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了富丽堂皇,奢华宏伟的晋王府,萧魅感觉人生真得充满了戏剧化。
不久前,君陌心还是朝廷通缉,并且重兵剿杀的叛逆之首。
可是,他进京短短的一个多月之后,就彻底洗白了叛逆的身份,还摇身一变成为了晋王爷。
这个过程看似极为侥幸,其实却跟他私下的努力和准备分不开的。
萧魅知道,君陌心早在汴京铺设了眼线,所以他才能及时得到朝廷派军马围剿他的消息,才能及时辙离骊山,然后将她安顿在独孤府,他则只身去了汴京。
原以为这是个艰苦而漫长的奋斗过程,逆袭之路充满了艰难险阻。可是,结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没想到赢得如此轻松漂亮。
君陌心竟然在戚泽成和南宫家的帮助下,顺利恢复了王爷的身份,由一开始的叛逆变成了尊贵的晋王爷。
而且,他们在汴京城里拥有了富丽堂皇的晋王府,还有赏赐的奴仆、田园、金银……面对着如此盛宠,萧魅有些惴惴不安。
无人之时,她悄悄地问君陌心:“老公,你说司徒璜对我们挺够意思的,我们……我们还想着谋反,这是不是有点儿……不太仗义呢!”
看着萧魅明显心虚的模样,君陌心淡淡一笑道:“一点蝇头小利就把你给收买了!”
“蝇头小利……”萧魅咂舌,咽了咽口水,小心地道:“封你做王爷,还赏赐了这么多……”
“这些本来就是我的!”君陌心冷冷地道:“我的身份摆在那里!”
“呃,”萧魅想了想,点头道:“说得有道理!”
这些都是君陌心争取来的!否则,司徒璜哪有如此悲天悯人的胸怀,他曾经连调查的程序都免掉,直接地将君陌心定为叛逆,重兵讨筏。增好君陌心早就在汴京铺好了眼线,也留好了退路。
上次来汴京除掉前摄政王司徒贤,君陌心和萧魅双双被封为国师。那个时候,君陌心对朝政权利完全没有兴趣,他只想辞官带着萧魅回骊城隐居骊山,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逍遥生活。
可惜,当权者不肯放过他,这才惹怒了他,令他产生取尔代之的心思。
可是萧魅知道,短短的时间里,他不可能做这么多事情。那些为他做证的老宫人,甚至那道先帝的遗诏,都是他第一次来汴京的时候私下里取证的。
萧魅知道他那段时间经常神出鬼没,可能调查当年关于君贵妃的往事。但她并不清楚他调查得程度和结果如何。现在看来,他都查得一清二楚了,但他在充分掌握了人证物证的情况下,仍然决定放弃自己皇子的身份,回骊山过从前的生活。
但他却悄悄做了两手准备,不但在汴京城里埋藏下了自己的眼线和人马,而且还藏好了证人和证物。所以,哪怕是仓促间,他也能捉住这个机会,一举成功翻身。
虽然南宫家和戚泽成都力挺君陌心,可也要人证物证齐全才能。成功永远都青睐有所准备的人。
直到此时,萧魅才明白,君陌心的成功绝不仅仅是幸运那么简单,更不是因为司徒璜的格外开恩,而全靠他自己谋划争取来的。
所以,面对司徒璜的“隆恩”,他才会如此嗤之以鼻。
“老公,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萧魅一向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可跟君陌心相比,她却总觉得自己的智商余额不足。现在,她是真心向他讨教,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不急。”君陌心忖度片刻后,道:“先看南宫和独孤两家斗法,我们在中间很安全!”
只要两家保持势均力敌,那么他们的处境就十分安全。
萧魅再次点头。“假如一家独大,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如果南宫影没有遇到唐妃这样的强劲敌手,她怎么可能会责令戚泽成和她的兄长南宫云书倾力帮助君陌心洗白身份呢!说到底,还是利用罢了!
“不过,”萧魅仍然觉得不踏实。“我们这么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吧!”
她感觉,无论哪方胜出都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南宫影胜了,先不说戚泽成的态度,就是南宫云书也容不得君陌心,一定会想尽办法除去他。
假如独孤晚胜了……萧魅觉得独孤晚似乎还良善些,但是唐琪……只要想到后宫里最得圣宠的唐妃竟然就是唐琪,她就觉得遍身生寒。
假如唐琪继续得宠下去,并且挤开了南宫影,那么萧魅和君陌心的处境自然更加危险。
萧魅本能地感觉,唐琪是最可怕的敌手。她拥有武如意的毒辣,南宫影的心机,是个极厉害的角色。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侍卫通报道:“九千岁驾到!”
君陌心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淡淡地道:“就说本王不在!”
萧魅忙问道:“什么情况?”
“当初我答允他,会揭穿唐妃的真实身份!”君陌心淡淡地道:“刚被封晋王爷,还没安稳两天,他便迫不及待了!”
萧魅微微弯唇,道:“南宫影一直受宠,南宫云书和戚泽成都沉不住气了!他们把你当成救命的稻草,自然紧抓着不放。你既然不想见他,那就由我来应付吧!”
*
戚泽成见是萧魅接见他,并没有着恼,反倒还十分满意的样子。“萧国师,洒家有要事跟你商谈!”
萧魅跟南宫影和戚泽成的关系一直很融洽,当即热情地招呼道:“戚公公,快坐!”
两人饮茶,寒喧了几句,就开始切入了正题。
“洒家已经基本摸清了唐妃的来历,她就是蜀川唐门的唐琪!曾经失身给南宫世子,后来又跟晋王爷纠缠不清,遭到驱逐,然后又被独孤世子宠幸……总之,早就是残花败柳之身,污秽不堪。这样的女子竟然又被独孤世子送到了皇宫侍奉皇上,实在荒唐之极!”戚泽成忿然地拍案,同时诉苦道:“她不但几次在皇上面前进馋言,诬陷洒家跟贵妃娘娘有苟且之事,还说……”
萧魅见戚泽成顿住,就追问道:“还说如何?”
关于南宫影和唐妃争宠到了白炽化的程度,双方互相攻击,无所不用其及。戚泽成说的这些事情,萧魅无疑都有所耳闻的。
戚泽成忿然道:“这唐妃明明自己不干净,还诬陷贵妃娘娘,说什么等皇嗣出世之后要滴血验亲!”
萧魅凭着从前做刑警的犀利目光,在电光火石的短瞬间观察到了戚泽成眼里稍纵即逝的恐惧。
畏惧滴血验亲的不止是南宫影,还有戚泽成!
做贼者才会心虚!难道说,南宫影怀的龙胎真得有什么猫腻?
这倒是让萧魅大大感到意外!她知道,唐妃一直在戚泽成身上做文章!但众所周知,戚泽成是个宦官,根本没有男人的能力,他怎么可能跟南宫影有实质性的行为。
但看戚泽成的反应,她感觉这其中必有问题。
萧魅轻轻地敲击着桌案,心里盘算着什么。
“贵妃娘娘说,要验血大家一起验!就怕唐妃怀的那个龙种才有问题!”戚泽成压低了声音,道:“据说第一次侍寝就怀上了龙种,有这么巧的事情么!”
萧魅心头一跳,终于被戚泽成的话给吸引住了,一个假设呼之欲出。果然,南宫影一直嚷嚷着,要验血一起验,这威胁并非空穴来风。
唐妃提出滴血验亲,让南宫影和戚泽成坐不住了。而南宫影凭着女人的敏锐,感觉唐妃怀的龙胎也有问题。她把这个猜测讲给了戚泽成,所以就成为了戚泽成唯一的救命稻草。
看来,皇宫内院真得很乱!那么多的嫔妃怀孕产子,这里面会有假冒伪劣的现象存在。
萧魅眯了眯大眼睛,她突然觉得,事情变得十分有趣了!
“戚公公,我身为晋王妃,是否有拜见陛下宠妃的权利呢!”萧魅慢慢地问道。
戚泽成当然听得出萧魅话里的意思,她是打算出手了!眼里不由流露一抹喜色,忙道:“那是自然!晋王妃身份尊贵,又是皇上御封的国师,就连贵妃娘娘都将你奉为座上宾,她一介妃子,难道还敢不将你看在眼里么!”
“那好!”萧魅打了个响指,轻轻吐出一口气。“三日后,本妃进宫探视贵妃娘娘,顺便去会一会这位唐妃!”
*
君陌心听说萧魅准备入宫跟唐妃见面,忙阻止道:“万万不可!”
看着君陌心凝重的神色,萧魅却是不以为然。“怎么了,怕我伤害她!”
君陌心有些无奈,道:“我怕她伤害你!”
“我又不是好惹的!”萧魅十分自信,道:“我就想瞅瞅,她究竟是不是唐琪!”
她相信,只要见到了唐妃,她绝对能辨认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现在唐妃正在跟南宫影斗法,你死我活,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她们各有顾忌,势均力敌,此时你凑上前去百害无一利!”君陌心苦苦劝阻。“离她们远远的,等她们斗到两败俱伤之时再出手亦不迟!”
萧魅有些犹豫了。理智告诉她,听君陌心的没错。可是,她却有些不信邪。“我就去看看她到底何方神圣,她还能吃了我不成!”
君陌心坚决反对。“万万不可。”
“我就去!”萧魅任性地道:“如果她真是唐琪,闹开了对她还有什么好处啊!更何况,南宫影处处盯着她,她还敢咋地!”
君陌心警告道:“你这个时候凑上去,很可能会成为南宫影的替死鬼!”
萧魅气得又是跺脚又是嘟嘴,还扑上去擂君陌心的胸膛。但她却不再坚持要去见唐琪了。她从没见过君陌心如此坚决地反对一件事情,她决定相信他。
虽然,她是这样的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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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影望眼欲穿地盼到了萧魅许诺的日子,却偏偏等来了萧魅病倒的消息。
萧魅染了风寒,卧病在榻,太医诊断,说她没十天半个月的,无法出门。
南宫影差点儿没气歪了鼻子,可也没有办法。官不差病役,更何况如今南宫影和唐妃都怀有龙嗣,万般金贵的身子,哪能容许一个感染风寒未愈之人接近她们。
从萧魅感染风寒的消息传出,就彻底断了她进宫探视皇妃的权利。别说病体未愈,就算痊愈了,也得过个十天半个月,保证她彻底无恙,以免把病气过给了金贵的怀孕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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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君陌心,背信弃义,简直是无耻!”
听雨阁,南宫影在不停地咒骂着,暴跳如雷却又无计可施。
当初,南宫影和戚泽成倾力帮助君陌心恢复了晋王爷的身份,原本指望他能对付唐妃和独孤晚,却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满足,安于现状。
随着时间的流逝,南宫影越来越心浮气躁。她怀孕最早,龙嗣最先出生,滴血验亲也要从她这里先开始。
那时如果真验出什么事情来(多数会验出事情来),那么她一定会倒在唐妃的前面。就算是唐妃怀的龙种也有问题,可是整倒了她南宫影,唐妃自然有办法应付司徒璜。
想到这里,南宫影无法坐以待毙。思来想去,只能先带着南宫钰去探探风声再说。
因为南宫钰最先跟唐妃发生过关系,这可是唐妃的软肋。
“贵妃娘娘,南宫世子驾到!”太监通报道。
南宫影深吸一口气,宣道:“让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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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怀了龙胎之后,唐妃的盛宠达到了极点。司徒璜日夜陪伴着她,为了逗她开心,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唐妃仍然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且,她形容日渐消瘦,大有不胜之态。
司徒璜派了太医给她诊治,却说她有些体虚,需要进补。
因为唐妃吃别人的药收效甚微,只有娄太医开的药能让她精神焕发,久而久之,这娄太医就成为了唐妃的专用御医。
这天,唐妃又犯了心痛病,病卧床榻不起,急坏了司徒璜。
娄太医在给她诊脉,司徒璜在旁边催促道:“唐妃的身体状况如何?”
还不等娄太医说话,唐妃有气无力地开口了。“皇上,臣妾这病是心病,什么神医神药都治不得!”
司徒璜一怔,问道:“爱妃有何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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