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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皇后此言一出,一众在场的人,都被惊呆了。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时候反应最快的人,竟是楚皇。只见他愣了一瞬,下一刻,一个箭步冲到了虞皇后跟前,扯着她的衣领,把她整个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拎到了自己面前:“你,你说什么?”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楚皇的眼神,已经从起先的暴怒,转为了难以置信,他的嘴唇,竟是不受自己控制地颤抖着。
“咳咳……”被楚皇这么大力地一扯,扣住的位置还正好是脖子,虞皇后顿觉一口气接不上来,连连咳嗽起来,不出一会儿,眼睛就开始翻白,脸『色』也渐渐地泛青了。
“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就在虞皇后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被这股大力抽离身体的时候,一个声音夹杂着内力,传入了楚皇的耳朵里,竟是生生将他『逼』的身子一震,眼神登时清明了过来,手上力道也是不自觉地一松。
扑通一声,虞皇后落在了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一个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楚皇面前,正是平王叶重。只见他肃容道:“陛下请稍安勿躁!虞皇后言之不详,若是陛下此时一时冲动,要了她的『性』命,于国家法度而言,此妖后犯下谋反之恶,固天下大赦而不减罪也,自是无妨,只此一来,先皇后便是有甚沉冤,在地底下也难以昭雪了啊!”
楚皇神『色』微微一震,片刻后沉寂下来,一双眼睛眯起,目光如刀一般扫向瘫在地上的虞皇后:“虞氏!今日这事,你不给朕一个交代,莫要说你……便是二皇子,朕也定不会轻易饶过他!”
虞皇后软倒在地上,眼前本是阵阵发黑,听到楚皇这句话,脸『色』倏尔一变,不过片刻,却又是笑出了声:“哈,哈哈哈!臣妾还以为陛下究竟有多大本事,还想要来拿捏臣妾……却原来,陛下也只是个连亲生儿子都不放在心上的冷血之人啊……也对,我早该知道了么。”
她一双眼睛似笑非笑扫过楚皇身后的楚云深,不等楚皇再次发怒便道:“也罢,这一桩事在本宫心里已经埋了近二十年,今日索『性』一并说与你们听,也让你们得个明白便了。”
“陛下当年封本宫为贵妃,想要的不是本宫的人,而是本宫母族虞氏的势力……为了拉拢虞氏一族,陛下不惜以未来的王位做筹码,向我许诺,只要我能够生下长子,我的孩儿就必定会是这南楚新一代的帝王……我居然,信了你这等鬼话。”虞皇后看了楚皇一眼,冷笑道,“本宫入宫到现在整整二十三年,五年的时间,替陛下怀上了两个皇儿,可是这两个皇儿,却是一个都没有活下来,甚至都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一眼,就被他们的好父皇,给害死在本宫腹中了!”
“若非在怀第二个皇儿之时本宫机警,事先做了些防范之举,只怕是本宫到死都想不到,害死本宫这些孩儿的,竟会是那个说了要给本宫的皇儿一个名分的陛下……信儿是本宫怀上的第三个孩子。巧的很,这时候宋皇后刚刚好也有孕在身,加上太医确诊是个男胎,陛下很高兴,一时间也没顾上本宫,信儿这孩子才堪堪活了下来……”
虞皇后抬眸,看向楚皇:“本宫就是在这一刻对你死心的……你压根就不曾真的为我们母子打算过一丝半点,你眼里的,只有你自己的江山社稷,还有你的宋皇后吧?你知道么,想通了这些,我就开始恨你了。凭什么你楚氏的江山,却要用我和我的孩儿来换?与其有朝一日再成为你的棋子,倒不若我先把那宋皇后除了,再替我儿把这江山夺过来,这天下一朝都是我母子二人的,那时节,谁又能奈我何?”
“时至今日,本宫便与你挑明了说罢,不错,京城中联系石族的人就是本宫,而且早在二十年前,本宫就已经和他们有所联系了……宋皇后『性』子刚烈,眼里『揉』不得沙子,本宫便在她安胎的『药』方之内加了一味巫『药』,这味『药』于胎儿是有益的,只是服了这种『药』的孕『妇』,若是轻易动怒,便极易引动胎气小产,往往九死一生……却没想到,到头来竟是让这小兔崽子活了下来,躲过了一劫!”
虞皇后眼神如图淬了毒一般看向楚云深:“这些年刺杀你的人,都是本宫派去的,本宫也是奇怪了,宋皇后那一脉的人,天生就是来克本宫的不成,若非你今天还活在这里……今日这天下就是我和信儿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毒『妇』!你……”楚皇一时间急怒攻心,身子一晃,竟是喷出一口血来,一双眼睛犹自死死地瞪着虞皇后,紧接着,眼前一黑。
他最后听到的,便是耳边虞皇后那歇斯底里的大笑声。
……
三年后。
京郊猎场。
“婴鹂!婴鹂!”
坐在树下的少女听见有人声唤,便放下了手中烤到一半的肉,抬眸向远方望去。
一袭矫健的黑衣,骑着一匹同样『毛』发油黑发亮的骏马,兴冲冲地向这边而来。
树下少女微微挑眉:“阿兄,这般高兴,可是猎到甚好东西了?”
叶应鸿一兜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将将停在了叶婴鹂面前。他兴冲冲地下了马,道:“可不是么!皇太子带着将士们猎到了不少好东西,还有一头特别雄壮的灰熊,说是要让你看看,放在那里还没动呢,就等你这平王府的小郡主去清点了!”
叶婴鹂扑哧一笑:“知道向我邀功献宝,也不着个人把猎物拖来看看,我这厢也好现做了吃,楚云深这人真是的……罢了,我去看看便是。带我的马来!”
一旁的侍女迅速牵来一匹雪白的骏马,叶婴鹂翻身上马,朝着叶应鸿娇笑一声道:“阿兄,可要同我比试一番谁到的快?”
“敢不从命!”叶应鸿朗笑道。
两人同时扬鞭打马,箭一般向前冲去。
至于楚云深呢?此时他正待在围猎的山下,一袭黑衣被秋风吹得猎猎作响。
远处,一黑一白两个点,正在他的眼前放大。
他目光柔和地盯着那个白点,微微笑了。
来吧,骑着你的马儿尽情飞奔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婴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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