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博士很快回到自己的实验室,石盘的扫描数据让他有了新的重大发现,火急火燎跑回自己的住处,扔下胖子和心儿一句话都没留。
幸好,胖子的居所也是可携带的,在零博士实验室不远的地方暂且休息,没人骂他正好可以捣腾弄回来的鸟蛋。
“叔叔,你说丑丑现在在干吗呀……”心儿坐在餐桌前抱着肥兔子,一边拄着脑袋发呆。心儿有半年多没看见丑丑和小咪哑了,每次闲下来总是忍不住思念。
“肯定在偷吃……”胖子也想丑丑,不过丑丑和小咪哑在南都总算安全,不像悲风……
“悲风姐姐还说给丑丑理发呢,丑丑的毛都盖过眼睛啦。”心儿有自己的小小心事,她虽然也喜欢此刻的胖叔叔,可到底需要帮助的时候不及以前。博士爷爷已经很累了,胖叔叔要是多捣蛋几次说不定真就出不去了。
心儿想给让叔叔治好伤病,可到底该怎么做小女孩一无所知。
“回去把它剪光光……”胖子动手下厨倒是像模像样,一会功夫,一顿全蛋宴就摆上了桌。
这个鸟蛋味道浓郁香醇,不似胖子以前见过的腥气,没加黄酒依旧美味,心儿尝了一口就欢喜得叫了出来,连忙弄了好少给兔子们尝尝。
胖子没有坐下来,一边取出一份给零博士包起来装好,一边想了想又捣鼓起餐盘。只见陈亦锋把每一样都扒拉出一部分,又放了些蔬菜和肉,摆在空位前发起呆。
“叔叔你怎么不吃?”心儿有些好奇,明明都装好了放在那里不是凉了吗。
“你们吃……哥哥不饿……”心儿权当胖叔叔傻病还没好,忽略了陈亦锋口中那个“们”字的含义。
在陈亦锋的眼中,粉色的玉娃娃躲在角落不敢过来,似乎有些害怕周围陌生的环境。尤其是胖子做菜的玄能炉,虽然没有明火却热量很高,差点吓坏了小娃娃。
陈亦锋不知道玉娃娃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回家,以他的脑袋就算苦思冥想了不会有答案。只是胖子记得来了就是客,又没感觉到玉娃娃身上的敌意,看心儿吃得高兴也弄了些准备给玉娃娃尝尝。
玉娃娃粉头粉脑很是可爱,身上包裹着一层颜色稍深的玉皮,就像是个穿得严严实实的小孩,看着心儿大快朵颐也忍不住伸出小手来。
如果是以前的陈亦锋,这个娃娃从哪里来,又为什么只有自己能看得见,出现在石之岳领主的安眠之地会有多大的巧合?这一系列疑问加上玉娃娃此刻的表现,只怕不需要零博士费心就能找出对付石之岳领主的办法来。
只可惜,从来都没有如果这种说法。
傻胖子脑袋用不了,只能夹了一块炒蛋给玉娃娃,玉娃娃畏畏缩缩躲了好久才凑上前来,晶莹剔透的鼻子微微嗅了嗅,张开嘴才发觉无法吞下去。大眼珠子直愣愣看着一旁吃得热闹的心儿,满脸的委屈劲。
心儿是看不见这一切的,在她眼中胖叔叔又在自己和自己玩游戏,拿着筷子甩来甩去不好好吃饭,比灰灰爸还要调皮捣蛋。这么大的人了,真是太不懂事呢!
就这样,零博士一闭关就是三天,三天时间连饭也没出来吃,胖子给他留的一小份蛋羹早就被兔子们偷吃完了。
三天里心儿照常学习太玄经,只是生活上陈亦锋又重新负担起更多来。他这个病一阵一阵的,虽然都是傻瓜但严重和不严重差了许多,胖子此刻还算清醒,接过了许多本就该属于他的责任。
胖子相比起来就显得无所事事了。以前一心完善自己的房子,如今房子变成了便携式也差不多算是应有尽有了,原本一直心心念念的采光系统也因为心儿学会太玄经而不再重要。只是胖子闲不住,又想不到别的事能做,憋了一天还是偷偷跑出去寻找一直记在心里的五色光。
胖子身上宝贝很多,零博士送给心儿的礼物全都被小女孩偷偷放在了胖叔叔身上。心儿心疼叔叔,又怕傻叔叔走丢了、受伤了,甭管究竟有用没用都往胖子的亚空间项链里装,说胖子是一座超大型军火库也无可厚非。
和心儿说了声出去玩,胖子背上了包包往石头山定去寻找那什么五色光了。
胖子查询了微晶管家中关于五色光的资料,这种光气混合物形成的条件及其苛刻,中央星域现有的技术也只能收集而无法制备,否则胖子也不必亲自出来,找一趟零博士就得了。按照微晶管家的解释,五色光的形成需要云雨、强光、烟雾以及反射层之类的介质,但即便具备了以上条件依旧难得,形成的过程中需要太多无法预测的运气。
五色光在中央星域也不好找,可胖子不管,他也就记得这么一件能做的事情了。按照微晶管家给出几率最大的方向找去,一个粉色的身影始终跟在胖子身后。
胖子不会开车,不管是原先的汽车还是现在的高科技载具。心儿怕怕叔叔怕丢了没给微晶管家使用载具的权限,本来十几分钟的路程靠着两条腿,胖子硬是走了一个多小时,后边的玉娃娃也跟了一个多小时。
这一路上戾兽很多,从没什么危害的小鸟、松鼠到极度危险的野狼、毒蛇,胖子几乎是一路打过去的。当然,那些小动物胖子是不杀的,没多少肉不说还会被心儿责怪,胖子也就是带回去给心儿看看,大部分终究被心儿放回山里。
胖子拿着高频光子刀斩杀完獠牙花斑虎,坐在石头上大喘气。明明已经到了微晶管家指示的地点,五色光究竟在哪儿呢?傻胖子不动概率到底是什么,还一心以为下死功夫就一定能找到。
“你……累不累?”胖子闷了好久也没人聊天,难得坐下来休息,对着一旁的玉娃娃问道。
玉娃娃整个人立马变得更粉了些,往石块后边躲了躲,摇摇头不敢过去。
“你坐这里,不脏……心儿累了都是坐我边上的……”胖子还以为玉娃娃是怕脏呢,傻乎乎的拿衣袖擦了擦边上的石块,他也是一直这么照顾心儿的。
玉娃娃有些害怕的看着陈亦锋,只是胖子擦拭石块的举动似乎触动了玉娃娃,怯生生稍稍靠近胖子,小手摸了摸胖子身旁的石块,有些拘谨的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些欢喜。
“你要去哪里?不回家吗……”胖子和玉娃娃聊起了天,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回家,尤其是遇见过温良之后。虽然没有和心儿提起,可那才是他最熟悉环境,这也山好水好终究不是自己的家。
玉娃娃看着胖子有些不解,似乎非但不会说话,小脑瓜子也和胖子一样笨笨的。
“你妈妈一定很着急……以前我去阿凯家里玩,我妈就老打电话去他家催……”从虚空中回来后胖子老是想起过去的事情,幼儿园喜欢过的小女孩,小学最讨厌的语文老师,初中暗恋了两年的班花,高中逃课去网吧打游戏。这些原本早就尘封起来的记忆很是明晰,回头看看全是和当初截然不同的体会。
玉娃娃伸出小手摊在胖子面前,粉嫩剔透,冒着微微光亮,大眼睛忽闪忽闪,似乎在等着胖子给它什么。
胖子不明所以,大手伸出来碰了碰玉娃娃的小手,脑中忽然一道电光划过,洪流般的冲击倾泄而来。
胖子一愣的功夫,玉娃娃又马上躲到了一旁,有些害怕的看着胖子,身子藏了起来随时要逃跑的样子。
胖子看见了很多,很多画面像是电影一般从脑海中闪过。
“天雨萨满!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种做法还那些卑微的凡人有什么区别!”
“星光萨满认清现实吧!我们输了,信仰自然的伟大灵者输了!大巫教导我们,尊崇自然,听从召唤,可自然没让我们打败敌人!他们对自然做了什么?还不是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你这是诡辩!自然的神威岂是你我能猜测的,此刻的得失就是结果吗?你又怎么敢说就不是自然对灵者过错的惩罚!”
“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已决!星光萨满,你我同为灵者大萨满,你看看这些孩子,看看你的儿子。难道要他们陪着你我在永恒中被放逐吗?”
“可是……你的做法实在是……”
“别说了,只要能出去一切都是值得的。这片土地没有过错,我们不但是在救自己,也是在救这里的大地生灵。牺牲又怎么能避免呢?”
“哎……”
“曲,去把自然之力都取来吧,让你师尊进行自然封印术。”
“师傅……”
“去吧……听天雨萨满的话,去吧……”
粉色、蓝色、绿色、黄色……好几块手指大小的气团被带了过来,陈亦锋明显听到了它们的哭喊声。其中那块粉色的很是熟悉,和胖子眼前的玉娃娃如出一辙,无助、惶恐、哀楚,忍不住颤抖着,声嘶力竭苦苦哀求。
“你是自然之力?你是石之力!”胖子的榆木脑袋难得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