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侦一路上也早就想明白了，她说的什么男朋友，估计就是一时的说辞。
但纵然是一时的说辞，她如果厌恶他的话必然不会想同他扯上关系，不会连自己母亲那儿都要让自己不喜欢的人占据一席之地。
“你真的半点都不喜欢我？就那么讨厌我？”顾明侦不肯罢休：“如果真的讨厌我，你会这么主动跟自己母亲提起我来吗？”
“没有。”叶垂锦神色平静。
顾明侦一怔：“什么？”
“我说我没有讨厌你，也没有喜欢你。”叶垂锦直接摊牌：“或许你早就感觉到了，我之前是喜欢过你的。那时候我痴心妄想……”
“可现在不会了”
叶垂锦平平静静的，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顾总，我不讨厌你，实际上我还挺理解你的。花钱包养个小情人，结果小情人自己思想不对，奢求过多，你当然不想继续这段关系。我也并不讨厌你，我是真的感激你。”
感激他当年将她从地狱里捞出来，慢慢温暖了她。
如果不是他的话，叶垂锦连在这儿跟他说这些话的资格都没有。
但——
“我也真的不喜欢你了。”叶垂锦神色有些疲倦：“顾总，你要是想囚禁我，想关我一辈子也没关系，我不恨你，就当报恩了。但你真的不用搞这些有的没的，你做得再动人，我都不会动心了。我谁都不喜欢了。”
她早就失去了喜欢别人的技能。
叶垂锦只想喜欢自己。
顾明侦慢慢松开手，他颓然的倚着椅子的靠背，看着眼前的人。
她身上的疲倦似乎能传染一样，顾明侦如今也只觉得浑身疲倦。
他抖着手，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火。
青烟在两人之间飘荡，顾明侦似在看烟，又似在看她。
“叶垂锦，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您问。”
顾明侦闭上眼睛，再睁开，似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我要是放你走的话，你会回头吗？”
哪怕只有一丁点的概率，如果我放你走，你会不会对我有一点儿动心？
“不会。”叶垂锦非常肯定的回答他。
烟灰掉落在身上，顾明侦半晌后伸手掸去了这一块儿的烟灰，自嘲的笑了笑。
“你倒是很诚实。”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平复下来。
好一会儿后，顾明侦用平静的、深沉如渊的眸看着她。
“叶垂锦，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一辈子都会对你好。”
他再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波澜不起，再不像是刚才一样带满了希望和爱意。
叶垂锦想了想，不知道应该回什么，于是点点头：“谢谢顾总。”
顾明侦没说话，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吃饭，吃完饭该休息了。”
叶垂锦敏锐的感觉到他变了个样子。
如果说之前面对着她的时候要么爱要么恨，但现在坐在她面前的人深沉的像是一块寒冰一样，没有半分温度。
吃过饭后两人休息，顾明侦躺在她旁边，倒是很快就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