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耳边传来沈依楹的叫声。
欧阳戕仪浑身一颤,转头看去,她已两泪涟涟,凝望烟雾缭绕的谷底,跪在地上痛哭。
“这是他留给你的。”欧阳戕仪的声音恢复冰冷,将那个香包递过去。
她表情呆滞地接过那个染着鲜血的香囊,想到他临行前的温柔话语,“这个就是你,我会一直带在身边,哪一天我死了……”
训廷哥哥,你不要楹儿了吗?你答应平安回来娶楹儿的。可是,你却这么不负责任地丢下了楹儿。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沈依楹的心在滴血。
“沈依楹,想哭的话,就大声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欧阳戕仪看着她,声音听着很冷,眼神却流露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不,我不哭,我不能哭。”沈依楹一个劲地摇头,用力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却完全没办法止住这伤心的泪。
她咬着唇,倔强道,“小时候训廷哥哥说过,楹儿哭了,他就不回来了!所以,不能哭。”
说着,她甚至生气地抽自己耳光,“沈依楹,你听到没有?不许哭,不许哭了!”
欧阳戕仪看着她这个样子,立刻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拉着她走到崖边,厉声训斥:“沈依楹,你清醒点!西门训廷死了!他不会回来了!”指着树上沾到的鲜红,让她看清事实,“你看,那就是他的血!他流了那么多的血!他死了,永远不可能回到你身边了!”
“呜……”沈依楹的痛,再也无法控制,悲伤的声音,听起来撕心裂肺。
欧阳戕仪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心痛。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却又如此陌生。
他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像是给她勇气一般用力抱紧了她。
这个骄傲的男人,搂着一个受伤的娇弱女子。
他真的,还是世人口中冷酷无情的嗜血修罗吗?
哭累了,沈依楹沉沉睡去,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体力有些透支。
为了赶到西门训廷身边,她耗尽了自己的体力,现在的她,心力憔悴。
欧阳戕仪解下自己的披风,为她盖上,然后,轻轻将其抱起,往自己的驻军营走去。
他想,她真的应该好好睡上一觉。
“皇……”洛蒙杰和卞惊鹏来到悬崖边,正想行礼。
欧阳戕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两人离开。
洛蒙杰和卞惊鹏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敢靠近。
唔……
主帅账内,榻上的人儿,睫毛微微攒动,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
沈依楹缓缓起身,环顾四周,这里是军营?看着手中暗红色的香包,她的眼泪再次落下。
训廷哥哥,你在哪里?
她迷茫地看向四周,更想起身,就对上了一张戴着修罗面具的脸孔。
“醒了吗?”欧阳戕仪的话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这里是,淀口的军营?”沈依楹问道。
“是。”
“你是黑珲国的皇帝?”
沈依楹看着那张戴着面具的脸,接着问道,“也是世人口中的嗜血修罗?”
“依楹小姐已经恢复了?”欧阳戕仪没有回答,只是问了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突然,沈依楹突然从腰间抽出软剑,朝着欧阳戕仪刺去,“我要杀了你!”
“杀了我,为你的未婚夫报仇?”欧阳戕仪迅速拔剑挡下了她的攻势,声音不愠不火,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我要为训廷哥哥报仇,杀了你这个魔鬼。”
沈依楹记得,当她到达悬崖边的时候,欧阳戕仪正凝视着那处悬崖。
她料定是这个嗜血的男人,把她的爱人推下去的。
想到这里,她再一次挥剑。
欧阳戕仪闪避,衣襟却被划出一道口子,隐约能看见结实的胸膛。
他对她,不需要解释。
因为,他们原本就是敌人。解释再多,也改变不了敌对的宿命。
就在这时,沈依楹的剑刺向了他的胸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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