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魅这辈子都没这么窘迫过,前有狼后有虎,前后出路都被堵死。
虽然身边带着十几个侍卫,但肯定不是南宫钰和独孤晨的对手。想到方才她骑在南宫钰的身上唱改良版的征服,南宫钰发的种种毒誓,她心里就阵阵发怵。
“哎,不带做忘恩负义白眼狼的!”萧魅往后退了退,但后路已经被巨石堵死,还在汩汩地渗着河水,估计用不了半天时间,地道变地下河,他们全都要去见龙王了。她看着南宫钰步步逼近,而且青紫相间的俊脸上面密密麻麻的伤痕都是她的杰作,不由咽了下口水,底气严重不足:“别忘了,如果不是姐发善心解开了你的绳索还送你钥匙,现在你和跟你的小伙伴们都还关在地牢里等死呢!”
南宫钰脚步毫不停顿,径直走到了萧魅的跟前,仰起青肿的下巴,冷笑:“不然呢!在牢里等死和在这里等死有何区别!”
萧魅一滞,看来这家伙是不准备感恩了。随即驳然大怒,她不避反倒迎上前去,对准他的下半截就是一脚。
“我操!”南宫钰没想到她说动手……不对,是说动脚就动脚,而还踢他的要害部位。惊怒之下不由爆粗,他毫不含糊抓住她踢过来的玉足,并且往上一提。
“卧槽!”萧魅差点儿被他拽倒,好在身体平衡度好,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勉强站稳了。但是……玉足被他握在手里实在不妥,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人。古代人视女子的足部为隐私部位,如果被陌生男人摸了等同于失贞。她倒不在乎这个,但众目睽睽之下,对她的处境实在不妙。最担心的是万一传到了君陌心的耳朵里,他会不会认为她失贞,从此不喜呢!
想到这里,萧魅又急又怒又臊,不但跟南宫钰一样爆粗口,而且用力掐他的脖子,警告道:“快松手!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烂人!就不该一时滥发善心放了你,简直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南宫钰紧握着萧魅的玉足不放,听她咒骂,干脆将她脚上已经湿透的绣鞋给扒了下来。
这下子,萧魅差点儿给气晕过去了。“南宫钰,你这个流氓……”
不等她骂完,南宫钰就松开了手,于是正在拼命挣扎的萧魅就向着一旁踉跄倒下去。
“大小姐!小心!”玉蝉时刻都关注着萧魅,这时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救援。
于是,主仆俩双双摔倒。
玉蝉垫在下面,萧魅并没有受伤,但主仆俩衣服都湿了大半。
萧魅爬起身,光着一只脚,头发衣服还滴嗒着水,看起来无比狼狈,不由怒火更盛:“南宫钰,欺负女人,你有种!”
南宫钰原本满肚子的火气,但看到萧魅落汤鸡般的模样,不由“哧”一声失笑出声。笑出来,又觉得不妥,重新板回脸,抱起臂膀,昂起下巴,睥睨着她:“小爷有没有种,你可以亲自来试!”
“流氓!”萧魅指着南宫钰,对旁边已经呆怔掉的侍卫喝斥:“你们还怔在这里干嘛!还不狠狠揍他!往死里揍!”
“不要打了!”开口阻止纷争的是郑恩。别看他年纪轻,但城府深,任何时候比任何人都能沉得住气。面对一触即发的内斗,他理智劝阻:“洞口被堵上了,河水不停下渗,用不了多久我们全部都要淹死!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内斗上,得齐心合力想方设法先把洞口打开。有什么矛盾,出了地道再解决,如何?”
独孤晨连连点头,对郑恩投去赞许的一瞥。“郑侍卫说得有道理,大难当头,先保全性命要紧。至于私人恩怨,可以留待以后解决!”
萧魅悻悻地哼一声,再对南宫钰示威性地攥了攥粉拳。“出去再跟你算总帐!”说罢,顿了顿,作河东狮子吼:“还怔着干什么!赶紧想办法把这些石头推开啊!”
*
“用木棍撑住,往上撬!加油!使劲啊!”
堵住的地道口,众人在萧魅的带领下,从地牢里找来了许多木棍,插入到巨石的缝隙里,然后齐心合力,利用杠杆原理,用力撬动巨石。
“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地球!更别提这么几块破石头!”萧魅用自己掌握的物理知识鼓励他们:“这么多棍子,你们这么多强壮结实的大男人,肯定能把石块撬开!加把劲!……哎,姓南宫的,就说你呢!没吃饭啊还是怎么滴,你倒是用点力气啊!”
用木棍撬石头效果明显比单凭人力效果显着得多,但这个过程却夹杂着一系列不和谐的声音。比如说,萧魅对南宫钰评头论足的絮叨。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过来撬!”面对女子的轻蔑和嘲讽,南宫钰不服气地喊道。
“哟,让你干点活就攀三咬四的,怪道是公子哥出身就是不如做长工的!”萧魅说着在郑恩的肩膀上拍了把,恨屋及乌,她瞧着郑恩这小子几乎跟南宫钰一样不顺眼。“姐是女士,有女士优先权!这么多大男人还没地儿站呢,居然让女人去做这种力气活,你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南宫钰自问也算口角锋利,但跟萧魅斗嘴,他鲜少占到便宜。主要是此女不按牌理出牌,一番歪理似是而非,常堵得他火冒三丈又哑口无言。
一般这种情况下,他都喜欢用拳头来代替道理,但现在忙着撬石块,一时腾不出手,只能用眼神警告她慎语。
可惜萧魅不属于可以用眼神教的一等人,也不属于能讲道理二等人,实属得用拳头教训的下等人。因此,她完全无视他警告的眼神,兀自指手画脚,一会儿指挥这个用力撬,一会儿指挥那个用力撬,她自己是完全不插手的。
南宫钰认为此女欠捶。等他能腾出手来,一定得好好捶她一顿,她应该就没这么嚣张了。
*
经过一番努力奋斗,终于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巨石被撬开了。
明亮的光线重新照射进地道里,还不等里面的人发出欢呼,就见河水汹涌而入。
原来巨石阻挡的不止是出口,还有河水。撬开了巨石,再无障碍物,被改道的河水就直灌进了地道里。
“糟,快跑啊!”众人乱作一团,本能地往出口处挤,结果谁都出不去!
河水倾泄而入,转眼水位就没到了膝盖,用不了多久就会将地道全部淹没,而挤在出口处逃生的众侍卫成为了新的障碍。
“都滚开!先让公子出去!”郑恩和周正施出浑身的力气,再加独孤晨相助,将那些堵住出口的侍卫或拉或拽弄到一边去,好不容易清理出了一条路。
这时,水已经淹到腰部了,南宫钰并没有拾阶而上,而是折回身,把被侍卫挤到后面的萧魅给拎了过来。他推着她,催促道:“赶紧出去!”
水越来越急,站在低洼的人都淹到了胸口。萧魅被南宫钰托举着到出口,但她却回过头四处寻找玉蝉,几乎快要急哭了。“玉蝉!玉蝉呢!”
玉蝉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一定是撬开出口的时候太过拥挤,被挤到后面去了。
“没时间了!一个奴婢而已!”南宫钰的少爷脾气再次发作,瞪着俩眼珠子,对萧魅咆哮:“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把你丢进水里喂鱼!”
萧魅猛推他一把,急切地道:“走开,我得把玉蝉带出去!”
“疯女人!”南宫钰倒吸一口凉气,忙再次拽住她,气急败坏。“你赶紧给我上去!我让郑恩去找玉蝉!”一边将她用力往出口处推搡,一边忿然骂道:“知道的玉蝉是个丫环,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你亲娘!”
*
君陌心一直沉睡,似乎丝毫都没有察觉到有外敌入侵。
古幽冥带着死忠于他的三个堂主登堂入室,进到了君陌心的书房里。
每个人脸色都很凝重,常年侵淫在君陌心的威慑下,他们踏出的每一步简直惊心动魄,仿佛迈向阎王殿的雷池。
玉面修罗只是个久远的封号,但只有真正见识过君陌心狠戾一面的人才知道这封号绝非空穴来风。
虽然自从君陌心返回修罗谷之后就仿佛变了个人,从没见他真正意义动过怒,可是古幽冥和同行的三位堂主绝对明白什么叫做君王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每个人手里紧握着兵刃,每个人掌心都被冷汗濡湿。他们缓步靠近沉睡的君陌心,就像缓缓靠近一头沉睡的雄狮。
腊梅已经退到一边,躲到了屏风后面,只探出半边脑袋,紧张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假如事成,那么她不但可以拿到解药,而且还可以拿回自己的卖身契,恢复自由身。
古幽冥举高了手里的判官刺,准备对着君陌心的咽喉刺下去。
“等等!”生死悬于一线间,有人及时出言制止。声落人到,见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出现,手里的拂尘轻轻一挥,古幽冥身不由已倒退数步。
古幽冥也算绝世高手,对方仅隔空挥了下拂尘,他就踉跄倒退,可见道士的内力如何之高。
“清风道长!”一位堂主认出了乌鹤,顿时面色如土。
他们都知道,清风道长乌鹤是君陌心的小师叔,他出现势必会阻挠他们刺杀君陌心。
“古幽冥,别忘了是谁支持你取代君陌心的位置,你却把摄政王的命令当耳旁风,只顾眼前的利益铲除异已,当真是令人失望!”乌鹤走过来,对着古幽冥训斥道。
古幽冥脸色有些难堪,却兀自嘴硬:“属下并没有想杀死君陌心,这一刺下去,仅废了他的内力修为而已!”
“如此甚好!古护法乃明道理之人,贫道相信你并非鼠目寸光之徒!”乌鹤并没点破,顺势给了古幽冥一个台阶下。
内争很快结束,达成一致目的之后,他们齐齐向着君陌心围聚过去。
摄政王司徒贤有令:废掉君陌心的内力修为即可,定不可伤他性命!
因为,司徒贤要留着君陌心,每月圆之夜饮其血啖其肉,延年益寿,永葆不老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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