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四二七章
远征军战事（2）
傍晚时分，远征军指挥部几位炮兵参谋，将自己估算的德国重炮的数据资料送到了张自忠等人面前。看完这份报告，几位年轻将军脸『色』至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和德军第八集团军对阵了也不过四五天的时间，远征军就伤亡了八百余人；虽然德军第八集团军伤亡人数是这个数字的三倍以上，甚至四倍五倍，但仍然让他们关心不起来。德军重炮不解决，我们就无法守住圣康坦运河西岸（因为本人地理知识有限，前文将圣康坦运河误写为索姆河，在此更正，希望大家谅解）近岸的开阔地带；放弃河岸的话，等于给了德军舟桥部队假设浮桥机会，德军坦克部队就能够渡河作战，给我们造成压力。
当然，远征军不是不可以放弃河岸地带，将部队撤出，顺便发动“五号计划”。只是目前发动该计划的时机还不是很成熟，德军在正面位置的兵力投入还略有不足；“五号计划”的预期是消灭德军至少一个军的兵力，如果只进来一个师，就有些亏本。另外，德军的重炮对远征军始终是一个威胁，能够提早解决当然最好。如果能够解决德军重炮，对德国人来说打击必然是巨大的；对面的指挥官会无动于衷？只要他动怒，就一定会提大兵而上，“五号计划”就可以顺利展开了。
看完资料，正当几人准备商议如何动作时，有人来报：观察员乔治·沃尼斯特·莫理循到了，现在就在指挥部外面，等候命令进来。听到这个消息，张自忠几人惊讶之下不敢怠慢，连忙一起出门迎接。作为中国『政府』派驻欧洲的（军事）观察员，这位外国人的身份地位比起几人只高不低，迎接是必须的。
历史上的莫理循，在袁世凯死后继续留在北京『政府』，为中国人做事，北洋『政府』参加一战，也是他极力推动的结果。不过随着“府院之争”、“张勋复辟”等一连串事件发生，严重打击了这位外国人对中国工作的热情，最后留在了英国；后来他得了“恶『性』胰腺炎”,他曾想死在中国，但却没有回去的机会，1920年5月30日，病逝于英国的西德茅斯----他曾提出停止鸦片贸易,支持中国进步人士的合理要求,实现“中国人的中国”，这是一个对中国、对中国人民有深厚感情的西方人！
现在的情况当然不一样了，袁世凯虽然死了，但中国参加一战的时间却提早了差不多四年。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中国在发生变化，发生着连莫理循自己都不相信的巨大变化。在他最近的日记里他曾这样写到：“这样一个美丽神奇的国度，发生什么奇迹都是能够接受的；但如此巨大的变化和改变，除了上帝，没有人能明白是为什么”！作为这个『政府』派驻欧洲的观察员，莫理循在以一个外国人的外表中国人的内心，感受着英法等强国对他的尊敬和示好。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无法用言语表达，不亲身体会根本就无法想象那是什么。
高人一等的军火装备，表现不俗的军队战力，蓬勃发展的国内经济，层出不穷的产品商品，这些都让莫理循激动和兴奋。因为这些装备或者产品，在巴黎或者伦敦或者罗马的每一天，莫理循都是在烦躁和快乐之中渡过的；总有军火商想和他接触希望和中国军工厂合作的，总有大财团大家族找他牵线达上中国『政府』的，至于各国『政府』要员，那就更加不用说，只是青霉素这么一种神奇的产品，就让莫理循年吃饭的时间都有人在门口等。
就在今年年初，意大利『政府』希望能够从中国获得青霉素。为此，上任才半年的意大利首相保洛·博塞利亲自约见了莫理循，希望能够从中帮忙。俄国内『乱』，军队涣散，加上日本远征军别有用心，致使奥匈帝国从东线抽调不少兵力和意大利军队作战，意军吃了几次败仗，很多士兵负伤，这就需要更多的『药』物救治。之前英法能够还多少分一点青霉素给意大利，中国『政府』突然要求用黄金来结算之后，英法就不再给意大利提供了，哪怕之前的供应也是花了钱的。
无奈之下的意大利人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作为中国『政府』官方身份的外国人莫理循，就是最好的选择。这个忙当然得帮！老莫同志一直是英国热心肠的人。在和国内取得联系，征得『药』厂方面的同意之后，莫理循还是以五十克黄金一支的“合理价格”，为意大利购买了一万五千支四十万单位的青霉素，给国内送回了七百五十公斤的黄金，差不多八十万美元。
几天前，刚刚回到巴黎的莫理循，获悉协约国军队正在发生的战役，中国远征军处在紧要关头，需要重炮支援的消息后，立即亲自赶到圣多米尼克大街的法军国防部，面见福熙元帅，希望他尽快调动重炮部队（天气原因飞机无法起飞，一战时期的飞机『性』能和技术，稍微糟糕一些的天气，都无法升空）前往努瓦永地区支援。亲眼看到福熙元帅给法军总司令官尼韦尔将军打电话，证实重炮部队已经派出后，莫理循立即乘车离开巴黎，前往努瓦永。经过五个小时的时间、一百公里距离的路程，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了远征军指挥部。
几人见面，听完莫理循的简单叙述之后，张自忠等均很是感动！这么糟糕的天气，如此远的路程，他竟然为了了解远征军的情况亲自赶来了，莫理循这是把自己当中国人看了。
“先生大可不必如此，只要一个电报，我们就能将这里的具体情报汇报给先生，没有必要亲自跑一趟”，孙震在给莫理循递茶时随口说到。
“那怎么行！远征军没有重炮这我是知道的，之前总长（赵一天）就提醒过我在这方面要注意，要我随时注意这方面的情况，远征军若有需要，第一时间要和英法军队交涉。指挥打仗不行，交涉这方面我在行，可不能因为大炮的失去人官兵们吃亏”！莫理循一边喝茶一边用流利的北京口音回答到。
知道远征军已经有了对付德军重炮的办法，莫理循也非常高兴，原本他还想留下来亲自看看远征军是如何解决德军重炮的，可张自忠哪里会冒这个险，好说歹说的将他劝回去休息，天不亮时就派人护送他回巴黎了。战场重地，莫理循还是不要留在此地的好！
三月二十五日，天气依旧阴沉，还不时有雨丝落下，但德军的进攻在继续进行；步兵到达攻击位置之前，德军火炮按照条例一丝不苟的『射』击着。这一次，德军重炮轰击的位置有所扩展，往主阵地两翼扩展。看到德军如此作为，运河对岸观察敌情的张自忠对徐永昌说到：“看来德国人还是没有鼓足勇气从主阵地这里打开缺口，从炮击的位置判断他们是想扩大主攻击区域，我们为什么不给德军这个机会呢”？
“你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今天让第六旅再抵抗一个白天，黄昏的时候撤出阵地，将瑞西和梅内耶两个位置交给德国人。我想，如此一来德军的攻击阵地将会前移，炮兵阵地也必定跟随，我们在拉菈维尔和维里努勒伊的炮兵就可以将其覆盖到。到时候德军重炮，包括之前的火炮，都将在我们的打击之下。走，我们去六旅旅部”。
说完话的张自忠，立即起身往六旅旅部位置走去。之前防守主阵地一带的是三师第五旅，第十四团一营营长可明飞牺牲之后，第三师师长夏末将将五旅撤了下去，让他们休整，换第六旅上来接替防守。六旅的指挥部就是之前五旅的，设在距离运河四公里的一座低矮小丘陵后面；几人到达那里时，门口的警卫人员顾不上给自己的长官报告，连忙上前替几位指挥官脱取身上的雨衣。听到动静的六旅旅长黄得功和参谋长马化凡两人赶忙出来，一看是司令官和参谋长几人到了，立即上前敬礼，随后将几人接进了指挥部。
“夏师长他们刚走，刚才和我们讨论了应对敌军重炮的方法；这龟儿子的天气，要不是连续阴天下雨，飞机就可以帮我们解决掉它们（德军重炮）”！黄旅长有些埋怨的说到。
“你的这种想法就有些不对了，难道没有飞机我们就对付不了德国人的重炮？我说黄师长，是不是靠装备打仗打上瘾了？没有合手的装备就不会打仗了”？徐永昌接过黄得功的话，开始将他的军了。
“参谋长你这就可冤枉我了！我只是气不过德国人的重炮，随口说两句而已。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牢记着军校里面教官的话----人才是决定战场胜负的最关键因素。德军有重炮，我们有深挖加固的防炮洞；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们的士兵可是憋着一股气要和德国人好好打几仗，将在敌炮兵身上吃的亏，在步兵身上找回来”！
“有这种觉悟和信心很好，我还担心你被德国人的重炮吓住了呢！不过想从德军步兵身上找感觉的机会还是留给下一次吧。你们旅今天在这里防守一天，天黑之后立即撤出前沿阵地，到后面第三道工事去”，这次是张自忠开口了。
“第三道防线”？黄得功有些失声的问到，身边的参谋长马化凡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几位上司。“那、那第二道防线我们不要啦！这么不明不白的撤退，我、我们很难给下面的官兵交代。司令官，你看我们是不是在这里再打几天。一天也行啊，一天！一天之后我们马上撤退，你看怎么样”。黄旅长有些急，赶忙给张自忠说着，还给一旁的参谋长打眼『色』，意思是也让他说两句。
“我看是你黄旅长自己不好给自己交代吧！放心，仗有你黄疯子打的。今晚撤下来之后立即将你的部队带到七号地区，协助那里的工兵。告诉你的手下，看到的一切严守秘密，不得外传，否则你黄疯子就等着吃枪子”！
被说破心事的黄得功用手『摸』『摸』自己的军帽嗨嗨一笑，惹的指挥部内众人也都笑了起来。远征军内有三个被人们戏称“疯子”的人，不是说他们人怎么样，而是自打起仗来像疯子一样；这三人分别是一师一旅旅长蒋明，一师一旅一团一营营长孙立人，再一个就是六旅旅长黄得功。蒋明原本为西亚远征军一一八团团长，战狼雇佣军团成立时，被抽调进入，并因其在西亚战场是卓越的表现晋升为一师一旅旅长；孙立人原本为一旅旅部参谋，被蒋明发现后视为“奇才”，下放到部队从排长做起，短短一年多时间就因功晋升为营长。说的也是，要是他们作战不勇敢，指挥无特『色』，能如此快升官吗！
二十五日晚上，经过白天的一阵抵抗之后，运河正面主阵地上的远征军第三师第六旅官兵，带是上自己牺牲战友的身体，悄悄的退出了瑞西-梅内耶阵地。与此同时，主阵地两侧泰尔尼耶、维勒马泰勒阵地上的第一师、第七师的官兵也向后撤出了自己的阵地。和第三师六旅不同的是，一师的官兵比他们撤退的还要远，去了距离最少五公里的位置；而七师的部队则留在了六旅右前方的位置，刚好在运河和他们的部队之间。
第二天凌晨，德军继续火炮炮击，然后是步兵冲锋。当他们到达运河边上，仍未受到任何攻击时，带队的德军指挥官立即派人过河察看情况。得到对岸阵地上空无一人的消息后，德军指挥官并没有惊慌，而是马上命令所部过河，向对岸挺进。上午九点，德军占领运河边瑞西-梅内耶一线阵地，得到消息的第二十军军长舒尔茨将军，赶忙将这个消息报告给第八集团军司令官胡蒂尔，这可是开战以来第一个好消息，必须要让司令官知道。
胡蒂尔将军接获报告之后，并没有多少兴奋之情，这是他预料之中的结果，中国人是很能打，但他的第八集团军也不是吃素的！根据情报，对面的中国远征军只有七个步兵师，法国人只有一个集团军就个师，而且这个集团军还是前不久又预备役军团转换过来的，战斗力肯定不怎么样。只要自己击垮了中国军队，法国第十集团军将不战而溃。
“传我的命令，舟桥部队立即在运河上全力架桥，完成后坦克部队马上过河，我要让中国人也尝尝德国坦克的厉害；另外给舒尔茨将军电话，要他的部队立即过河，防守河西阵地，炮兵部队则运动到运河边上，以护卫舟桥部队和西岸步兵。同时给十九、后备十七军发去命令，命令他们随后跟进，这里耗费我们太多时间了，我要尽快的击退中国人，占领努瓦永”！胡蒂尔意气风发的下达着自己的命令。
二十六日上午，德军第八集团军第二十军的两个师首先跨过圣康坦运河，随后舟桥部队携带大量的建桥器材也抵达运河边上，并开始搭建浮桥。在河东岸，二十军的炮兵部队并没有过河，而是在运河边修筑了阵地。按照胡蒂尔司令官的命令，他们是要作为压制武器，压制对面中国军队的反扑，为西岸守军做掩护；其实胡司令还有一个想法，万一西岸的步兵坚守不住，可以迅速通过运河撤回东岸，但炮兵要是过了河，情况就不一样了。
中午时分，德军第一支坦克部队出现在运河东岸的勒米尼，等候浮桥的搭建。这支德军坦克由八十三辆两种型号的坦克组成，分别是艾哈德研制团队的av7坦克和约瑟夫·沃尔默设计的lk坦克；前者占六十辆，后者只占二十三辆。av7坦克的特点是吨位大，火力猛，而lk坦克正好相反，吨位小，火力也不足，但胜在灵活轻便（比起三十多吨的a7v坦克，只有八吨多一点的lk要轻便很多）。战场上对敌lk虽然有所不及，但是在眼下的特殊情况下，轻便的lk显然要比沉重的av7容易过河的多。
不过德国士兵则多偏爱庞大威武的av7 其装备的两门七五火炮和十挺马克沁重机枪，是他们强大的依靠。lk坦克只有一听马克沁机枪，火力和av7相比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其实按照后世的眼光来看，lk坦克已经很接近后世坦克的样子了。借鉴了俘获的英军（中国制造）坦克之后，德国陆军野战车辆事务武器研究所的工程师约瑟夫·沃尔默也设计出了这款发动机前置的坦克。准确的说他的这个坦克只能叫做车载机枪或自行机枪，没有火炮的坦克车不叫坦克。不过西方各国因为赵同学的误导，也将这种武器称为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