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石崇江并不是光会喊口号，毕竟是从全国重案特聘顾问团里出来的人，又经历了那么多风浪，真功夫还是有的。
知道这群人仅凭“政治觉悟”是绝对不可能说服的，他继续说道：“另一方面，受害者同样的死亡方式，我更怀疑是连环变态杀手，根据1到7号受害者所处的地点，我们会发现，凶手在不断北上，所有的受害者都是北方人，这和地域是不是有一定关联？假定存在凶手，那凶手北移的最后目的地是哪儿？是不是对他具有重要意义？是不是意味着他杀戮的终极目标的完成？”
这几句话，赢得了大家的点头，也算是打入他们圈子的敲门砖了。
“那石厅长，您能估计出凶手最后的目的地吗？”有人不禁问道。
“这个问题，我想请我们的宋副队来回答。”石崇江面不改色地将难题抛给了宋臻。
“我看他压根是不知道，故意甩锅！”邱森不禁小声嘀咕。
“嘘！”傅秋伊不禁瞥了他一眼，这种时候，摄像机可对着他们呢！
不管邱森对石厅长有什么不满，这都是他们内部的事情，要是在摄像头前被拍到了，再被其他公安厅的人看到，那不是连累宋臻吗？让别的厅看他们G省的笑话吗？
邱森心里也有分寸，他说那话的时候嘴唇几乎没动，也只有靠他最近的傅秋伊能够听到，何况他坐在最边上，现在大家伙的目光可都是在石厅长和宋臻这个传奇的身上，谁会在意他呢？
但是想到早上他冲着傅秋伊撒了一通气人家都没说什么，而且傅秋伊提醒他也是为了他好，所以他头一次没有反驳傅秋伊什么，安静地将自己当个隐形人似的坐着。
“邱森。”谁知道他正准备隐形的时候，宋臻却叫了他的名字，然后吩咐道，“把京卢铁路调出来。”
邱森早就准备着iPad，也连入了网络，听到他的话，愣了一秒，随后立即解锁iPad开始忙活起来。
“大家好，我是G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的副队长宋臻，这个问题，我也思考过。”
随着他话音刚落，邱森就已经将京卢铁路线投影到了屏幕上，并且调试成让其他几个会场看到他们这边京卢铁路线图片的模式。
“刚才李队已经说了，死者死亡的地点均在火车站旁边。”
由于死者暂无他杀嫌疑，整个案件或有撤案可能，宋臻在这里将称呼从“受害者”改成了“死者”。
同时，从别人的称呼里也能看出，大家其实都有一个共识——这绝不只是单纯的自杀，肯定是一起刑事案件。
“大家看这张图，几个地点全是省会城市的火车站，如果将几个站点联系起来，正好和我国三横七纵铁路网中至关重要的京卢铁路线重合，而京卢铁路沿线还会经过三个省会城市，最后的终点就是中间的红心。”
邱森立即替宋臻标记了处于咽喉部位的红心之地——京都。
“京都！”与此同时，音频传输出不知道是哪个会场发出来的惊讶声。
“宋副队的意思是，如果存在凶手，凶手行径的路线就是这条，并且凶手还有可能在途径的省会城市继续犯案？”
宋臻点了下头，“前面是推测，至于后面预测的再作案，是我多年的经验和直觉。”
他毫不掩饰，并不觉得自己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有什么不妥，而在座的人也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
因为在这行干久了才会知道，一个老刑警的经验和直觉是多么宝贵的财富，尽管宋臻并不老，但他的资历，以及过往辉煌的成就，那如神、如传奇一般的名声，任何一样都足以吊打他们今天参加视频会的任何一人。
如果经验和直觉可以面授，他们甚至想要扑上去求他教教他们！
可惜，不能。
“另外，刚才李队说到共同点，我还想问另外一个问题，我的队伍负责的5号死者内裤上存在残余的精液，1号、2号死者的尸检报告也提到了这一条，其他死者的尸检报告还没有上传，暂时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所以我想问一问，他们的内裤上，会不会也有精液存在？”
此刻视频已经重新切回六个会场并存的样子，他话音一落，就见到其他四个分会场负责资料的人都在埋头翻资料，随着第一声有，其他的人也跟着说有。
“5号内裤上的痕迹显示出的精液量明显超过死亡遗精的量，我们的法医傅秋伊在递交的尸检报告中也记载了这一点，这让我怀疑，死者在死亡前或许都曾有过性冲动。”
众人听到他的话，不禁纷纷交头接耳。
看看，什么叫别人家的法医，甚至连是生前射精还是死后遗精这样的区别都给你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不过，死者如果在生前产生过性冲动，难不成是情杀？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有人已经大开脑洞，脑补出了一场狗血剧。
“刚才李总队说我们现在面临三个问题，其中来自死者家属压力的问题我想提出自己的观点。既然有反对的，肯定也有执意坚持的，毕竟这些家庭夫妻关系都很牢固，如果决定继续调查，可以采用拖延策略，或者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宋臻点到为止，毕竟今天是六省联合的视频会，他们G省这风头太盛了。
“大家好，我是B省公安厅刑侦总队队长付东耀，我也支持石厅长的观点，这个案子有着明显的疑点，我们不能放任不管。如今六省联合，就是要查明真相，还受害者一个公道。所有受害者的手机都不见了，这就是最大的疑点，尽管受害者死亡的宾馆或者招待所因为脏乱，无法查明痕迹是否是第二人或者更多的人留下来的，但毫无疑问，至少有一个人出现，带走了死者的手机。”
“对，至少要找到拿走手机的这个人。”有人点头。
很快，大家七七八八提了一些观点，很显然都是支持继续查下去的。
笑话，怎么可能这么草率的撤案！那不是打脸吗？
“好，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我们这边会尽力做好家属和引导化解舆论的工作。”李湛出声，一锤定音，“那现在讨论第二个问题，案件陷入僵局，毫无进展，希望大家能够提出意见。”
其实最大的问题一直是案件毫无进展这一点。
对于这次视频会，其他家的出席阵容或许赶不上G省，但功课显然都是做足了的。
对于案件，大家各抒己见，提出了不少有用的线索和发现。
“既然我们都认为是凶案，从受害者的共性分析中我们同样可以反推出凶手的特点。受害者个个人高马大、威武雄壮，最终选择了‘平静’的死去，一能看出受害者非常信任凶手，另外一方面可以合理怀疑，凶手选择‘智取’，无论是体形还是力量都与凶手有着巨大悬殊。”
“如果凶手就是喜欢不战而屈人之兵呢？”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通过我们对宾馆工作人员的询问，因为地处南方，他们对于大高个的死者印象都很深刻，如果凶手也是这样的人，他们不可能没印象。另外一方面，什么人会一起开房？很明显对方是个女人。”先前发言的那人答道。
“你的意思是，情人约会？”问的这个人明显是在疑惑，“这些人在家里不都是好丈夫吗？”
李湛咳嗽了声，“我想打断一下，关于受害者和妻子的关系，我曾经问过我的2号一个问题，也就是关于他们的性生活频率的问题。2号受害者的妻子很想生二胎，但丈夫明显没这个打算，而他们这方面的交流基本是零，受害者妻子觉得丈夫什么都好，就是一直在这件事上搪塞躲避，很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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