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娇爷怕冷,就回去了一趟,还还不太干大氅给拿了过来,搁在院里里晾着,然后进屋看了看。
娇爷衣服穿好了,人躺那没动。
伸手一摸,发烧了。
大烟:……
刚不是还好好的,还面红耳赤地跟她瞪眼来着,转眼就躺下了,要不要这么唬人。
看烧得厉害,大烟赶紧把老大夫叫了进来。
老大夫一看,说是底子太差,着了凉又受了惊吓才发的烧,没多大的事情,开一服药吃了就没事。
只是那表情真是……一言难尽。
大烟很无语,感觉自己钓回来的是个奶娃,各种弱鸡。
没眼看,干脆回了许家。
谁知回去更不消停,一群人今儿个收工早不好好歇着,都来找她的茬。
显然她拎了大包袱回来的事让小杨氏给传了出来,也不知她打哪听来的,说她在布庄买了一大包的布,要她拿出来上交。
大烟翻了个白眼,压根就不想理他们。
许婆子不傻,要许老三出面向大烟讨要东西,可大烟是谁,东西是许老三想要就能得到的?
许老三好声好气没要着东西,抬手就要打人。
大烟立马撸了袖:来啊,互相伤害啊!
许老三:……
熊孩子,还想打老子!
许老三不知咋的,瞅着大烟那个样子就有点怂,哪怕大烟个子矮小,只到他的肩膀头那。没来由就想起被大烟拿着鞋底追的时候,那个凶狠劲。
又想着,死妮子个子小力气却不小,这举起来的手就怎么也打不下去。
“等啥呢,打呀!”
“这头顶长疮脚底流脓死妮子就该打。”
“还没嫁人呢就知道往自己手里划拉东西,真要嫁人了还能指望她?不如打死得了。”
“你个当人老子的,不会还怕了这死妮子吧?”
……
眼瞅着父女俩要干起来,一大家子没个劝的不说,还一个个唯恐不乱。
许老三感觉没脸,巴掌就打了下去:“看我不打死你个死妮子!”
大烟往边上一歪躲了过去,瞧着这家里头一个个兴奋样,就感觉自己跟许老三像两只被耍的猴,突然就没了打架的兴致。
“滚一边儿去!”大烟踹了许老三一脚,摔门回了房。
许老三被踹到膝盖那里,差点跪了下去,气得他转身就追。
门关上了,他差点撞着鼻子。
“死妮子,给老子开门!”许老三使劲拍门,又一次让熊孩子给打了,感觉太没脸,非得狠狠打这熊孩子一顿,让她知道害怕才行。
“不开,有本事你把门给拆了。”
“……”
大烟撇嘴,傻了才开门。
反正现在还是农忙,谁也不会穿着新衣服去种,等过了农忙再拿出来分也不迟,到时候一人一身新衣服,气死他们。
一群看戏不嫌热闹的:拆门啊!
许老三再混不吝也不想拆房门,再且刚也试过,这门不是那么好拆的,心里想着:等下次的,一定打死这混帐妮子。
可转念一想,这死妮子会还手,父女俩打架往外传了还不好听。
咋生了这么个死妮子哩?
头疼!
结果许老三挨了一顿批,三房的晚饭少了一半,说三房有能耐吃独食了,就没必要吃家里头的。
不过这活嘛,还是得干。
许大烟:呵呵!
好在只是这一顿少吃,早晨饭许婆子虽骂骂咧咧的,但饭还是没少给,就怕吃得少了没力气干活,耽误了田里头的事。
时间过得也快,转眼半个月过去。
许大烟的脑袋已经好了,剃光了的地方也长出来点头发茬,就是看着不太好看,破皮那一小块,甚至连茬都没有,也不知还会不会长头发。
嘴里说着无所谓,却给自己做了顶月子帽,连睡觉都戴着。
受伤后的头三天的时候没人管大烟,等三天一过,就一个个要大烟下田干活。少了大烟就跟少了半头牛似得,田里的活也耽误了不少。
许老三也惦记着要大烟下田,连着三天拉犁耙,又整天吃不饱,他力气再大也吃不消,差点累出病来。
想着有大烟帮忙他能歇着点,不用那么累。
可大烟压根不管,天刚亮就出门,要么晚上干脆不回来睡。连许老三都逮不着人,更别说是家里的其他人。
连威胁不给饭吃都没用,人家压根不在家里吃饭。
许婆子气得想要骂人,可老逮不着人来骂,就天天骂许老三跟单氏,怪他们俩连个死妮子都管管不住。
单氏唯唯诺诺地应着,回头看着大烟连说都不说,凭啥你闺女天天跟猪似得吃饱了就睡,啥也不干,我闺女就得跟牛似得拉犁耙。
以前闺女傻,就知道听话,她不好说啥。
现在闺女学精了,她也不说。
许老三不这样,挨骂的次数多了就怨了起来,觉得白疼这死妮子了,也不知道给家里多帮忙,心疼一下他这当老子的。
结果……
往年春天只要十天功夫就能做完的农活,今年愣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差不多做完,许老三瘦了一大圈,都快瘦没了形。
好在快干完了。
“今天累点,把这块整完,明天就能歇着了。”老许头坐在田埂上,也累得脱了相,老四压根不是个会弄活的,这犁耙就得他自己来扶才行,就是老三不累他也累。
放眼四下看了看,许家的田不是最晚种完的,却也早不到哪去。
除了许家,就还有张家的没完。
不过看着自家的也快了,老许头心里头的担忧总算放了下来。
先前还在担心,要是没了大烟这妮子,田里头的活会不会不好做,现在看着也不难,等下次农忙的时候教会老四扶犁耙,他也就能放心了。
这么一想,就觉得是时候把那妮子给嫁出去,省得坏了家里的名声。
许老三嘴里头叼了根甜草,不自觉勒紧了裤头,半个月下来勒断了好几根草绳子。
干的是最累的活,每天饿得有种能吃下一头牛的感觉,可每次只吃到能感觉自己的胃活过来,然后就没有了。
饭太少,压根吃不饱。
如果可以,他也想抢孩子的饭碗,可孩子可怜兮兮地说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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