麻麻的老鼠。
偏偏这凑在一起,成“人型”的一堆老鼠,还动作十分敏捷。接下来的一路上,就在附近的草丛,或者林子里跟着我们。
我对老何说,它们的鼻子比我们灵的多,放心吧。
就这样,在诡异的氛围中,一群人就这么回了村子。
这天后半夜,一群人在这贫穷的堂屋里,几个职员和老何在弄饭,那老大爷则是和我坐在门口有一句每一句的下棋。
:于兄弟,那玩意吃什么呀?
一个职员指了指院子大门口的角落,自从回来后,那死人衣服的“人”一直守在那地方。
我让他们只用拿一碗米过去就成,这职员刚把米端到那墙角,便看到那死人衣服的整个人把“脸”扑了下去,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衣服中一阵涌动,只是一会儿,碗里已经空空如也。
:大爷,您这灶怎么点不燃啊?
老大爷呵呵直笑,棋也没下完就走了回去,另一个人一屁股坐了下来,正是老何。
:你别说,这老家伙选择在这地方度晚年还真是好。
:于术,要不,你也把我那牌收回去?
我没说话,只是递了根烟给他,这一晚,老何突然开了口,
:看样子你还不愿意走?你找得到么?别想了,他也只是去打听出来的,那荒坟里的女的,十有八九都不是。当年饥荒,还是各处乞讨要饭的,要找一个人太难了。再说了,你真已经跟之前没什么关系。
见我盯着他,老何继续开了口,
:我了解你是个什么人,再加上这些年的关系,我才敢跟你说这些话。这老头也说了,当年那婴儿,手脚枯萎,魂儿也散了。没有魂儿,没有血,你想想看,那什么都不是,说白了,早就死了,只是个剩下个半口气的壳子。
:是他脱下来的一副人皮,一口血棺,重新给了你一条命。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那十多年董事长老的那么快,不光是天师道下咒的原因。那可是脱下了一层人皮啊。。。他把一身精血都给了你,能给你的,他全都给了。我们这行有句话,生来三卦,赐我成人。儿子是爹生命的延续,你身上全部流着的,都是他的血。。。
我拿着棋,猛的摆在了棋盘上,只是啪的一声,就连院子尽头的什么东西都受到了惊动,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双双红眼睛已经是从那衣服里钻了出来,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惊恐的盯着这边。
老何看了看我,
:那你当初,怎么无论如何都不认他?
我猛的站了起来,老何抬头盯着我,那表情就是你拿我有什么办法?我确实拿他没什么办法,只是点了根烟,说我自己出去透透气。
一夜没睡,第二天一大早一群人就离开了村子。那大爷一直送我们到村口,直到走了很久,那么大年纪,还远远的朝着山外的方向看。
去的时候是六个人,回来的路上反而多了一个,老何在沿途已经给这群老鼠换了身现代褂子不说,另外加了顶帽子,整张脸全都用布蒙住。从外头看还真看不出来这不是个人。
一直到出了山,何自剔才放下心来
回锦都的车上,我和老何坐在后面,三张老旧的人皮在座位上依次排开,我则一直皱着眉头盯着这三张人皮。
要说这第三张,如果是老董事长的人壳。那么前两张这古人的,又是谁的?
第一幅已经已经浸满了灰尘,虽说是古人服饰,但连样子都看不清楚。而第二幅则相当清楚,这是个身材高大的古人,摊开之后,一身华贵的衣服,不怒自威。
我指着第二幅人皮,说这人你应该也认识,
:我认识?
:淮河下头的古墓,那十八邪相的阴淮明王,当时我们下去之后,只找到了他的骨架,而这幅皮子年份很长,应该就是当年那阴王的。
一句话,让老何的眼睛都瞪了起来。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