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金氏仍是正气凛然。
“那你也不怕千夫所指么,史官的笔也不会放过你的!”
“史官?哈哈哈……”花迟好像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抹了一把眼睛,捧腹看着皇后金氏,“你到底懂不懂?只要我做了皇帝,史书怎么写还不是我说了算,谁敢乱写,我砍了他的脑袋!”
花迟转头得意地望了一眼地上跪满的人,不是一个人都不敢站出来反对他么,他又歪回头看着皇后,很想知道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么说,先太子的死真是你做的?”皇后突然话题一转,提到了先太子。
“先太子?你是说你的儿子还是我老子的儿子?哦,你还不知道花景开的死是我和陈忠串谋好的,所以,一定是说花调,对么?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他可是坏了我事的第一人呀,当年若不是他,死前还咬死为花顺立保,花顺早就因为毒害亲太子而关进了宗人府。而我也早就是北玄的皇帝了,说起来,那两人还真是兄弟情深呀,嗯……”
花迟扁着嘴摇了摇头,然后道:“我老子信心,皇储的候选人不是长子就是嫡子,从来就没有想过我,可我哪点比他们差。既然轮不上我,那我就把前面的都去掉,一个排我前面我就去掉一个,两个在前面就去掉两个。花调不是只喜欢和花顺一起喝酒么,那我就让他最喜欢喝的酒成为致命的毒药。哈哈,说到这个,还是真天意,是天意要亡他。”
“什么天意!你……毒害亲兄弟,还敢称是天意!”
此时,徐贵妃从屋后面走了出来,一脸地怒气,指着花迟巍巍颤抖。
“哟,原来你在里面呢,你要是假装没听到多好呢,说不定我还会放过你,不过现在,既然你听到了,那你也活不成了。”花迟望着徐贵妃,杀意已现。
他们以为他为什么在这里说来说去,不就是因为他们都将成为死人么。
他谋算了这么多年,当然想找些人做听众,好好地听他说一下他这些年的努力。
然后,他们就可以去死了。
“我早就不想活了,从太子去世的那天,我就已经成了半个死人,此生只为了找到杀他的仇人。”
“呵呵,那恭喜你啦,你终于找到了。但是,你又能奈我何,别说你一个弱女子杀不了我,就算是花景初,也杀不了我。今晚就是你们的死期,而明天,花景初,你的好儿子就会来陪你了,你可以黄泉路上走慢点,说不定还能等上他。网”
“妹妹莫急。”皇后见贵妃急极,生怕她心疾发作,走过来扶着她。
花迟看到这情景呵呵冷笑了两声。
“皇后与贵妃也是感情不错啊,只是不知道皇后若知道前不久,贵妃才在你们的菜里下了毒,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好妹妹地称呼贵妃呢。”花迟今天心情大好,恨不得将所有的事都抖了出来。
“姐姐!妹妹该死!我……”徐贵妃脸上一白,朝着皇后就想跪下,却被皇后扶住了。
“别,快起来。皇上早猜到了,但他不怪你。”
皇后扶住了徐贵妃,然后怒目望向花迟。
“是你,你不但毒害了先太子,还嫁祸于皇上,当年先太子没有中你的毒计,死前力证了皇上的清白并恳求先皇立皇上为太子,但先太子仁慈,念着兄弟情谊,虽然猜到了是你所为,却一字未说,但你却不知感恩,反而谋算至今。心肠如此阴毒,真是辜负了当年先太子的饶命之恩。”
“饶命?我何需他饶命,花顺查了那么久,他连花调中的何毒都没查出来,还乖乖地再中了一次。你们倒是真仁慈呀,居然不怪这女人下毒?哼,都是一堆怪人。可是天意,天意让我赢了,你们都输了,输得彻底!”
花迟得意地抬着下巴。“想当年,我兴冲冲地到皇宫里找花调喝酒,谁知他却骗我说他不喜欢喝酒,我当时还真信了,结果,等我走到宫门,发现自己的东西漏在了闻梨院回去拿的时候刚好就撞上了花调和花顺一起在喝酒,两个喝得那叫一个欢呀,连我偷偷去拿了一瓶他们都没有发现。真是天意,我回去喝了那酒后居然中毒了,更天意的是,居然刚好一个神医经过我王府大门,听得仆人呼救冲了进来,他给了我解药并告诉我是因为三样东西先后服食了才中了致命的毒药,而最后一味就是花调最喜欢喝的那酒。那个时候,我就突然想到了杀花调的办法了。你们说,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你……无耻之徒。”徐贵妃愤而啐。
“呵呵,尽管骂,尽管啐,反正你们也活不了多久了。而且,本王慈悲,会给你们一个全尸的,嘿嘿,因为你们都会是中毒而亡的。明天,北玄的朝臣和民众都会知道,是信王花景初因为勾结敌国,怕事情败露,派人毒害了皇上及后宫诸人和太医。”花迟望了望门外,天黑得半点星光都不见,真是月黑风高杀人时呀。
“来人,动手!”
花迟一声令下,立即有几十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只酒壶。场中众人都知道,这酒壶里装的可不是什么美酒,而是致使的毒药,立即有宫女想冲出去,可是哪里冲得过黑衣人的包围,被拉了进来硬灌起了毒酒。
*
花景开出征的第十天,原订的班师回朝的日子。
金銮大殿上,百官齐至。
等不到兵部的飞鸽信大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但头顶上那把龙椅到现在还空着,众人就想不到了,不是说皇上只是感染了个小风寒么,再不济的太医两付药一下去也应该痊愈了才对,皇上可不是那种因为一个小病就免朝的人呢,再说了,太子已经战死,但战争还未结束,皇上怎么也得挺着啊。
朝臣们在殿上个个急得搓手顿脚的,偏偏连个内侍都没有出来一个,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
“信王,这……皇上……?”一个老臣忍不住朝信王打听皇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黄老不必紧张,一会儿就有结果了。”花景初淡淡地安慰他。
结果?老臣一愣,他问的是皇上,什么结果?
突然,朝中有些喧声,老臣朝着殿门一看,这一看差点没吓倒。
齐王花迟居然身穿麻衣进了殿。
能让齐王穿麻衣的,这世上可就只有一个人了……
老臣腿软了一软,仍踉跄着扑向齐王。
“齐王殿下,这……这是?”
花迟泪水顿洒,扶住老臣哀声一吼:“皇上……驾崩啦!”
此话一出,朝上顿时响起一片哭喊声,朝臣纷纷下跪,朝着龙椅的方向伏身痛哭。
只有一人,既不跪,也没哭。
“信王,你可要挺住呀,想哭就哭出来吧。”一个老臣看到信王一脸平淡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担心他是被惊飞了魂儿,抹着眼泪去唤他。
“信王当然不会哭,因为皇上就是被信王下了毒,皇上是被毒死的!”花迟大步走了过来,当着满朝的大臣一吼。
这一吼不亚于刚才通报皇上的死讯给众人的震惊,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望向信王花景初,等着他反驳。
“齐王叔如何知道是我下的毒,证据呢。”信王淡淡地问。
“证据,我当然有。我不但有你下毒害皇上皇后的证据,还有你通番卖国,与陈忠勾结故意泄露了运送粮草的时间和路线让陈忠派人抢劫的证据。”
朝堂又是一片哗然。
“齐王,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呀,您真有证据?”史部尚书站了起来,皱着眉问。
其他大臣也都附和,要知道,信王在他们心里也是早有一个位置的,几凭齐王几句话,是不可能让他们相信这种指控的。
“我已经让人去搜信王府了,相信很快就会有证据呈现在大家的面前了。”齐王眼里此时已经完全不见泪痕了,隐约着是一种快要胜利的得意之光。
“齐王,您虽然是王叔,但搜查信王府可是要得到皇上亲自下令由禁卫军执行的,齐王如何能私自派人搜查信王府?”刑部尚书出言责问。
“皇上都已经被他毒害死了,还如何下令?刑部尚书,你老东西平时就跟信王交好,不会也是同谋吧?”花迟上前一步威胁着刑部尚书。
“你……血口喷人,哪里是王叔的样子。”刑部尚书气得双眼圆瞪。
“滚一边去吧,等会证据来了,我先治信王,再来治你这个老东西!”
花迟将挡在自己前面的刑部尚书一推,本来就气得站不稳的刑部尚书一下子就被推倒在一边。旁边的史部尚书赶紧过来扶了,安抚着他莫急,莫气。
花迟环视了一圈,“怎么,你们都不相信本王却相信一个下毒毒害了皇上的凶手么,一堆有眼无珠的东西,等会证据到了,看怎么打你们的脸!”
花迟的话刚说完,大殿外跑进来几个士兵。
花迟一见,乐了。
“快,把你们搜到的东西都呈上来。”
一个士兵手里捧着个罐子,一个士兵拿着个盒子。
“说吧,你们都搜到了什么。”花迟瞄了一眼,然后道。
“这罐子里装的是毒药,太医已经检查过了,与皇后等人所中毒物一致。”
“这盒子里装的与陈忠的书信来往,上面写着近几年我国朝中各种情况并还提到了此次战争的兵力将帅详情还有后来运送粮草时间、路线。”
“哈哈哈,你们听到没,一帮蠢才,被信王卖了还帮着他数钱呢,怎么样,你们还要说什么,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花迟手指着各大臣,转了一圈,然后把目光落在信王花景初的身上。
“你呢,临死之前,还要说什么?”
信王抱起双臂,高抬着下巴,“这句话应该由我说吧,齐王花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我要说什么……”花迟怒了,“到这个时候,你还想耍嘴皮子?”
“不,我不是耍嘴皮子。你真的没什么话要说了么?”花景初再问了一次。
“你……来人,把他给我绑了!”花迟决定不废话了。
可是,他等了一会儿,却没看到人上前去绑花景初。
“你就没先问下,他们搜的东西是从哪里搜出来的?”花景初又问。
“哪里?哼,当然是从你信王府里。”
花迟啐了一口,然后转身看向那些动也不动的士兵,朝着其中一个踢了两脚,却没踢痛人家,反而是自己的脚踢得生疼。
“哎呀,反了你们,居然不听我的。去,把信王给我绑了。”
可是不管他怎么吼,士兵还是一动不动。
“还是你们说吧,你们手上的东西是从哪里搜出来的?”花景初道。
“回信王,是齐王府。”两个士兵齐声答。
“齐……”花迟一惊,瞪大了眼睛,“你们是说你们去搜我齐王府了?胡说,胡说,你们怎么会去搜我府上,谁给你们的胆子!”
“是联!联给的胆子!”
龙椅的位置一声大喝,众臣转向北面高处一望,全部惊喜地跪地就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三呼万岁比以往任何的时候都来得更大声和真切。
花顺面色红润,精神抖擞,一点都没有前两日的病态,隐约中,群臣已经猜到了些什么,脸上跟着露出笑容来。
“花顺,你……你怎么没死?”花迟不敢相信地指着花顺,这怎么可能,明明他已经中了毒的,明明昨晚还又多灌了他一壶毒酒,皇后死了,贵妃也死了,太医和太监宫女都死了的呀,还有今天这些士兵怎么回事,一个个也不听他的号令了。
“郭在吉,给我滚出来!”
殿外,平时为齐王出谋划策的那个谋士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王爷,气氛好像不对啊。”
花迟怒火中烧,一脚就朝郭在吉当胸踢了过去,立即踢了他一个狗吃屎。郭在吉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往嘴上一抹,看到满手的血,当场就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居然还晕血……”花迟无语了,真想再补两脚直接踢死他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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