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徐旭东二人也出了房门,站在轻歌身侧,远眺青石镇外黑压压一片如山崩塌万兽汹涌而来的潮。品
“青柳想置身事外?”
李富贵蹙眉,“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若真为了保全自己的话,又何必把镇长府的兵马全部塞到富贵堂来,以她逞强的性子,绝不会躲在门内袖手旁观。”
四下里,一阵沉默,唯有远方野兽凶吼之声,如惊涛般传来。
“你说——”
轻歌忽然道:“这兽潮,会不会是青柳引的?”
“青柳?”李富贵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即便是你们迦蓝的安院长,也不敢断言能引出这般声势浩大的兽潮,若背后当真有人,只能说此人实力深不可测,武功盖世,但青柳不过是个先天十一重的修炼者,镇长之位也是祖传的,她没那个能力,就算有,她有必要毁掉祖传的百年之府赌石小镇吗?”
“也是。”是她想多了。
“这些兽潮里,有死气。”姬月道。
“死气?”
“对,就是死气。”
小爪子立于轻歌肩上的狐狸,收起了平时的玩世不恭,双目肃然,一本正经,道:“古时有秘法,以血和寿元作为祭祀之品交易,能以诅咒之名,借之死神力量,动寰宇,彻九天,摄天下。”
“果然,兽潮背后,有只手!”
轻歌微眯着眸子,看着远方,瞳孔微微紧缩,呼吸凝滞了一下,“不好,东面和西面要被攻陷了。”
“轻歌,我去东面,你去西面。”李富贵风驰电掣,“旭东,你带着青柳府兵的人去支援北南两面,富贵堂剩下的侍卫跟着夜姑娘,护好她。”
“堂主,那你呢?”
“我是青石镇唯一的灵师,独当一面没有问题。”李富贵道。
徐旭东犹豫了会,抿了抿唇,迅转身离去,果断洒脱。
过道上,只剩轻歌和李富贵二人。
“若是熬不住兽潮来袭,你就回迦蓝,这兽潮来得太突然,你树立的敌人太多,我怕是针对你的,你一个人在外太凶险,回迦蓝面子上虽过不去,但这条命总能保住,安院长还是会护着你的。”李富贵的视线,落在远处的兽潮上,“兽潮之后,要是我还活着,就和你一起去迦蓝,去找她。”
轻歌眸光微动,“好。”
音落的刹那,李富贵身轻如燕,掠了出去,几起几落,便到了东面兽潮之巅。
轻歌望着李富贵的背影,神识微动,若有所思,青石镇西边是去往迦蓝的方向,青柳对她心生恨意,故此,镇长府内的府兵被他命令去南北两个方向镇守,只让富贵堂的人跟着她,就怕青柳的人暗中使坏。
他把所有的后路都留给了她,自己却只身一人走上东方的死亡穴。
轻歌曾听徐旭东说过,李富贵刚来青石镇时,举目无亲,丹田尚未修复,身上只有一件被破布包着的浮云霓裳,一个灵气丹都没有,他在青石镇吃百家饭,穿百家衣,老一辈的人都接济过他,人人朴实心地善良,故此,青石镇危难之际,他绝对不会独善其身,哪怕那些老辈的人已经仙逝,可青石镇,还是原来的那个青石镇。
“不就是个兽潮,战吧,不死不休。”
轻歌将耳边的碎勾至耳后,伸了个懒腰,恣意着。
走下过道出了富贵堂的门,正看见徐旭东清点人数,他望见轻歌,分拨出一批富贵堂的人马跟着轻歌,他面向轻歌,认真道:“夜姑娘,富贵堂弟兄们的命,交给你了。”
像是在做神圣的事情,说着庄严的话,轻歌从未有过这样的使命感,她点了点头,翻身上马,玉手扬起,一道轻喝,带着三十多个富贵堂的侍卫,往西面横冲,高歌前进,气势磅礴,烈烈马上的少女眉目英气,眼神犀利,如跨时代的战神,去往属于她的战场。
王者的厮杀!
现在才开始。
徐旭东站于长风之中,侧目看着少女一行人湮没在西行的街上,他咬了咬牙,振臂一呼,与青柳的府兵们,帮扶北南两个方向。
青石镇的人,安居乐业,没有厮杀,至多百人之中偶尔出个类似于江海、吴有钱的恶徒。
此次,兽潮来得突然,又强大得很,三岁孩童吓得嚎啕大哭,女子们惊慌失措面色苍白,八十岁的老人奄奄一息,哪怕是一些壮汉们,也难以做到面不改色,整个镇子,都乱成了一团,唯一静谧的地方,恐怕只有镇长府。
封闭的屋子里,龟形罗盘闪烁着猩红的光,身着白色褂子的青柳坐在锦被里,披头散,原来俊秀的脸,而今惨白似血鬼,嘴唇裂开,有鲜血溢出,她瞪着龟形罗盘,潜心听着镇长府外兽潮踏破山河的声音,脸上浮现了一抹笑,笑如蝎子。
恨之入骨,始末难分。
*
轻歌御马去了西面,西方镇门已经失守,凶兽犹若厉鬼般冲来,见人便咬,血肉撕裂,白骨森然,四处可见的是断骇残尸,刺鼻的风,刮了一城。
“死开,狠心的女人!”
一个身高到轻歌胸前满脸血的男孩冲了过来,用脑袋撞轻歌,轻歌巍然不动,他抬起头,手指凶兽,怒视轻歌,“你跟它们一样,不是人。”
轻歌默然。
吴有钱和杀戮血狼的事情过后,青石镇的人都敬畏她怕她,她心如毒蛇,狠辣无情,这男孩当日目睹轻歌杀了吴有钱后让杀戮血狼吃了拿鞭子的男人,而今见轻歌过来,就觉得轻歌如同这些吃人的凶兽。
小孩子,童言无忌,口无遮拦,敢恨敢说,可这种话,比刀枪剑戟还厉害,还伤人。
轻歌往前走,满脸污垢血污的男孩却是拦住了轻歌的去路,暗绿色的眼眸尽是倔强之意,“你别想伤害他们,他们都是英雄。”
言罢,男孩朝着轻歌白嫩的手掌,狠狠咬去一口,刺痛之感,传遍全身,轻歌目光荡漾,眼神如电,杀意蒸腾,如雾缭绕。
恩——
她不是英雄,她狗熊。
她不是君子,是小人。
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