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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在汴京城里,南宫钰是第一个造访的故友。萧魅自然很热情地接待,并且跟他闲话家常。

南宫钰攒了一肚子的话想跟她说,从问候彼此的近况,再到问候彼此的家人,自然而然就提起了忠靖侯府。

“听说侯爷病倒了,前天我还让姑母吩咐内监总管从御药坊里找了两棵百年老山参送过去了!”南宫钰说这话倒没有邀功的意思,纯粹表示下对她家人的关心。“从今往后,再无人敢为难你们萧家!假如忠靖侯还想做官……”

“得!”萧魅赶紧阻止。“萧泓博是个官迷不假,但我建议千万别让他进京为官,那简直祸害百姓,还是省省吧!让他老老实实地留在府里颐养天年,比什么事情都强!”

南宫钰瞠目,摇头看着她:“你越发没规矩了!直呼亲父名讳,还说他为官等于祸害百姓……”

“没办法,他就这点儿出息!”萧魅对萧泓博印象极差,完全无感。“为了利益,他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见萧魅对萧泓博毫不掩饰鄙夷和厌恶,南宫钰想了想,冷笑道:“我看你最介意的还是他把君陌心囚禁起来折磨了十七年吧!”

这句话充满了醋酸味儿,原以为萧魅一定会极力否认,没想到她竟然一拍手掌。

“啪!”萧魅赞道:“说得太对了!这黑心的忠靖侯把我老公关押在后山禁地折磨了十七载,就算我老公没跟他计较,这笔帐我还记着呢!”

“……”南宫钰无语了。看来没法再继续愉快地跟她交谈下去。

萧魅发现自己成功把天给聊死了,讪讪地笑了笑,没话找话地问道:“文家的那四个活宝呢?”

离开邑城之时,她把文家四兄妹托负给了南宫钰照顾,一直到现在才问起,是相信他一定会把他们照顾得很好。

听萧魅问起文家四兄弟,南宫钰却是满脸的没好气:“那四个人,好吃懒做,早让我吩咐打出府去了!”

萧魅却不信,笑嘻嘻地道:“你不会那么干!”

“爷就会那么干!”南宫钰跟她较上劲了,同时仰了仰下巴,以示倨傲。

萧魅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他故意抬高的下巴。“来,给姐笑一个!”

“去,别跟爷动手动脚的!”南宫钰被吃豆腐,却十分高兴,笑容又回到了他的俊脸上。他就喜欢这样的萧魅,大大咧咧不拘小节。

他当然绝不会认为萧魅有意吃他的豆腐,但他却知道,她如此率性而为,说明她又重新把他当朋友了!

“切,姐才不希罕吃你的豆腐呢!”萧魅收回了手指,拽拽地炫耀道。“我家的老公比你帅多了!想调戏美男直接对他下手多方便啊!他又不会投诉我是色狼!”

听着萧魅笃定的语气,南宫钰有点小郁闷。沉默了片刻,他小声地告诉她:“你调戏爷,爷也不会投诉你是色狼!”

虽然他对萧魅说的话一知半解,可是也大约能理解是什么意思。一般情况下,他都不会再让她解释,以免她总是以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好像天底下只有君陌心能听懂她说话(事实确实如此)。

“扑哧”萧魅忍不住笑了,这个南宫钰怎么越来越可爱了呢。“唐姐姐呢,最近怎么样?你有没有再去骚扰人家?”

原本很平常的一句问话,南宫钰俊脸却呈现紧张之色,戒备而冷硬地道:“她最近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咦?”萧魅本能地感觉这里面有猫腻,惊诧地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南宫钰,将对方看得心里直发毛。“你怎么回事啊?这急着跟唐姐姐划清界线,是不是心里有鬼!”

“你心里才有鬼!”南宫钰噌站起身,俊脸红得如同渗血一般。“我跟她……完全没有任何关系,能有什么……什么鬼!”

萧魅看怔了,等到南宫钰结结巴巴地说完,她这才收起嬉笑之色,认真地问他:“哎,说实话,你是不是……占了人家的便宜!”

“哐啷!”南宫钰由于太过激动,动作幅度有点儿大,不但差点儿踹倒了椅子,还把桌上的茶碗给打翻了。

侍婢闻声过来收拾打扫,南宫钰则忙着落荒而逃。

“爷还有事……忙军务……改、改天……再说吧!”话音刚落,南宫钰就一溜烟地跑了,好像后面火烧屁股一般。

萧魅定定地看了他的背影好一会儿,直到玉蝉过来喊她。、

“大不姐,人家钰公子已经走了,你还盯着傻看什么呀!”玉蝉怪不得掐萧魅一把,因为青姝在旁边盯着萧魅看了半天了。她知道,青姝是君陌心的心腹,看到这样奇怪的事情肯定会汇报给君陌心。若是她家大小姐盯着南宫钰呆看的消息传到了君陌心的耳朵里,岂非是给已经如履薄冰的夫妻关系雪上加霜了!

萧魅回过神,郑重地对玉蝉警告:“以后不许再说我傻!”

这丫头,胆大包天不说,还总认为她傻,简直欠收拾。

“你可算回魂了!”玉蝉拍了拍心口,无奈地道:“都盯着钰公子的背影看半天了!”

“我在想事情呢!”萧魅兴趣缺缺地走回去,见侍婢已经收拾了地面上的碎茶碗,不由轻轻叹了口气。“你说,南宫钰会不会已经跟唐姐姐……”

南宫钰是个没有城府的人,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完全藏不住。

提起唐琪,他满脸的惊惶失措,心虚全昭显出来了。萧魅猜测他至少跟唐琪亲热过,至于有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就不得而知。毕竟古人保守,就算有了亲密的肢体接触,也会认为女子失贞。

果真如此,南宫钰该高兴才对。看他对唐琪那么迷恋,得到了她难道不应该如获至宝呢?可为何她提起此事,南宫钰那一脸的惊慌简直像做贼被当场逮住般难堪又尴尬呢!

这,可不是一个正处在热恋期的男人该有的表现。

“大小姐,拜托你就别替别人瞎操心了,还是掂记掂记你自个儿的事情吧!魔君已经离开好久,还没有回府,你得想想办法怎么讨他欢心,怎么才能把他的心拢络住,不让他往外跑!”玉蝉苦口婆心的,献策道:“比如说把家里布置成他喜欢的样子,或者让裁缝多做几件他喜欢的颜色衣服……”

“停!”萧魅示意玉蝉打住,很不高兴地道:“凭什么呀!为什么不是他把这个家布置成我喜欢的样子,或者他照着我喜欢的样子穿着打扮!为什么一定要我去讨好他,惯得他一身的臭毛病!动不动跟我摔脸子,扔下我就走!哼!”

想到这里,萧魅就一肚子的郁闷。

“这府邸就照着大小姐喜欢的样子装潢的,听说魔君特意让工匠照着你喜欢的风格去设计呢!还有啊……你不是说最喜欢魔君穿白衣服,显得很仙吗?”

萧魅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这府邸虽然是皇帝司徒璜赏赐的,却是君陌心派人重新装修布置的,事先也问过她的喜好。所以这座府邸还是蛮符合她的审美观。至于他的穿着……呃,没错,她的确喜欢他穿白色衣服的样子。主要是他一直穿白色,她也没见过他穿其他颜色的衣服。

主要是人长得祸国殃民,穿什么都那么勾魂夺魄,甚至光着身子也一样让她意乱情迷。

“大小姐,你脸红了哎!”玉蝉比划着脸颊,俏皮地吐着粉舌:“是不是在想什么羞羞的事情!”

“坏丫头!”萧魅作势要打,玉蝉赶紧配合地逃开,她在后面追。“过来,让我踹一脚!”

玉蝉哪里肯停下来乖乖让她踹,笑着道:“奴婢去膳房里瞧瞧燕窝粥炖好了么!大小姐好好补一补,该给魔君诞下一位小魔君了!”

“你这坏丫头,还没嫁人呢,就满嘴跑火车,羞羞羞!”萧魅故意逗她。“等他回来,就让他帮你说一门好亲事,找个如意郎君,不但可以随时想羞羞的事情,还能随时做羞羞的事情呢!”

玉蝉毕竟是个未出阁的丫头,哪里禁得起萧魅打趣,捂着发烫的脸,头也不敢回地落荒而逃。“大小姐疯魔了,满嘴胡说!天呐!”

萧魅笑得原地打跌,这丫头,明明腼腆的要命,还敢跟她开这种带色的玩笑,看她不玩死她!

正笑得痛快,突然一个机灵,萧魅停下来,四处环顾。咦,她怎么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盯着她呢!

是不是君陌心回来了?

“君陌心!”萧魅立即喊起来,她存心要拿伏他,挽起袖子,故作凶恶地道:“我知道你回来了!快给姐姐滚出来!”

四周无人应答,却听到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萧魅转过头,发现以青姝为首,侍奉她的婢女们全部用惊骇的目光看着她,那眼神简直像看疯子。

呃,她刚才说什么了?唔,只是跟君陌心开了个玩笑而已,她们怎么就如此大惊小怪呢!

萧魅嘟起嘴儿,悻悻地冷哼一声。

看来刚才是她多疑了!姓君的魔头压根就没有回来过!

等着吧!有种永远别回家,否则今晚回家就让他跪搓板!

*

邑城,忠靖侯府。

黄昏之时,风停了,雪仍然飘落不停。

漫天纷纷大雪里,从忠靖侯府的角门驶出了一辆马车,车里坐着主仆二人。

“小姐,这么冷的天,天色又晚了还下雪,我们连夜出城……能行吗?”

“以前又不是没在雪夜里赶过路!”

“小姐,你不是说要在侯府里继续等着吗?”

“你觉得,我继续等下去,能等来什么?”

“……”

“再等下去,只能坐以待毙!”

“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女子冷笑,声音比外面的雪更冷。“我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总比呆在那里混吃等死要强!”

“……”

*

“青姝,告诉膳房,天黑之前魔君不回来就不必给他留晚膳!还有,找一把最结实的铜锁,我要把寝室外面的门都锁上!玉蝉,把窗户里面的插销都上了,不许野猫从窗子外面翻进来!顺便再找一块搓衣板,那人如果彻夜不归,还想再进姐姐的寝室,就在那块搓衣板上跪一夜!”

傍晚时分,萧魅就开始大呼小叫地吩咐着,好像生怕全府的人都不知道。当然,她如此高调就是通知那个至今没有露面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男人,再不回来问题就严重了!如果发展到夜不归宿,她绝对不会原谅他!

这次,她打算认真的!

话音刚落,就感觉气氛十分古怪。因为她的话无人作答!这还得了,竟把她的话当耳旁风,这不是公然蔑视她吗?还是欺负她不得宠,在君陌心面前没有地位?

萧魅很生气,正打算好好训斥一番这些奴才,刚转过身就看到那熟悉的英挺白色身影,无声无息地立在她的身畔。

“艾玛!”萧魅尖叫出声,夸张地捂嘴,作惊恐状。“你怎么就跟个鬼似的,无声无息!”

君陌心俊颜一冷,很不满意她这个比喻。“会说话么?”

言下之意,不会说话可以选择闭嘴!

当然,萧魅是不会闭嘴的,更何况他回来了!她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得意地昂起下巴,用胜利的口吻,道:“哼哼,算你识趣!”

她刚刚撂下豪言壮语,天黑之前,若是他不回来,膳房不给留饭,房门上锁,窗子上插销,还要准备一块搓衣板。

还好他及时回来了!这些惩罚手段看来都用不上了!

萧魅没有注意到,当她看到君陌心的刹那间,她的嘴巴已经不由算主地咧开了。

玉蝉赶紧走过来,提醒道:“大小姐,该吩咐人给魔君净手用膳了!”

“哼,他自己不会洗手啊!”所谓净手就是洗手了!还要侍婢端着铜盆,准备毛巾,伺候着洗手。

话虽这么说,但青姝她们可不敢这么认为。早有侍婢端着一铜盆的温水,另一个侍婢捧着毛巾。那端着铜盆的侍婢跪在地上,将铜盆举起。

君陌心已经坐下来,在铜盆里洗了手,接过毛巾擦了两把。

这时,晚膳已经端上桌子了。

晚膳很丰盛,萧魅特意吩咐膳房加菜。

她在心里跟自己打了个赌。假如他能赶在天黑之前回来陪她一起用膳,说明他比之前有进步了,知道顾虑她的感受,此事值得庆贺,必须要加菜犒赏他!假如天黑之前他不回来陪她一起吃饭,就说明他还跟以前一个死样,没有半点儿长进。这也要加菜,算是她跟过去做一个告别!

她发誓,自己努力这么久,他要真没点儿长进,绝不会轻易原谅他。她得吃得丰盛些,攒着力气整他。

因此,晚膳比往常显得格外丰盛,而且还有酒。

君陌心看着满桌子的美味肴馔,有些奇怪她怎么就那么笃定他会回来?拿起银着,他问:“假如今晚本座不回来……”

“刚才我都说了啊!”萧魅转头看向身后侍立的青姝,笑道:“青姝,你把本国师的话复述一遍给你的主子听!”

青姝哪里敢复述那些大逆不道的妄言,忙低下头去,打浑道:“魔妃尽拿青姝开玩笑,就是借青姝十个胆子也不敢说那些话啊!”

这话很有深意,即委婉地向主子告了一状,说萧魅的话惊世骇俗,又避免了自己也跟犯错。

君陌心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淡淡地道:“她一贯人来疯,不必理她!”

青姝却是目瞪口呆。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若是搁在往常,魔君必定重责。可是他竟然如此轻描淡写,说只是人来疯。

看来魔君真得很宠爱魔妃,宠爱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切,”萧魅却是半分都没感到君陌心的宽宏大度多么不易,相反她竟十分不满。“谁人来疯了!我说得是实话,没有半分夸张!告诉你,你要真敢跟姐玩夜不归宿,我就给你表现红杏出墙……”

“咳咳咳……”玉蝉不停地咳嗽着,似乎伤风了。

“咦,玉蝉下午去园子里赏雪冻着了吧!”萧魅暂停了对君陌心的恐吓和警告,对已经被雷到外焦里嫩的青姝吩咐道:“快让人传太医给玉蝉瞧瞧!”

“是……”青姝走路都有些不稳了,大概是吓得。

天呐,刚才她听到什么了。魔妃竟然说什么要红杏出墙,还说玉蝉咳个不停是冻着了,如果她是她的贴身丫环,就不止咳嗽,而是直接晕倒了。

君陌心倒是淡定,绝色的俊颜看不出恼怒的痕迹,淡淡地道:“你可以出墙!”

“呃,”这么大方啊!萧魅本能地觉得肯定还有下文。

果然,还不等她露出喜色,他就适时加了句:“谁若敢伸手摘……哪只手先伸出来本座先斩了他哪只手!”

“噢,”原来在这这里等着他啊!萧魅撇撇嘴,悻悻地瞪他。“就知道暴力威胁,还是没有长进!”

本来她心情挺好的!主要缘于他能赶在天黑之前自觉回家,陪她一起用晚膳。但说话还是不够温柔,老是以威胁为主调。

君陌心帮她挟了块她喜欢的鸡翅膀,放到了她的碟子里。

萧魅这才转怒为喜,她娇声道:“人家喜欢吃鱼!”

他再默默地帮她挟鱼,并且自觉帮她剔除鱼刺。

耐心地等着他弄好了,把剔好的鱼肉放在碟子里推到她的跟前,她又说:“我还想吃鱼眼睛!”

就是这么刁蛮任性,就是这么难伺候,她就喜欢他默默的忍气吞声的样子。谁让他总是不说话呢,她就故意欺负他!

因为她得让他改掉这种闷骚的习惯!有了矛盾得学着跟她沟通,学会用言语来哄她开心,而不是只会笨拙地为她做这做那!

笨老公,有时候适度的蜜语甜言可是事半功倍啊!

可惜君陌心似乎并不懂这些。听萧魅说想吃鱼眼睛,他就去帮她挟鱼眼睛。就像曾经她说想要血莲子,他就立即赶往千里之外的天山寒潭给她摘来一样。他总觉得做一件实事,远比一百句甜言蜜语强。

他不擅言辞,习惯用行动来表达他的心意。他对她的心意,她该懂得!就像她对他的心意,他也懂!

吃了一会儿,萧魅只觉满嘴甜蜜,又嚷着热,脱掉了外袍,就滚到了他的怀里。“老公,我要吃那个!你挟给我!老公!我还要吃那个,你挟给我!”

面对萧魅的人来疯,君陌心丝毫没有任何不耐之色。他似乎知道她是故意在整他,但他就是不恼。

果然是迷人的慢性子!

如果一来,萧魅的火气都消了,每次瞧他的时候,嘴角都不由自主地上扬。

于是,接下来的画风突变,转换成这样。

“老公,你吃这个,这个最好吃!特别烂乎,适合牙口不好的!你牙口暂时不错,但也要注意些,毕竟年龄不小了!”

“老公,吃鱼肉可以预防老年痴呆!你虽然看起来年轻,实际年龄也不小了。虽然看起来挺聪明的,但岁月不饶人,还是多预防为好!”

“老公,你吃鱼眼睛!吃眼补眼,预防老花眼白内障!”

……

一顿饭吃得是极为尽兴。虽然,君陌心时不时噎住或者呛住,萧魅都会及时送上茶水和餐巾,然后继续言语上的狂轰烂炸。没办法,她就是喜欢这么玩。

不过,看似男子被动遭她调戏,而她主动进攻,但最后结果仍然是她围着他团团转。原本想借此机会来个农奴大翻身,谁知道最后还是这么没出息保持快乐的贱贱本色——实在没救了!她怎么就高冷不起来呢!

餐后,萧魅捧着一杯茶水深切反省自己究竟错在何处!

说好的挫他的威风和锐气呢!这怎么挫着挫着,她就原形毕露了呢!

刚威风了几分钟啊!她就那么没出息!为什么她就不能好好享受做女王的感觉,让小君子好好伺候伺候她呢!好歹起码让他喂她吃完这顿饭吧!

可她就是这么不争气!几口饭菜吃下来,浑忘了原本的目的,骨头发轻,脑子发热,就把雄心壮志全都抛到了爪畦国去了。

看着他恬淡的俊颜,看着他优雅的举止,看着他温柔的眼神,还有他降尊迂贵地伺候她照顾她,她脑门一热,眼前一懵,就一头扎过去。

待到她明白过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发现她已经喂饱了君陌心。

她给他剔了两条鱼,剥了三只虾,两只毛蟹、还亲手把他挟给她的那只鸡翅膀拆出鸡骨,再将鸡肉喂进他的嘴里。

天呐!她真是太没出息了!

萧魅伸手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有点儿老羞成怒。稳稳神,正准备再夺回失地,却见君陌心正从一个皮口袋里一件件地往外拿东西。

冰糖葫芦、五彩糖人、泥捏的猴子,整根抠的胭脂盒,风车、手串、珠钗……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变戏法般从皮口袋里掏出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哇!好漂亮啊!哇!好可爱哦!”萧魅拿起一样,都会赞叹一番。原来君陌心知道她喜欢什么,买的都是她平时有留意的玩意儿。

男子把东西都掏出来,然后对她说:“如果喜欢,改天本座再陪你一起去买!这是在城隍庙的街上买到的!”

“唔,你去逛城隍庙居然不带上我!”萧魅一手抱着布狗狗,一手去揪君陌心,不依不饶。

“下次带你。”男子惜字如金,却温淡似水。

恰是这样的温柔能够克制住萧魅,她如火的爆脾气遇上他,就像拳头打进了棉花堆里,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以柔克刚永远是亘古不变的永恒定律。

不知什么时候,青姝已经带着侍婢们退下了。

萧魅亲昵地依偎在男子宽阔结实的胸膛前,微阖着眼眸,享受着这片刻的甜蜜的宁静。

她太幸福了!争执猜疑仿佛已经很遥远,此时只有他和她,温馨相伴,脉脉含情。

“你好坏!”萧魅喃喃地嗔道,作势在他的肩膀轻咬:“又丢下我!”

“本座一个人出去逛了逛,给你买了这些小玩意,早就回来了!”君陌心轻轻抚摸着她的香肩,轻轻啄吻着她的耳垂,极其温柔。

萧魅却抬起头,不满地嗔他一眼。“早回来了怎么不露面!”

“如果本座早露面,哪里能听你那些咬牙切齿的恨话!”男子语气很慢,却有一丝意味深长的揶揄。

锁房门上插销也就罢了(反正拦不住他),居然还让他跪搓衣板,这是准备造反上天的节奏!不可否认,小丫头真是被他给宠坏了。

可是,他却喜欢这样的她——充满了活力和自信!

“哼,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而且,说得出做得到!”萧魅这才记起自己的训夫计划。虽然有点儿舍不得,但该训的时候必须得训,不然下次他又犯老毛病。“你要再惹姐姐我生气,下次就罚你跪搓衣板!”

男子默然,没有抗议,当然也没有赞同。

萧魅就爱死了他这个调调!忍不住吻了他一下。吻完了,只能讪讪地自我解嘲——这也算是恩威并施吧!

用过晚膳后,外面的风雪更急了,休息时间还早,萧魅就让青姝叫来了两个乐姬,弹奏《琵琶语》。

夫妻俩边饮茶,边欣赏古典音乐,边聊天,倒是十分风雅有趣。

萧魅知道君陌心喜欢安静,不喜欢应酬,但他太过规律的生活几乎没有什么乐趣。他是个不会玩也不怎么有趣的男人,所以很多时候,得需要她来教导他怎么更加有趣的生活,引导他怎么更加有趣地去玩。

“老公,人生青春短暂,得好好把握,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比如说听歌赏舞,游山玩水都算的。对于我们的未来,你有什么打算?”萧魅早就想问这句话了,今晚终于还是提到了正题。

司徒贤已经完蛋了!接下来谁得势,谁失势,对于萧魅和君陌心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了!所以,也该打算一下去留问题。

而对于这个问题,君陌心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改变。“明天早朝,本座上呈奏折,请求辞官回骊山。”

萧魅撇嘴,却并未反对。君陌心对朝政之事完全不感兴趣,对于官场应酬更是深恶痛绝,勉强他留在这里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情。因此,为了他们的将来,她只能将就他了!毕竟,她是个女流之辈,对于权势也没有太过执着的追求。

“好,听你的!”萧魅聪明地没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结,而是吻了吻他以示鼓励赞同。

那两个乐伎弹错了好几个音符,大概是被吓到了。她们第一次看到当众亲吻的夫妻,这确定是正房夫人而不是跟她们一样的乐伎舞伎?

见萧魅赞同,君陌心放下心来,神情愉悦了许多。

萧魅不由在心里轻轻叹息,能有这样一个淡泊名利的老公,是幸事还是不幸呢?

*

洗漱之后,进到寝室,萧魅坐在梳妆镜前卸妆(做这些事情她从不用侍婢),君陌心则饶有兴趣地观赏着花瓶里的大簇五色梅花。

拔掉钗环,解散了发辫,萧魅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明知道瞒不过他),好在男子闷骚,总会装作没有发现她,然后她大叫一声就跳到了他的脊背上,撒娇地让他背她上床。

君陌心背着她,却并没有立即就寝,而是问道。“你喜欢梅花?”

萧魅一怔,这才发现他一直在盯着那瓶五色梅花看。心里有点儿不自在,道:“我不是很喜欢梅花,可这大冬天的也没有别的花可看啊!”

男子不语,看来已经准备结束这个话题。

但萧魅还没打算结束。“对了,咱们府里有这么多不同颜色的梅花,怎么唯独不见胭脂梅呢?”

花瓶里插着五色梅花,有粉、黄、白、深粉、浅紫共五色,唯独不见正红色。

许久,听到男子幽幽地答道;“你好像最不喜欢胭脂梅!”*

激烈的缠绵过后,萧魅拥着她心爱的男子沉沉睡去,一夜好梦。

睡醒黑甜的一觉,醒来时,天色早已大亮。

还未睁开眼睛,就闻到空气中馥郁的花香,仿佛置身于春季的百花园。

萧魅睁开惺忪睡目,一时间恍若梦中。

她看到了什么?到处都是盛开的鲜花。从罗帐到床头枕畔,从桌案到木几到多宝阁全部摆满了花卉。数不清的鲜花,含苞怒放,弥漫着沁人心脾的幽香。

女子的大眼睛里先是梦幻般的迷离,随即清醒过来,她一个骨碌爬起身,惊喜地看着鲜花的世界——不是做梦!

“老公!老公!”萧魅的枕畔人早就不见了,估计去练剑了。这个男人没有应酬,生活作息归律,一般早睡早起,而且有晨练的好习惯。

喊了几声,就见君陌心打起珠帘走进来,一脸的神采奕奕。只是他的目光在觑向萧魅时,陡然一热,燃起危险的火焰。

这样的眼神是萧魅所熟悉的,正是男子发情时的正常表现。不过,这大清早的,刚看到她就发情是什么意思。萧魅疑惑地低头,不由脸颊一红,天呐,她还没穿衣服呢!

而她的衣服……她的目光扫向地面,希望能找到昨晚碎了一地的布片。可是显然早让侍婢给打扫走了,地面干净得很。

“讨厌,人家没有衣服穿!”萧魅将锦被拉起来,撒娇地嗔道。

君陌心走到衣橱前,亲自为她挑选衣服,然后亲自伺候她更衣。

萧魅从不用侍婢伺候更衣,受她的影响,君陌心也不再用侍婢伺候,一般日常生活,他们都是自理。

不过,君陌心更喜欢照顾她。也许是闲得没事,找点儿事情做吧!

萧魅乐得享受,任由他帮她穿衣服,虽然这家伙趁机又揩她的油。夫妻俩笑闹了许久,才穿起衣服,共同欣赏满室的鲜花。

难怪花香如此馥郁,竟然有百合和玫瑰花,这真是太希有了!

萧魅可以肯定,这天寒地冻的季节,想找到这种希罕的鲜花,除了皇宫御花园的专用保温花棚里,别的地方根本不可能。“你……你怎么突然弄来这么多花!”

男子轻描淡写地答道:“昨晚你说不太喜欢梅花,可除了梅花又无其他花可赏,本座特意赏你些鲜花!”

他的神情和语气,似乎这满屋子的鲜花就如同他昨天给她买的一口袋小玩意般不足为道,聊博佳人一笑而已。

“我的天!老公,昨晚趁我睡着了,你偷偷跑到皇宫里做偷花贼了吗?”萧魅依偎着君陌心,虽说十分惊喜,可是却有些心疼。“以后晚上可不能再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自己偷偷摸摸地跑出去,这可不是一个好男人该做的事情!”

男子微勾唇角,满满的倨傲和不屑。“这等小事只需吩咐一声即可,还用本座亲自出马?”

“……”萧魅呆了呆,随即想到了。“刀锋!”

这世上,除了君陌心,也唯有刀锋可以在戒备森严的大内皇宫里来去自如,如履平地了!当然,也唯有君陌心能让刀锋去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刀锋做这些事情是为了讨君陌心的欢心!君陌心做这些事情自然是为了讨她欢心!

这就是传说中的各为所爱吗?

萧魅怦然心动,刚想说什么,却见青姝走进来,禀报道:“蜀川唐门的琪姑娘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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