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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二十一章 阎伯川阎老西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阎伯川阎老西

赵天一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位自己只见了一次面的阎百川会和自己有着一样的想法---说服对方投靠自己。有关后世对阎锡山为人的评价有各种各样,说他这样那样等等等等,赵天一记得最清楚的是老阎同志“在三个鸡蛋上面跳舞”这句话。

其实阎锡山确确实实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在他二十八岁的时候(一九一一年)就可以凭借太原起义当上山西省的大都督;要知道当时领导太原新军起义的同盟会成员可不止他阎锡山一个,还有杨彭龄、张煌、温寿泉、张树帜等人。但最后他还是当上了这一省最大的官,靠的就是他出色的、会把风的头脑和会用人、善用人的手段。从清末到历史拐点的一九四九年,华夏大地上“城头变幻大王旗”,各色军阀、政客“你方唱罢我登场”,其统治大多很短命。在众多短命军阀中,只有这么一位实力派,执掌一省三十八年,始终屹立不倒,大权从未旁落。其间虽然在中原大战失败后,有过短暂一段时间“下野”,但事实上这里的军政大权仍然由其遥控。这个人是谁呢?他就是长袖善舞的、民国军阀中唯一“不倒翁”之称的阎锡山。

能占领山西这么长时间,阎锡山没有一套行之有效识人、认人、用人、驾驭人的本领肯定不行。阎锡山非常重视用人,他积多年之经验,在《日记》中不惮其烦地多次总结他的用人经验。他很欣赏曾国藩说的“用人以外无经济(经国济民)”的话,认为“得人事举,失人事败”,“有干部即有政权”,“没有人的困难比没钱的困难还大”;同时,他感到用人是一件很难的事,多次说过“知人难,用人尤难”,认为“用人如御马,御之善可以行远,御之不善反能覆身”。“用人处事,不慎之于始,必悔之于终”。他忧虑的是自己“智不足以知人,勇不足以胜人,仁不足以感人”。这次他把我们的赵天一同学当成了他“得人事举,失人事败”中的“得人事举”当中那个“人”;认为自己只要说服了这个人,就能得到赵省长的支持,自己的事情(业)就一定会得举(成功)。

所以这次一见面阎锡山比上一次亲热的多,“小兄弟,没想到莪(山西方言,‘我’的意思,读’e,和‘俄’同音)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是不是很有缘啊!莪就觉得你莪很是投缘。一见小兄弟的面莪就觉得很是亲切,小兄弟也是莪们山西人吧,莪们山西人个个都像关云长(关羽,河东解良(今山西运城)人),非常的讲义气。莪看小兄弟怎么有些像是关云长的样子,将来肯定是一位和关云长一样的开国功勋,就是不知哪一位才是小兄弟的刘玄德”。赵天一可没有想到现在的阎锡山竟然还会这么八卦,像西天取经的唐僧一样一见面就唠唠叨叨的说了一个不停,感觉两个人之间很熟悉很了解就像是原来就认识一样。不过他随即明白过来阎锡山这么做肯定有他的什么目的,于是就抱着看一看的心态看阎锡山玩什么花样。

见赵天一只是在一开始露出一些不解的表情随后又很快安静下来,阎锡山心里也不觉有些吃惊: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他也马上坐到赵天一对面,反客为主的帮赵天一倒起茶水来。他刚才完全是一种试探,已经在日本读了六年士官军校的他,早已经会说一口标准的国语,至少他满口的山西五台土话已经不是那么严重了。但他今天他故意以一口五台方言和赵天一说话,并且点出赵天一像关羽,是一位有本事的人,选好了明主去辅佐一定能功成名就。差一点没有说出他自己就是刘备,要赵天一同学赶快投到他阎锡山的门下辅佐他。见自己的山西老乡感情好像没有打动对方,阎锡山就趁倒茶的时间调整一下情绪,他刚才自己把自己都有些感动了,所以情绪有些不稳,借机会平息一下。

阎锡山本人就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在阎锡山执政山西的早期,真正反对他的人极少。有的人权力过大,有的人与省外的政客和政敌有联系,疑心之下,他都毫不犹豫地予以清除了,绝不会手软。今天发现自己的山西亲情牌没有效果,就立刻弃之不用,想其它的办法。“赵公子是吧,你父亲现在顺应民意做了本省省长,封建清庭也已经退位,我汉人执掌天下的时候到了。我本人也是同盟会中的一员,按理说我们现在应该是有共同目的的,只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在革命胜利之后我却被关了起来。我想孙中山先生如果知道山西这么对待革命志士的话,他一定会找北京政府问话的,到时候......”。

一看自己没有了其他底牌,这个年轻人不是太好对付,阎锡山一改之前的山西土话,用一口标准的官话说出上面的一番话,不管怎么说你还是个年轻人,再怎么成熟也架不住关押同盟会革命党人这个大罪名大帽子压下来。再说了,我只要拿出同盟会革命党人的身份,在气势上我就可以压住你,你一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少抵抗力!可他还没有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完,就被赵天一给打断了。在阎锡山还想继续说他的道理的时候赵天一站了起来,“阎锡山,阎伯川(阎锡山的字最早是‘伯川’而非‘百川’)是吧,我没有时间听你啰嗦。知道你想说服我为你做事,而我也正好和你有相同的想法,说服你为我做事。你我都是聪明人,我也没有没有太多时间和你磨嘴皮子。要我为你服务,你除了一个同盟会的名头和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生之外什么都没有,什么也都不是。而我,不但是美国弗吉尼亚军事学校毕业的,我父亲现在是山西的省长,我姐夫现在是山西的都督;我个人还在美国还有庞大的资产和许多的工厂,包括兵工厂。重要的是,我手头现在就掌握着五个镇的新军,装备比你之前领导的八十五标还要精良的五个镇的军队;他们全部都是从美国军校毕业的属于我的人在带领。我现在正在山西建设各种工厂,除了军队我还有飞机研究工厂,说这些你也不一定知道,只是想告诉你这就是我和你的差别。过不了多久我的军队就不是五个镇,而是十个、二十个;你那只做山西王的想法在我眼中不值一提,你想做的我会做到而且比你做的更好,而我想做的你可能在梦中都梦不到,更不用说想。不要欺负我年轻,因为我有实力有脑袋;看在同是山西人的份上,也看在你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份上,给你一个包头陆军士官学校的教务主任的位置。给你两天时间去考虑,两天时间,想清楚的话告诉门卫他们会安排你去包头的一切;想不清楚你就继续在这里呆着,我什么时间有空再来和你聊聊”。

说完这些,赵天一丢下一脸痴呆傻坐在位子上的阎锡山,自己就转身吩咐这里的看守人员一声吼就离开了。像阎锡山这样由自己一套想法的人,赵天一只能将自己的底子交代出去,让他自己去思,这么一个同自己一样有野心有想法的人,没有实力做后盾,是不可能收服的。赵天一也取消了让阎锡山在太原军校做副校长的想法,让他去包头士官学校做教务长;做副校长赵天一自己也不放心。

之所以这么快决定和阎锡山摊牌,是赵天一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坐下了和他慢慢谈心、交流,以阎锡山这种有抱负有理想的大好青年,没有实力是绝对不会让他心动的。就算是有实力,和他软磨硬泡,以阎锡山枭雄的本能,还不得三五个月。就算他答应了谁知道是不是嘴上说一套实际做一套呢?阎锡山在历史上可是着名的骑墙派,想当初太原起义军加入反满复汉的辛亥革命时,阎锡山在这一仗中可是带着亲信躲在树丛中观望----“如果起义成功,他跟进的部队可以参与邀功;如果失败,造反的责任可推到别人身上”。民国人士孟默闻回忆说:少年时代,同学间对脚踏两只船的人常用“你这阎锡山”戏称;可见老阎同志的这个品行确实不怎么好。现在赵天一选择直接撕破脸的说法,除了提醒阎锡山要归顺之外,有一层意思---我不怕你耍小心眼,就算你口中愿意为我工作心底里想其它的我都不怕。这样一来也就不在乎日后如果阎锡山有异心他处理起来有什么心理障碍,直接废掉就是。阎锡山的事他也就到此为止了,今天赵天一还要去布置山西大学堂的事情,这是之前早就预定好的事情。

一九〇一年九月,山西巡抚岑春煊奉清政府“各省所有书院于省城均设大学堂”令,将山西并州两所着名书院----晋阳书院和令德堂书院合并,筹办山西大学堂。第二年年五月八日,山西大学堂宣告成立。不久,岑春煊接受英人李提摩太的建议,奏请清政府批准,在山西大学堂增设西斋,原有部分称中斋。六月二十六日,西斋开学。同年,山西大学堂在上海成立了译书院。一九〇三年,根据清政府颁布的《奏定学堂章程》须设有三科方能称为大学的规定,其他各省都遵章将学堂改为高等学堂,全国仅有京师大学堂、北洋大学堂、山西大学堂称大学堂。也就是说,山西大学堂是我国创办最早的三所国立大学之一;不过只到几年以后,即一九一八年才将山西大学堂确定为国立山西大学,更是到一九三一年改名为山西大学。赵天一这是想在这个时候,也就是一九一二年、提前十九年将山西大学堂改成山西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