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然回来时,脸『色』不太好。
黄铭问小金鱼:“他是不是办砸了霍爷的差事?”
“没有啊。”小金鱼摇头,“可能是太累了吧。”
黄铭深以为然。平日里在他面前那么拽,说到底还不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年纪轻轻给霍爷办差,压力当然会大啊。
黄铭摆出兄长的姿态:“年轻人要受得住磋磨,想当年,我穷得连别人的坟都能刨,他不加了个班吗?能有多累?太娇气了!”
小金鱼睁大眼睛,问:“为什么要刨别人家的坟?”
“咳、咳咳……不提这个了。”黄铭讪讪摆手,“你也赶紧去睡吧,也不看看都多晚了,真是的……”
小金鱼“哦”了一声,乖乖回房睡觉。
她和魏一然睡一张床。
原本不是如此安排。
以前她晚会变回鱼,睡在大鱼缸里,但是她喜欢缠着魏一然,以致魏一然每次半夜醒来,床便会多个人,且枕头被褥全部湿透。
几次之后他实在无法忍受,也允许她跟自己一起睡了。
但有一个前提:不许弄湿床褥。
这也不容易,因为她睡觉时爱吐泡泡,最近才慢慢改了这个『毛』病。
小金鱼回房后,发现魏一然脱了鞋躺在床,双手叠在脑后,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她也看看天花板。
——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睡吗?”她问。
魏一然仍然望着天花板,回答:“你先睡吧。”
小金鱼闻言解开衣服纽扣,脱下,换睡衣,然后抖开被子躺进去,依偎在魏一然身旁,闭眼睛……
这一连串的动作舒缓自然,和昨晚一样,和前晚一样,和每个晚一样。
魏一然轻轻叹了口气。
心口发堵,情绪像纷『乱』的柳絮……
……
第二天小金鱼又要和他一起去拍卖行,说是要把衣服还给霍爷。
魏一然本想说他可以替她还,念头刚起,又想起霍承弘对小金鱼微妙的态度……
这种形势,对他其实百利而无一害,无须阻拦,顺其自然好。
况且,他也没有阻拦的资格。
他既不是她的主人,也不是她的丈夫,非亲非故,凭什么阻拦?
意外的是,小金鱼没见到霍承弘。
霍爷日理万机,一早离开清江,去了外地,几时回来不知道,小金鱼便把那件衣服交给霍承弘的一个管事,代为转交。
魏一然觉得,霍承弘对小金鱼可能只是一时兴起。
但是很快,他改变了想法。
因为霍承弘再次发出邀请。
这次,只邀请小金鱼一个。
站在面前的管事笑容和煦,说起话来彬彬有礼,不紧不慢。
“霍爷看见岛的凤凰花全开了,想起清江这边隆冬腊月正冷着,次见金小姐似乎畏冷得厉害,若是有空,不妨去岛过冬,那里风景好,气候又温暖,每天呆在屋里烤炉子舒服多了……”
对方的话很含蓄。
也许位高权重的人,都不屑于强人所难,更享受“心甘情愿”的过程。
魏一然说明日再答复。
管事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说:“魏先生,你还年轻,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
魏一然点头:“多谢您提点。”
送走管事后,魏一然问小金鱼:“你很怕冷?”
小金鱼抿着唇“嗯”了一声,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小小的说:“有一点点……”
魏一然的心往下沉。
给霍承弘做事后,他一直很忙,并没有留意到小金鱼的变化,次去拍卖行,她冻得唇『色』发白,还是霍承弘借了大衣给她披。
如此说来,他远不如霍承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