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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霸瞅着王进用这等匪夷所思的方式避开自己虚虚实实的一击,心中不禁大为光火,恨恨地将牙一咬,手腕又是一翻,笔撵挝如同泰山压顶一般,朝着躺在马上的王进砸落。
王天霸素以力大招快而著称,他这一击落下的时候,王进甚至躺在马背上还没有来得及起来,瞅着王天霸的笔撵挝落了下来,王进便是如同王天霸一般,将牙一咬,左手高右手低,持枪向上一架。
“叮”的一声,枪挝相交,王天霸不知为何,只觉得自己的笔撵挝全不受力,朝着一边滑了过去,心中正生疑窦时,马背上的王进左手一松,右手握住笔管枪,在笔撵挝滑下的同时,就势一扫,枪尖便是朝着王天霸的划去。
王天霸大吃一惊,没有想到王进还有这般手段,想要招架已然是晚了,只能是将头一缩,堪堪避开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虽说是避开了面门要害,但是头盔却是被王进扫了下来,在手下面前狠狠地失了面子,让王天霸的一张黑脸愈发的黑了起来,口中“哇呀呀”地怪叫一声,笔撵挝没头没脑地抡了起来。
王进也是人,也有自己害怕的武将类型,但是他最不怕的,就是眼前王天霸这等类型,面上发出两声冷笑,手中的笔管枪掣起,起落间全是借力打力的招式,在王天霸的手上、身上平添了一道道伤口。
“不打了,不打了!”王天霸虽然会犯浑,但打到这会,他也是知道自己不是王进的对手,狠狠地劈出两挝,将王进逼开两步,一拉马头便是朝着退开,口中大叫一声,“撤!”
唐军来的快,去的也快,王进虽然有心追过去,但又怕王天霸只是唐军的先头部队,自己有个什么倒也罢了,万一高封有个什么好歹,自己就是万死莫赎了,是以只能朝着唐军退去的背影啐了一口,催马朝着高封的休息处奔去。
王进赶到高封的休息处时,正遇上高封在那里大发雷霆,王进细细一听,言下之意不外是不肯就走,必须要留在这里继续休息,王进听了,不知为什么,一股无法克制的无名之火腾腾地冒了起来,伸手拨开厚厚的人群,挤到中央,朝着嚎啕大骂的高封就是“啪啪”两记耳光。
张伯奋傻了,虞侯傻了,围着的士卒也都傻了,高封伸手捂着生疼的面孔,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颤着另一只手指着王进,声音中带着几丝颤抖,“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王进,你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打本帅,你莫不是不想活了不成!”
“哼!”王进将手中枪往地上一杵,看都不看高封,对着四下里围着的士卒喝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将散了,若是让我看见还有一个人留在这里……”王进“噌”地一声拔出了腰刀,“就用他的脑袋,来试试王某人这把刀!”
士卒本就想看个热闹,如今瞅着这热闹关系到自己的脑袋,立时“嗡”的一声,全部都做鸟兽散,顷刻间便是散了个干干净净。
待得士卒全部散尽,王进方才回过脸来,看着仍在那里喋喋不休地骂着的高封,就见一道寒光闪过,钢刀猛然架到了高封的颈间。
高封的声音嘎然而止,尽管他的本意并不想停下,可是自刀锋上传来的森冷,让他丝毫不怀疑王进敢就此一刀取走他的性命。
“王教头,你这是做什么!”张伯奋这时也是回过神来,连忙扑了上去,双手死死地抓住王进握刀的手,口中更是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大帅即便再有不是,也不是你我这样的下属可以冒犯的,你还不赶紧将刀放下,向大帅恳求饶恕……”
王进听了,不由得扫了他一眼,张伯奋感受到王进的眼神,心有也是一阵“突突”,这是怎么样一种眼神,他分明从王进的眼神中,感受到无穷尽的死气,正要再说些什么时,只觉得双手一震,王进已然是将钢刀从高封的颈间移开。
“大帅!”王进双手托刀,朝着高封单膝跪了下来,“王进自知挟持大帅,乃是万死莫赎之罪,王进不敢求大帅能够绕过自己,只求大帅能够用此刀了结王进的性命,也算成全王进的心愿!”
高封闻言,不禁一怔,他想到过很多种可能,但绝没想到眼前这种,看着托刀跪在自己面前的王进,他不由恶向胆边生,将牙一咬,劈手抢过钢刀,直接将刀架在了王进的颈边,面目狰狞地喝道:“王进,你以为本帅真的不敢杀你不成!”
王进的嘴角微微上扬,噙着那么一丝冷笑,将双眼一闭,全然是一副闭目等死的样子。
“大帅,万万杀不得啊!”张伯奋眼见高封有杀王进的意向,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朝着高封跪倒下来,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大帅,王将军万万杀不得!如今咱们还是身处险地,周昂将军、东方哮将军、闻达将军等人不知所踪,而反贼又不知什么时候还会冒出一支军马来,如果没有了王将军,单靠末将一人实难有把握护着大帅平安脱险,还请大帅三思,就此饶过王将军一命!”
莫说是张伯奋,便是一直跟在高封身边的两名一向与王进不对付的虞侯,这个时候也是跪了下来,“大帅,这王将军万万杀不得啊!就像是张将军说的那样,咱们眼下还在贼寇的眼皮子底下,而东方将军他们至今下落不明,如果没有了王将军,咱们怕真的是难以脱身,还请大帅三思啊!”
“饶了王将军吧!”
“是啊!大帅,饶王将军一命吧!”
“咱们离不开王将军啊!”
远远听了张伯奋和那两虞侯的话,那些士卒也是纷纷跪倒在地,开口替王进求起情来。
“你们……你们……”高封看着跪满了一地的将士,心中不免也是哇凉哇凉的,看向王进的目光中,也是透出了几许不善,只是他虽然是纨绔子弟,平素也喜欢将一切都放在脸上,但他到底也是姓高的,多少学到些高俅的心计,当下哈哈一笑,将钢刀随手一丢,伸手将王进从地上搀扶了起来,“本帅岂会不知王将军的重要性,又哪里会怪责于他,本帅在这里宣布一条命令,从今日起,军中大小事务,全部都由王将军做主,若有敢不遵从王将军之命者,本帅定斩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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