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
中午的时候她和小楼翻箱倒柜,最后也只找到了昨天傍晚在超市买的那丁点儿零食,囫囵吃了应付了事。
而早上她只是粗略的把客厅整理和打扫了一下,像阳台这样的重灾区,还有厨房卧室都还没来得及整理,正好小楼在,两人索性开始撸起袖子干活。
等所有的都弄得差不多后,眨眼又到了下午饭点。
两人累了一天,肚子早就打起了响雷。
外卖停了,家里又没存粮,小楼只好下楼去附近寻吃的去了,看能不能找到开门的小超市或者小饭馆,实在不行,他都想好了,干脆就去政府的安置点领点儿物资,也好比在家里狂喝酸奶强。
小楼出门去了,季茜一个人在屋子里,昨晚没睡好,今天又没午睡,干脆搂着新换的被子关门补觉。
可能是太累了,她竟然倒头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隐约听到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极有节奏,敲得人心烦意乱。
她猛地坐了起来,烦躁地抓了抓脑袋,满脸铁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被子,活像要吃人一般,浑身笼罩着阴郁的气息。
咚咚咚!
敲门声仿佛在挑战她的极限一般,持续地响起。
季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眼、皱眉、咬牙,然后爆发出一声极其高亢尖锐的嘶吼。
“楼小天!”
这一声吼,声波威力之强,简直让人怀疑天花板都能被她掀起来,充分彰显了她此刻的不爽与愤怒。
“这个死小楼,居然又忘记密码!”
她掀开被子,一边穿拖鞋一边愤恨的念道,气势汹汹地拉开卧室门朝客厅走去,一副要将小楼生吞活剥的样子。
可就快到门边的时候,她脚步不由得一顿。
“汪汪,汪汪!”
她怎么听见了狗叫的声音?
紧接着,狗的叫声变得连续急促起来,仿佛就在门外。
她眼睛一亮,是毛毛,难道是那个男人?
一瞬间,身上阴郁的气息一扫而空。
她三步并两步走到门口,喊了一声毛毛,立即得到门外热烈的响应,当下肯定了心中猜测,直接拉开了门。
果然,真的是他!
“你回来啦!”她不禁有些欣喜。
门口,男人大手拎着毛毛的后颈,毛毛蹬着四肢腿儿,一副十分不满、努力挣扎的小模样。
望着男人冰冷的面孔,她陡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很想咬舌自尽。
夭寿哦,这句话听上去怎么这么有歧义,好像妻子心心念念盼着久未归家的丈夫一般。
关键是,他们还真不怎么熟。
果然是戏演多了,她鸡皮疙瘩抖了抖,只希望宋臻没有想岔。
抬头看去,宋臻脸上全是胡子,根本看不清神色,鬼知道他那分钟在想什么。
不过,两人面对面站着,这一对比,他真的很高。
她的个头在女生中已经算高的了,净身高168cm,毕竟是吃演员这碗饭的,个头太矮了会受到很多限制。但宋臻却还是比她高了大半个头,一米八几的样子。
这个距离,虽然不是最萌身高差,但却是最幸福的身高差呢!因为——亲吻和拥抱都不费力。
一想到这儿,她脸不禁有些烧,这都什么跟什么!果然娱乐八卦看多了,成天就想着这些!
见她低头,宋臻有些奇怪,这个角度他正好可以看到她头顶。
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她是在看狗,就连她的那句“你回来啦”,他也清楚,其实是对狗说的。
伸手,他直接将狗提拎到了她面前。
“给。”
他声线低沉、很有磁性,和人一样,给人的感觉沉稳又神秘。
“汪汪!”
毛毛挣扎。
季茜这才回神,哦了一声,忙不迭接住毛毛。毛毛扑腾着撞进她怀抱,然后开始龇牙咧嘴地朝宋臻吼。
什么叫狗仗人势,这约摸就是了。
谁知道宋臻一个冷冽如刀的眼神丢过去,毛毛呜咽两声,竟然就怂了……
季茜哑然,再抬头才发现男人已经抬步走了。
她连忙抱着毛毛追了过去,“那个——”
剩下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她活像被雷劈了似的,瞪圆了眼,难以置信地瞅着宋臻前面。
本来想问问案子的进展,结果扫到他家里仿佛遭遇了世界大战一般乱糟糟的场景,季茜顿时惊呆。
这都是——毛毛干的?
她低头,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自己怀里这只罪魁祸首!
宋臻看她低头,想起刚才两人在她家门口站得极近时,她头顶那小小的、青白色的旋儿,竟然有两个。
老人家曾说,有两个旋儿的人都很固执,这丫头……好像是有点儿执着。
案子就那么吸引她?就因为涉及到狗?
宋臻万万没有想到,季茜还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对他好奇和来电。
只是想到狗,他就不由得蹙起眉头,屋里的翻天覆地,和她怀里那只肯定逃脱不了干系。
之前只有哈哈在家,家里也没见这么乱过。想到刚刚解锁进家看到那一地被咬烂撕碎到处都是的卫生纸,还有抱枕里被扯出来的棉絮,以及堆在餐桌下被咬坏的皮鞋,沙发上的褶皱……
他身上冷气越来越重,台风过境,都没有现在这幅情状精彩。
“那个……”季茜斟酌着开口,怀里毛毛的温度滚烫,一如她发烧的脸庞,尼玛,这都什么事呀!
她甚至有种想把毛毛扔出去的冲动,但没办法,自己的狗兄,哪里能扔?再说扔了也没用呀,还是赶紧想办法补救吧。
“实在对不住,对不起!”她忙不迭地道歉,然后上前一步,“要不我帮你收拾吧!”
“不用。”宋臻伸手,恰好挡住她。
他冰冷的话语毫无温度,甚至足以将人血液冻僵,一瞬间,季茜脸上颜色几经变幻,有些挂不住。
似乎又回到停车场那一幕,她指着车玻璃求问如何赔偿,他冷漠的那个“不用”,以及一脚油驶出去的淡漠。
可这次,她再也没有跺脚骂人,因为上次是她帮忙,而这次,明显是自家这只惹祸。
证据确凿、不容狡辩呀!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随后她突然想到什么,将毛毛往前一捧,“要不我把它交给你,任你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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