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镇的弯曲街道上,出现了别样的奇景。
百年,难得一见。
街道两侧的行人,都惊恐望着一身煞气的少女拖着他们敬畏的镇长在路上慢走。
青柳娇嫩的身体上的皮肉被磨出了血的痕迹。
起先,她奋力的挣扎着,咆哮着,屈辱着,却连死的力气都没有;然,当行人越来越多,一双双眼睛幽绿的看着她,一个个威猛的男人恨不得扑上来把她吃了,青柳绝望了,甚至有一丝后悔,后悔不该与这个狠辣的少女杠上。
轻歌脚步突地停下,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痴痴的一个男人身上,笑问:“好看吗?”
这男人三十而立,只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脏兮兮的。
当他看见骡露的青柳出现在街道上时,眼神暗绿,冒着浴火,直勾勾的盯着青柳看。
青柳看见男人,大概是猜到了轻歌想要干嘛,她扑上去想要阻止,轻歌背对着她,反手一巴掌,青柳身体倒飞了出去,身体又刺啦出了几道血痕。
男人痴痴的笑,嘴角流着口水,点了点头,“好看。”
“我把她送给你,好不好?”轻歌轻声问。
男人点头,“好!”眼冒春光。
“夜轻歌,你不能这么对我!”青柳面目扭曲,嘶吼着。
轻歌回头,冷冷的望着青柳,“那要怎么对你?扒了你的皮吗?”
青柳狂咽口水,她不断摩挲着地面往后挪动,惊恐的瞪着轻歌。
轻歌把手里的布条放在男人手中,道:“从今往后,她就是你的了。”
男人粗黑的手,攥紧了布条,他嘿嘿一笑,一用力,青柳便到了他的脚边。
青柳疯狂的摇头,眼里蓄满了泪。
她以为自己是最狠的,可有人比她更狠。
这个男人,是青石镇有名的乞丐,智商欠缺,人有些傻,据说,男人成年之后,流连于风花雪月之地,只是家贫,付不起相应的费用,有一年进了一户人家,将这户人家的妻子强歼致死,妻子的丈夫回来后,把男人打得奄奄一息,几乎亡命。
丈夫埋葬妻子后,崩溃之下,在坟前自刎。
至于这个男人,被一个心地善良的药女抬回家中医治,药女脸上有块疤,她自小父母双亡独自一人。
男人醒来时,发了高烧,烧成了傻子,看见药女,竟是把她也给强暴了,其残忍手段令人发指,药女精神受挫,一头撞死在熬药的火炉上。
男人无家可归,成了青石镇东南一带的乞丐,后来,也陆陆续续的对一些聋哑女子,傻子妇女下手。
青柳身体颤抖,男人的手流连于她的身体,粗鲁野蛮,似要将她生生撕裂,她闭上眼,漆黑的脑子里忽的出现了许多年前的画面。
当时她历练回来,路过药女的屋子发现里面的动静,便悄然的到了窗前去观看,看见男人对药女施暴,青柳心惊肉跳,药女发现了她,一直朝窗户处伸出手,张牙舞爪,四下无人的偏僻地方,青柳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青柳当时直接走了,哪怕她有那个能力,她也没救。
她只记得,这药女和吴有钱有着暧昧的关系,当时的青柳,心思毒辣。
之后,吴有钱大怒,想杀了男人,青柳醋意深浓,动用镇长府的力量,保住了男人。
青柳双眼成一条缝,看着专心于她身上耕耘的男人,唇边陡然划开一抹苦涩的笑。
冤有头,债有主,世间冥冥自有定论,天地做主。
现世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
若是她当初救了药女,此番也不会受此屈辱。
善恶终有头。
轻歌双手环胸,冷冷的站在一侧,有人看不过去,想要上前解救青柳,轻歌寒笑,玉手伸出时,明王刀破出,刀身笔直撕裂开空气,抵在那人的脖子前,只要他敢再往前走一步,身首异处。
那人恐惧的看了眼轻歌,咽了咽口水,默默的退了回去。
在生命面前,其他都是个屁。
远处,云月霞徐旭东二人驾马而来。
轻歌背对着青柳等人,青柳万分屈辱,恨不得拿刀子将男人碰过的地方给剐了,她瞪着轻歌的背影,双目猩红的可怕,咆哮着,“夜轻歌,你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么?
轻歌残笑,她不怕。
烈马停下,云月霞翻身下来,将一张纸递给轻歌,轻歌接过纸,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人名。
“这是?”
“几日前小狐狸装于囚车游街,青石镇上大部分的人都虐待了狐狸,有人拿火把向他身上丢,还有人特地回家进了厨房拿滚烫铁块烙着他,甚至有人认为灵兽的生命力强大,还给他喂砒霜,想试试他会不会死……”云月霞道。
云月霞不是愤世之人,她虽向往金戈铁马的战场江湖,却心思澄明,绝对不会对无辜之人出手,特别是黎民百姓。
只是,当她从徐旭东嘴里听到这件事时,惊悚着,她光是听着就已经觉得毛骨悚然,更别说是亲眼所见。
她身为轻歌的挚友,能一眼看进轻歌的内心。
被天下人诟病的她,是善良的。
在西寻时,她召唤出的火焰龙可以将整个西寻帝都城烧成灰烬,让所有人去死,能制造出动乱,险乱中取胜,有逃的机会,这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可她没有这么做,甚至如一座山般的火焰龙,动作迟疑缓慢,虽踩碎了无数府邸院落,却并未踩死人。
故此,云月霞愤怒,愤怒青石镇的人,这样对她的心之所爱。
“全部在上面?”轻歌问。
云月霞点头,“一个不漏。”
轻歌附耳云月霞,轻声道了几句,云月霞抿唇,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徐旭东带着侍卫们全部撤离,回到了富贵堂,富贵堂大门紧关着,气息森然。
镇长府的府兵们都惊愕的看着突然离开的徐旭东等人,得知青柳的险境后,他们不怒,反而沉默的站在一边。
青石镇局势变化万千,青柳身败名裂,死是必然的。
既然已经注定会死,他们这些当属下的,又怎能挽回这种局面?
还不如退下,保全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