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一六七章
讨价还价（2）
赵天一亲自到德县火车站去迎接朱尔典一行人，然后把他们接到德县喧哗角（街）最大的饭店鸿盛魁，这里的德县扒鸡最是有名；这里的地方之所以叫喧哗角，就是因为附近商铺林立，各种饭店、『药』铺、布店、米店包括摊点众多，叫卖声从早到晚不绝于耳，因此得名。让英国人好好的大吃大喝了一顿之后，赵天一才将他们迎到自己的司令部，准备商谈自己的那些事情。
朱尔典虽然吃的开心喝的更开心，但一到司令部要谈公事，他也立马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刚才在饭桌上赵天一就告诉他，出兵还有一些小事情需要同他进行磋商。和中国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的朱尔典哪里还不清楚，这个“小事情”才是关系到让这位年轻将军出兵的“大事情”，必须的解决好；否则，远征军出兵欧洲就会受到影响。果然，赵天一一开口，朱尔典一听就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小事情”。
“公使先生，我们出兵到欧洲，当然是为了我们的盟友作战，但准确的说是为了帮助贵国和法国作战，用我们自己士兵的生命来换取贵国和法国人士兵的生命；我这么说虽然不是很好听，但道理确实是这个样子。换句话说，我们是在为了贵国的利益而作战，为贵国在欧洲的利益而作战，而我们自己什么也得不到。我这么说公使先生认为对不对”？赵天一有些戏谞的问朱尔典。见朱尔典不可置否的点头以后，赵天一继续说到：“其实我也知道这是为了我们两国的友好关系，我自己也愿意去打这一仗，但我不想让我的部下拿着比敌人差的装备、在弹『药』毫无保障的情况下去送死”！
听了赵天一的话，朱尔典有些尴尬地说到：“赵将军，我们不是也为你们提供了火炮吗？这些火炮......”，“公使先生，火炮虽然不错，但最后解决战斗的，还是步兵”。赵天一毫不犹豫的打断朱尔典的话，“我的要求很简单，我们可以出兵出人，但所有装备武器弹『药』补给必须由贵国和法国方面无偿提供。我看这样好了，法国人提供后续的火炮和配套的弹『药』，而贵国负责提供步兵武器和弹『药』，这是最起码的条件。当初在远征军组建之前我就提出过这方面的事情，可惜诸位都要求将此延后讨论，延后也是要讨论要决定的，现在就是时候。请公使先生将我的话转告贵国『政府』，我想他们一定会有一个明确的，让我们满意的答复”。
看到朱尔典认真的记录下自己的话，赵天一点点头继续说到：“另外，因为是远距离出国作战，我的士兵肯定会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这一点公使先生不用怀疑，我想贵国军队到了自己国家之外的地方，也出现过这种问题。我的意思是，我的部队要携带三十万人用的中草『药』，防止痢疾、蚊虫、感冒发烧、腹泻等病症的大量中『药』材。还有一个小秘密我也要告诉公使先生，我的部队从美国秘密请购了一批机关枪等自动武器，需要运送大量的弹『药』。所以，我的队伍有五百辆的汽车队伍跟随前往欧洲战场。为了减少部队调动出行产生的『骚』扰，我想我的部队还是到印度的仰光港口去坐船，这就需要贵国的驻印度总督协助安排当地百姓从缅甸地区修一条道路到我国的云南，这样好方便我的汽车队伍能够通过，不知公使先生以为如何”？
赵天一的一席话，把朱尔典听的目瞪口呆，甚至在赵天一讲完之后他还在那里发呆，没有回过神来。说老实话，军火装备的问题，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英国军方也知道，要中国人出兵已经很不错了，武器弹『药』包括军服补给等等，都是应该由英国方面出。只不过中国『政府』一贯软弱贯了，别人不停他们也不敢多问什么，还以为这些东西都是自己出。朱尔典对此也是不清不楚，对国内那些人的想法也不甚了解，也认为中国远征军的一切都是自己负责。先前听到赵天一要求武器装备和补给完全由英国方面负责，他就准备反对，但当赵天一说出这是在为英国人打仗，为英国人在欧洲的利益打仗时，他就不好在说什么，按照赵天一的要求将这些记录下来转交国内就行了。现在竟然听到赵天一要印度总督派人修一条公路，一条从缅甸穿越原始森林和众多河流到达中国云南的公路，这...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在随从人员的暗中拉扯下清醒过来的朱尔典，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将军阁下，恕我直言，你的这个要求恐怕没有办法做到，因为那里的地理条件，对于修建一条公路来说真的是非常的不适合。太过于遥远和困难了，将军阁下”。“不要着急拒绝我的建议公使先生，这场战争绝对不是一两年就能结束的。这条公路虽然说距离远了些，沿途的修建条件是艰苦了一些；但是只要公路一修成，会对贵国有多大的帮助我就不说了。只说说从仰光或者吉大港到中国的上海，能够为贵国省下多少轮船的燃料费，更重要的是时间。想想看，运送三十万军队和我所说的数百辆汽车得用多少船来装，又得花多少时间来运送。就算这一次把我的三十万人运到了波斯湾，难道后面就不再运送了吗？其实贵国『政府』只要看看地图就明白了，这条公路如果一修通，对谁的帮助更大一目了然。还有，修公路只需要贵国印度总督一声令下，命令印度人和缅甸人动手就好了，你们自己可是什么都不会损失；相反还可以将那些反抗你们的印度人借机除去，一箭双雕吗呵呵”！
赵天一后面的话，有些让朱尔典动心。他在印度待过一段时间，知道那里的一些情况；如果真的让印度人去修这条公路，修好以后这简直就是一条战略公路，英国人可以从此长驱直入中国西南地区了。想好以后，朱尔典不动声『色』的说到：“赵将军，还是一样，我无法对此作出任何决定，我会将此事向印度总督查尔斯·哈丁男爵和格雷外长报告，至于最后结果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哈哈哈！公使先生果然是一个爽快的人，那我就等待公使先生的答复了，要不然，我还得为那些繁多杂『乱』的后勤准备而忙碌；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公使先生，只要贵国『政府』同意解决第一件事情，我就可以动身，至于第二件公路的问题，修不修在于你们自己，我无所谓。对了，请你们将在印度准备给我们的火炮就调运到吉大港好了，虽然数量和口径都不是很让人满意，但总比没有的好。公使先生公务繁忙，我就不留公使先生在此多留，请公使先生回到北京之后马上同国内联系，我可是很着急啊”！
朱尔典比赵天一还着急，没等离开德县，在德县火车站，朱尔典就利用车站里面的电话通北京使馆联系，通过电话要副手艾斯敦将这两份电报发回国内，并催促尽快答复。在电话里面，朱尔典告诉副手，中国人只有等第一个条件满足之后才会出兵 。打完电话，朱尔典坐上回天津的火车准备返回，但当火车行到沧县时，朱尔典却不走了，从沧县站下车，返回了德县远征军司令部。
看到去而复返的朱尔典，赵天一也感到很是吃惊和不解，这个老狐狸，难道又有什么想法？看到赵天一的惊讶表情，朱尔典很是满足，没有等赵天一开口他就说到：“对不起赵将军，到了你的远征军司令部，怎么能不去观看一下你的部队的训练表演，那岂不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我们讨论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在处理，这个你就放心，我真的想看看贵部的训练情况，这也是我这个驻华公使的责任，麻烦将军安排一二如何”？
听到这家伙如此说，赵天一也不好拒绝，再说了，让他看看也好，对自己的计划会有帮助，“这有什么问题，我也正好要到下面的部队去，这就带领公使先生前往”。说完之后，赵天一对身边的一位参谋耳语几句，那个参谋听完之后快步领命而去；朱尔典见状，还以为赵天一让部队提前做准备，于是也不说破，只是在心里面冷笑。他哪里知道赵天一要参谋人员通知部队的，是下面把那些先进武器全部收起来，不要被这个英国人看到了。
英国『政府』的回复很快，只用了半天时间不到，英国国内的电报就到了北京，完全同意武器弹『药』补给全部由英国和法国方面无偿提供，不但武器弹『药』，就连远征军的军服英国方面也提供，这就大大减少了中国方面的支出。第二个有关修公路的事情，电报里面则很含糊，即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反对。因为英国『政府』已经决定秘密的修筑这条具有战略意义公路，而不是大张旗鼓的修。接到艾斯敦电话的朱尔典很是高兴，他马上要求艾斯敦将电报原文各抄送一份给中国『政府』和自己，然后他就拿着这份电报去找赵天一----这才是朱尔典没有回北京留在德县的原因，他要在等到国内结果的第一时间就要和月中将司令官见面，好督促他带兵出发。
“亲爱的赵将军，我们『政府』已经同意了将军的要求，将全面免费为远征军提供各种补给，据我了解，我们在波斯湾为远征军准备的单兵装备，几乎全部都是我们大英帝国军队士兵装备的李-恩菲尔德步枪i型步枪，我想这下子你一定会满意的”。一见面，朱尔典就迫不及待的对赵天一说到。对于英国人这次反应如此之快，赵天一也没有料到，在他看来，英国人最少也得个三五天才会有结果出来。现在听完足额的话，再看看他递过来的电报，不觉苦笑：这英国『政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效率了？他哪里知道土耳其的进攻英法联军又吃败仗，急等着中国军队救命呢，能不快吗!再说了，装备补给的事情他们之前就是装备提供的，依靠中国人的装备，肯定是不行的。
九月二十五日，赵天一下令远征军第三十一师到四十师这十个师准备开拔，其中第三十二、三十五两个师作为先头部队提前出发，其他部队随后再行。就在中国远征军正陆续从山东、河北、湖北等集结地向外出发或者做出发的准备工作时，一个重大事件突然发生，让已经到达上海的远征军两个先头师停下了脚步，而知道事情原委的赵天一也是气愤不已，对外宣布远征军暂停行动，静后中国『政府』的下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