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顾明侦看上去心情好，坐在那儿不动如山，依旧自顾自的处理自己的工作。
叶垂锦多看了他两眼，实在闹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也只能先回到导演身边，将顾明侦的话原封不动的叙述一遍。
导演听完虎躯一震，神情都变了，看着场外观众顾明侦，满脸严肃。
这种大BOSS说的话自然不能原样跟剧组里的人说，在剧组人的眼中，就是叶垂锦去跟顾总说了两句什么，然后叶垂锦回来跟导演说了两句什么，接着刚才还一脸“完全拍不下去了”的表情的导演立刻换了个人，不仅督促着大家重新开始，更是一下子高标准严要求了起来。
往常随便拍拍就能过，如今却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丁点的瑕疵都要放到显微镜下仔细观察，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但偏偏顾明侦坐在场外，演员们正是忐忑的时候，除了毫无畏惧的叶垂锦，别人多少都受到了一点儿影响。
尤其是跟叶垂锦搭档的男主演，虽然顾总裁安安静静的坐在场外看着自己的文件，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如芒在背，似乎有什么令人胆寒的目光正盯过来。
可等他回头，看到的又永远都是顾总裁认真工作的背影。
没一会儿，男主浑身都被汗湿透了，更是反复NG。
拍的这一幕倒是也简单。
女主跟男主吵架，男主一把抓回来女主，双目赤红的盯着她大声质问：“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了吗？”
女主这时候推开他，嘲讽的笑笑：“你听好，我从来没喜欢过你。”
说罢女主转身就走，留下男主一个人看着她的背影，眼泪从眼睛里滚落出来。
饰演男主的演员虽然没有叶垂锦的演技好，但也是老演员了，哭戏不在话下。
但今天当着顾明侦的面，他不是情绪表达不到位，表演僵硬，就是犯各种低级的错误。
念错台词，甚至是直接忘词，这种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老演员身上的小问题反复出现，再加上导演的高要求，那简直就是噩梦。
没几回，导演就先着急了。
“男主你怎么回事？”
男主演赶忙道歉。
叶垂锦偏过头去看了看场外的顾明侦，嘴角抽了抽，隐晦的翻了个白眼，随后带着公式化的笑容走到他眼前：“顾总，您看您在这儿办公，多影响您的效率呀。”
“不影响。”顾明侦头也不抬。
叶垂锦：“……”
顾明侦放下手中的笔，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你刚才是不是冲我翻白眼了？”
叶垂锦：“……”
这人是装了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摄像头吗，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顾明侦看上去倒是没打算现在就追究这个白眼的问题。
他看了看还站在摄影机前冥思苦想的男主演，嗤笑一声。
就这种人，还叫她亲了脸。
也配。
这么想着，顾明侦终于合上了自己手里的文件，脸上带满了某种不可言说的高贵的胜利：“既然是你求情，那行吧，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