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悲风让你盯着班主任,看看她是不是知情人对吗?”胖子听了好半晌才算是明白过来,不学习连表达都模棱两可,三四个词的往外蹦,看来确实应该好好敦促咪哑念书了。
“对!我找没脖子一起,没脖子去找老师了!上钩了!”咪哑连连点头,他和心儿正好相反,理论一塌糊涂,偏偏应变能力很强,歪点子满脑袋都是。
悲风的本意是让咪哑盯着,可光盯得得到啥时候后啊?本就不是有耐性的人,小家伙一下子就想到找狐朋狗友帮忙。
人都知道打草会惊蛇,但如果只是轻轻撩动呢?还有个差不多的词叫引蛇出洞。
“没脖子?什么东西。”
“就是周琪。他好胖,和你一样没脖子!”
“嘿臭小子,课不好好上倒先学会起绰号了?回去再收拾你。”陈亦锋立马就不乐意了,什么叫和他一样没脖子,他脑袋下边那一截不好好的在那么!
“你才臭小子!大胖子臭小子!”
“你别跑,今天让你吃到晚饭我跟你姓!”
“臭小子!臭小子!噗噗噗!”
两人吵吵闹闹,可飞行梭却是耽误不了分毫,两句话还没说完,便已经到了地方。
周琪是班上的小霸王,人高马大嚣张至极,只不过他的乖张多半是花架子,也就吓唬小朋友的自我保护而已。周琪已经是孤儿了,父母在大灾变一开始就没能活下来,他也是躲躲藏藏,最后被军区的兵叔叔找到才带回南都。
周琪才八岁大,这么点的孩子如何自己谋生?救下他的士兵有些不忍,却也不可能一直照顾他,好在士兵在南都还有认识的人,写了封请求书信算是给周琪找到了落脚的地儿。
这家人是靠点小生意谋生的,一家三口本就日子难过,再多一张嘴还怎么生活?虽说有了落脚点,周琪接下来的生活不难想象,寄人篱下就得受尽眼色,饭都吃不饱更别说关心照顾了。
从去年开始,周琪便再游戏厅厮混,吓唬更小的孩子弄点吃饭的钱。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这年头有闲钱出来玩的孩子,哪个家里是简单的?有胆小不敢告诉家长的,就也有胆大找人回来报复的,挨了几回打闯了几次祸,那个临时寄居的家也算是回不去了。
还好老天给周琪留了条活路,游戏厅的老板居然有些喜欢这小刺头。收留他当个小工,每天看看场子,工钱没有却管了他吃住,每次带人来游戏厅还能奖励点零钱。
小小年纪就独自生存,活法不算光彩,却总算是没饿死不是。
年初,市政厅的教育制度改革立马让老板动了心思。什么地方孩子最多?学校啊!要是周围学校的孩子有十分之一来打游戏,他赚的至少翻两番,这么好的机会能错过么?
上学本就有各种补贴,自己拿出来的学费并不算多,老板给了周琪一百兑换币先交了一学期的试试,说不定生意这能靠这小子好起来呢?
就这样,周琪背起书包成了咪哑的同学。只是此时此刻,小胖子并不知道,因为上了学,自己今后的人生会发生如何天翻地覆的转变!
周琪现在心里有些紧张,比紧张更多的是茫然,他完全不明白咪哑的意思。不过看着手里一块冒着蓝光的晶石,小胖子咽了咽口水,还是决定帮咪哑这个忙,这个礼拜幸亏咪哑天天捧场,周琪已经接连两天尝到肥猪肉的味道了。
探着圆脑袋往外张望,没一会儿果然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周琪故意弄脏了手,把自己搞得更狼狈,卷起袖子就往王老师那边跑去。王老师今天打扮得很好看,跟以前电视里的漂亮姐姐一样,穿着崭新的黄裙子,还有洁白的高跟鞋。就算是靠近内城的这条街上,也找不出多少比她更华贵的人来。
“哎呦!疼!”
“哎!你不看路跑什么,我的裙子......周琪?”
“啊......王老师!王老师对不起,有人要揍我,我......对不起......”周琪慌慌张张爬起来,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往王老师身后躲却有不敢碰那崭新的裙子。裙子依旧鲜艳,一点没被弄脏,周琪是真怕老师让他赔钱。
“谁要打你?周琪别怕,老师在呢。有什么事你和老师说。”王老师气消了不少,弯下身子和颜悦色道。一凑近,发丝的芳香立刻钻进周琪鼻子,好家伙,王老师居然还有钱买香水!
“我......我拿了他们的铜板......我没钱吃饭......”周琪满脸羞愧,藏在老师身后悄悄伸出手,手心里果然捏着五六个游戏币。
一兑换币能换两个游戏币,周琪手里这些也就够买几个玉米馒头,要想吃肉包子都不可能。看着学生身上脏兮兮的样子,破旧衣服连缝补都没有,王老师脸上的慈爱更明显了。
“不能拿别人东西知道吗。肚子饿了吧,你跟老师来吧,老师带你吃饭去。”
“不用不用,老师我自己能......”
“什么不用,我是你的班主任。想吃什么?前边有个面摊咱们去那儿吧。”
“谢......谢谢老师......”周琪低着头,胖乎乎的小拳头捏得更紧了。已经太久太久没人在意他吃没吃饭了,王老师让他想起了妈妈,想起了一起的生活。曾几何时,他周琪也和所有孩子一样,都是坐在椅子上就能吃上饭的。
这样好的王老师,自己却还要欺骗她......周琪心里很不是滋味。
“周琪,你家住哪儿?一会儿老师送你回家吧。”点了一份肥肠面,又要了两个玉米烙,王老师自己没吃,坐在一旁看着周琪大快朵颐。
玉米作为高产作物,因为其适应性强的优势,超过水稻成为如今的主食作物,其价格低廉是普通人家也能接受的。那碗肥肠面确实要些价钱,相比之下,两个烙饼就和白送的一样。
“我没家......我都睡游戏厅,老板让我晚上住杂物间的。”周琪抓起玉米烙,一手一个拼命往嘴里塞。玉米便宜不假,可游戏厅老板平日里也就给他弄点菜汤和玉米粥,这样的烙饼在他眼里已经很好了。至于说肥肠面......周琪根本不敢动筷子去碰。
“你的家人呢?他们都不在了吗?”王老师点点头,洁白的手拍了拍小胖子衣袖上的灰,也不嫌周琪脏,依旧和颜悦色微笑着。
“都死了。老师你吃面吧,我吃不下那么多。”周琪越来越不好意思,他甚至都开始有些怪咪哑,不明白为什么要让自己来骗王老师。
“老师吃过了,你吃吧,吃不完就带回去慢慢吃。对了,周琪你下午有事吗?你这衣服都开口子了,老师那儿有些新衣服,你带回去换着穿吧。”
“王老师......我......”周琪鼻子一酸,小男子汉差点哭起鼻子来。情绪到了差点全给交代了。
“不是贵重物品,老师也没用。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拿衣服去吧。”王老师伸手抹了抹周琪脸上的泥渍,那双手好柔软,好嫩滑,和以前妈妈的感觉一模一样。小胖子再也忍不住,一把扑上去抱住王老师,这个怀抱太温暖了。
只是小胖子太陷进去,完全没感觉到,自己扑上前去的时候,那个温暖的怀抱下意识是用力抗拒的。那么短短一瞬,精致白嫩的脸蛋上满满都是厌恶,下一秒又成了温柔可亲的邻家大姐姐。
趁着王老师结账的功夫,小周琪大口大口吞下玉米饼,满满一碗肥肠面用心打包装好,脸上全是幸福。他打算一会把所有事都和王老师交代了,包括咪哑不知从哪里偷来的晶石!
同样趁着结账功夫,王老师悄然拿出通讯器,匆匆说了两个词便挂断,依旧是那张和善的笑脸。
“走吧。老师家就在前边。”牵着周琪的手,王老师轻柔说着。
“嗯!”一手是滚烫的肥肠面,一手是温暖的手掌,小胖子心里头暖洋洋的。大街上不好拿出晶石来,周琪决定一到老师家就拿出来坦白。
只不过,注定小周琪要失望了。王老师刚打开门,周琪还来不及说话,一个黑影便当头而下,周琪眼前一黑再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了。
“宝贝儿你可真本事,又给我找来一个。”
“人家这不是听你话嘛。丁哥您也不能忘了人家......”
“说啥呢宝贝,怎么少得了你那份。船下午才来......还有时间......我们......”
“你这坏蛋......”
昏死过去的周琪被随手扔在外面,草草绑了两下便没人管。原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已经形成,可任谁也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手心里始终拽着晶石的小周琪,居然在被袭击之后异能觉醒了!
“咪哑,别让他醒过来!也别让那对狗男女发现了!我去去就回。你这次可算立功了,回去要什么都答应你。”陈亦锋郁结于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周的憋屈总算是找到了发泄的口子。
摸路的、抓人的、转移的、交易的,好家伙,这一抓可就是一条产业链啊。胖子一直想打击的人口交易,居然在心儿和咪哑的手里找到了突破口。
现在还异能觉醒出现,究竟小虾背后有没有大鱼全看这一回了。胖子匆匆往新异能协会赶去,这次他没打算手软,一网打尽半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