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莫笑皱着眉心里有些嘀咕,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问了,还没有得到答案来着。
想来想去还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困倦的脑袋是不适合想问题的,莫笑决定先睡一觉再说。再说,想不起来的,一般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莫笑的认知里,一向是这样归类的。
第二天一早,医馆刚打开门不久,赵秀丽就来了。
看到莫笑面前有病人在排队,赵秀丽抿了抿嘴压抑着扑过去的冲动,难得乖乖地坐在一边静静地不出声等着。
直到一个半时辰过去,莫笑将病人全部搞定,伸了个懒腰。
一抬头,咦,赵秀丽什么时候来的呢,还静静地坐在一边角落里,手里正翻着她放在墙边书架上的简易健康宣传书册在看。
“我的神医大国手莫家小姐姐,你总算是忙完了。”
感觉到莫笑的目光,赵秀丽放下书,一汪幽怨的眼神朝莫笑望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呀,怎么也不出个声,傻傻地在那儿等着?”莫笑注意到那架子上的好几本书都翻动过的痕迹,应该是来了好一会儿了吧。
甘草从旁边小桌凑过来小声告诉莫笑:“赵小姐在小姐你看第一个病人的时候就来了,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呢。今天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赵小姐可是静静地坐了一个半时辰呢。”
莫笑一愣,赵秀丽坐了一个半时辰,呵呵,还真不像她的性格。
“那小姐和赵小姐慢慢聊,甘草去厨房给李妈妈打下行,顺便让李妈妈做多两个菜。”
甘草朝两位小姐一笑,赶紧退了下去,看样子赵小姐今天是有事情要和小姐说吧,她这点眼色还是会看的。她先是拿给莫笑的杯里加满茶,又倒了一杯给赵小姐,才往内院走去。让两位小姐聊天,这个时候她可要放下大夫见习生的身份做回归她的婢女了。
赵秀丽放下书册,扭着小蛮腰摇着头撅着嘴慢慢走向莫笑,到了诊桌前一屁股坐下,然后双手撑着下巴搁在桌上,一脸又羡又妒又怨又疑地望着莫笑。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无端端地把自己整得像个活菩萨似的做什么呢。天天的时间就给了那些素不相识的病人了,你看,现在都没空理我了。”
莫笑听了摇头失笑,捧起热茶杯,先轻抿了一口,解了解渴,“你最近不是天天往许家跑么,跟那许大公子你侬我侬地,我以为你根本就想不起我来了呢。今天怎么突然舍得丢下你的许大公子,有空来医馆找我啦?”
“谁跟他来往密切呀,我不过是看许夫人病中无人照顾很是可怜,所以才天天去许府陪陪许夫人的,哪里是为了他呀。”赵秀丽一脸地娇羞,垂着眼眸不敢看莫笑,也端起面前的茶杯喝起茶来。
“咦,还说不是,这脸都红起来了。若不是因为许大公子你会去许家陪许夫人?赵家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贤惠啦!”莫笑嘴里吱吱吱咋舌直响。
“讨厌,人家不过是才走动了两天你就打趣我。哼,等你哪天嫁去李府,跟李梓桑卿卿我我的时候,看我怎么来说你。”赵秀丽鼓着腮杏眼圆瞪。
莫笑一愣,然后摇头摆手,“不会给你那一天的。嫁?还要是李府,别开玩笑了,我才不去那种官宦之家活受罪呢。”
若是之前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幻想,现在则完全没有了。
她的医馆正经营得风生水起的,而她,堂堂莫家医馆大小姐,莫家医馆的唯一的法人代表,一人说话几人听,呵呵,整个一个山大王的范儿。为什么要嫁进所谓的官宦之家,过那种上看公婆眼色,下防丫头婢女的苦逼日子?
“啊?”赵秀丽张大了口,“你还没看上李梓桑呀。人家李梓桑究竟哪里不好嘛?你倒是说说看,我让他赶紧地去改。”
“不是李梓桑不好,而且我们根本不适合,你没听说过一句话,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么,李梓桑是好,但不是我喜欢的那棵菜。”莫笑扁着嘴摇头。
“他不是,那谁是?”
赵秀丽皱着眉头将莫笑好一阵打量,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食指指着莫笑哦哦哦地叫起来。
“我知道了,你不是喜欢上你那个小伙计了吧?”赵秀丽朝她眨了眨眼睛。
“小伙计,谁呀?”莫笑将医馆里称得上小伙计的想了个遍,没觉得有可以让赵秀丽对号入座的人。
“那个叫重楼的呀,不然还有谁?”赵秀丽道。
“重……楼?”莫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别不承认了,我可是听说了,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和重楼一起去了万利赌坊?”
“啊,这你也知道?”莫笑这次是真的意外了,昨晚的事医馆的人都还不知道呢,赵秀丽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而且还知道你居然把王玉娇给赌赢了。赢了整整九十万两白银不说,还拿下了王家的十三家赌坊。是也不是?”
“是,但是我可不是冲她王玉娇的东西去的,不过是帮一个朋友讨个公道罢了。”
“朋友?什么朋友?”赵秀丽皱眉,莫笑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她不知道的朋友,而且还能让她跑去王家的赌坊为其讨公道。
“这个以后再和你说,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昨晚的事的。”莫笑道。
赵秀丽撇了撇嘴,“许世聪告诉我的呀,如果不是他亲口说给我听的,我还真不敢相信。那王玉娇不是号称女赌神么?一手摇骰听说可是无人能破的呢,没想到被你这个从不赌博的人给破了。”
“许世聪告诉你的?”莫笑暗道奇怪,一个光有颜值没有能力的富二代,居然一大早就收到了风?这可是一个消息还需要口口相传的世界呢。
“是呀。不过,他也是听别人说的。今天一大早,有一个人比我还要早到了许家,你猜是谁?”赵秀丽朝莫笑眨了眨眼睛。
“谁?”
“你肯定猜不到,干脆直接告诉你了,是王家的大舅子江永心。”赵秀丽挑了挑眉。
“那个江老大?”莫笑的确没想到,“江永心找许世聪做什么,莫非他俩私底下有交情?”
莫笑总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江永心那种人结交的也应该是同他一样混黑道上的吧,怎么会跟许世聪这种文质彬彬的公子有来往?
“许世聪跟那种人才没什么交情呢。”
赵秀丽也听说过一些关于江永心的一些事,自然和莫笑一样不喜这种人的,生气因此而带坏了许世聪在莫笑心里的印象,便急忙向莫笑解释:“我到的时候,那江永心正往外走呢,所以具体他跟许世聪聊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事后听许世聪简单地说了一下。我也是听他说了才知道你和重楼昨晚居然在赌坊里赌赢了王玉娇的事。可是,这么好玩的事,你们怎么没叫上我呢,真不够仗义。”
赵秀丽对莫笑赢了王玉娇的事并不怎么在意,反而是觉得没算上她一份感觉失望。
“叫上你?那王玉娇岂不是知道她未来的表嫂是来踢馆的人的同伙了?你不怕王玉娇一状告到了许家,你这小媳妇儿还没进门就先得罪了未来的婆婆呀,那王玉娇可是许夫人的亲侄女呢。”莫笑好心提醒她。
赵秀丽眯着眼睛摇了摇头,“虽然算起来是挺亲的,但是我总觉得许家跟王家的关系很微妙。说不亲嘛,却时有来往,而且客客气气地,说亲呢,那话里话间透露着疏离。”
赵秀丽说完自己耸了耸肩又径自解释道:“也许是因为许家自许老爷去世后,很多原来许家的赌坊、商铺、钱庄都渐渐让王家吞并了去的原因吧。”
“啊!”莫笑好不惊讶,“你是说,王家快速发迹是因为夺了许家的家财?”
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消息。
被赵秀丽的话提了个醒,莫笑也想起来了,昨晚重楼就曾说过,王富贵夺了许百胜的家产,可是她后来要问的时候被跟踪上来的黑衣人打断了。
这下,莫笑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当时去王家时看到的是“树小房新画不古”的暴发户式的宅院了。几年之内夺了首富的家产,能不是暴发户么?
只是莫笑还有疑问,许夫人可是传说中的母老虎,就算是她再偏向娘家人,也总不可能由得自己弟弟把将来属于自己儿子的财产夺走吧。
看到莫笑满脸疑惑,赵秀丽又继续说了。
“听说好像是因为许夫人与许老爷夫妻情深,许老爷去世后她太过悲痛,自此无心理会商铺或者家中的事情,就将里里外外都交给了王富贵打理,结果这一打理就打理成了王富贵自己的了。不过这也是很难避免的,这就好比把一个热呼呼的馒头放在一个饿汉面前,哪有不吃的道理。”
“可是。”莫笑总觉得其中还是很多不合理,“许夫人再怎么不理事,总是要偶尔查查账,关心下盈亏吧。而且听说那许夫人是跟许老爷白手起家一起打拼过来的,本身也是经商的行家么,若说是王富贵从中做些手脚,可是那也应该是蚂蚁撼树,是个比较长的过程才对,哪里可能在短短几年内就将许家的财产夺了个几乎干净。”
“唉,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许夫人太过于相信其弟弟了,根本没想到防备。现在许夫人话也说不出来了,想要问个清楚都不可能了。”赵秀丽叹道。
“许夫人还没好些么?”莫笑一愣,按理说照她的药吃下去现在至少能个三四成了。
“好也是好了一点,不过……”赵秀丽压低了些声音道,“许夫人的脾气真是好差,若是那些婢女稍稍一点没合她意,她便火冒三丈,喊打喊杀。虽然说话不清楚,但从她生气的表情就看得出来了。你不是说要她心境平和么,但她根本就没一天是平和过的。”
“那就难怪了,如果真是这样,那病情没加重就算是运气了。”莫笑恍然。
赵秀丽轻轻叹了口气,“唉,许夫人对我倒是不错的,我真希望她能好起来。也许病好了,人也就开朗起来了。”
“或许等许夫人病情好一些,可以从她那里知道当年的情况。”莫笑道。
赵秀丽一听这话便朝莫笑摆手,“可不能再问了。许夫人的病本来已经好了些了,可是昨天就因为李梓桑的两个问题,许夫人一激动,病情就加重了一些,本来说话都清楚了一些了,结果一刺激之下又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莫笑听赵秀丽这么一说就想起来了,“哦,李梓桑是说过要去王家和李家分别了解情况的。说是要将许老爷当年的死和王富贵的死放在一起来调查,而且他还说两个案子的关键就是在许老爷之死。只是许夫人这里问不出什么,那岂不是又断了线索?”
赵秀丽不以为然,“许老爷的死怎么跟王富贵的死扯到一块儿了呢?王富贵是被人谋杀了,许老爷可是病逝的,这点连许世聪都从未怀疑过。李梓桑呀,我看是最近查案子查糊涂了,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吧,想不出来就瞎联想。不过呢,许老爷一死,王富贵趁机占了许家的财产倒是真的。所以呀,这许家跟王家的关系能真好到哪里去呢?不过是许夫人不讲,许家两位公子装做不知,维持着表面的和谐罢了。”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江永心为什么还一大早地去许家报信?岂不是白让许家看笑话,这王玉娇的行事还真让人不解。”莫笑摇头表示不理解。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那王玉娇输傻了呢,毕竟那可是九十万两银和十三间赌坊呢,若真要赔足了你九十万两银,我看王家别说破产了,将上上下下的丫头婆子连带小姐姨娘都卖了也还不出来。换了别人,或许当场就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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