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不敢久留,爆炸声说大不大,可万一引来什么特别的玩意儿,他可吃不消对付。抓了把草缠绕成绳,勉强拖住两只壮硕的怪山羊。
这两只羊很大,身上大多都是肌肉,只有腹部和胖子一样圆滚滚的,显然是储藏脂肪的地方。这是个很不协调的存在,尤其是在陈亦锋想法设法搬回去的时候。该死的怪羊没事这么胖做什么!
“心儿来,我们回去了!”胖子一手扛着完好的山羊,一手拖拽着炸烂的半只,冲探出脑袋来的小女孩招招手,心儿一溜烟小跑了过来,又把自己的小水壶给胖子递了过来。
“叔叔......会不会有别的咩咩跟我们回去呀?”心儿有些担忧,她躲起来丑丑总能找见自己,小女孩也怕别的怪山羊有这样的本事。
“没事,我们有臭石头不怕。”胖子当然是做足了准备,一路的血腥味势必会引来更多怪物,但油页岩燃烧的刺鼻正好可以冲淡血腥味。如果胖子愿意,甚至能把痕迹都烧个干净,怪物可能本事从焦炭里找出些痕迹来。
“嗯!叔叔喝水!”心儿不太明白这些道理,但胖叔叔说没关系就一定是。就像刚刚胖叔叔说回去吃羊肉一样,现在不就有两头好大还大的咩咩了嘛!
拖着猎物,胖子没法再抱起心儿,甚至还需要小女孩帮着分担一二。刚刚抽空采摘的几支茭白,路上寻到的野果,山野丛林里发现的菌菇,这些食材装满了心儿的小背包。虽然有些重,但女孩还是努力背在身上,紧跟在胖子身旁没落下半步。
“叔叔,我们回去把饼干吃完好吗?心儿不喜欢吃饼干。”小丫头一边牵着胖子的衣角蹦蹦跳跳,一边找些漂亮的小花摘下来放口袋里头,胖子也没多问,心儿爱玩外向也是好事儿。
“我不吃,那是小朋友吃的。哥哥要吃大山羊!”胖子嘴上应着,心里却盘算起更多来。他知道这是小女孩的好意,可如今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少了,能省则省吧。
首先最重要的问题依旧是食物。这一趟下山觅食,胖子也发现了些规律,虽然山脚物产丰富,各种蔬菜、菌类、野果都不难寻得,但最为主粮显然是不够的。如果还想要吃到肉食,狩猎就成了一个大麻烦。陈亦锋的晶石有限,像这样一颗中级换两只羊就是在饮鸩止渴,救救急还行,长此以往便是自掘坟墓。
除去食物的隐患,保暖衣物也很成问题。现在天气算温暖,胖子一件毛衣也足够,但谁知道有没有变天的时候,有没有雨季来临。心儿睡觉盖着的只有胖子那羽绒服,再冷些也会承受不住。最关键就是战斗的消耗,先前的长虫已经让胖子的衣服有些残破了。
陈亦锋的计划是暂时安居在石窟,等待零博士返回再做打算。所以外边的地形和出路倒不迫切,每天出去段时间走走,大致记下即可。零博士既然愿意救下自己一并来这个世界,陈亦锋就有信心他会回来,后边一定还有用得到自己帮忙的地方。
可等待也不是安全的,胖子如今没什么自保的手段。星体确实能让他难以被杀死,却无法阻挡进犯来敌,特别是心儿还跟在自己身旁,陈亦锋很是头疼石窟的安全。
“心儿不是小朋友!心儿也不吃!”小女孩倔强地哼唧了句,把胖子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心儿就是小朋友,像哥哥这么高了才是大人。”胖子笑了笑说道。“而且啊,咱们的东西不多了。饼干只有这么两盒,现在吃完了,以后心儿再想吃就没了。”
“唔......”小女孩就是小女孩,虽然不忍心看胖叔叔受苦,想把好东西分给他吃,但一想到以后都吃不到了就又升起些犹豫,眨巴着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胖子太熟悉心儿这幅可爱样子,把最后找来当燃料的木材绑好,垫在怪山羊身下,带着心儿返回山腰石窟。
上山的路不算好走,尤其是窄路那一段。心儿这么个小人儿抓抓爬爬也就上去了,可胖子拖着两只大家伙却走得艰难。依旧用草绳绑了个结实,勾住一次的峭壁防止摔下去,胖子甚至不敢用力拉草绳,刚摘下来的草带着水分缺少韧性,稍稍用力都可能崩断。
心儿在前头看得着急,想帮忙却知不道怎么办,忽然喊了胖叔叔一句,自己撒开脚丫子朝着石窟一路跑去。陈亦锋在后边喊了好几回都没用,急得胖子差点扔掉怪山羊追上去。
心儿脚程本来就就快,连丑丑都能追上,这么折返一趟的功夫也就几分钟,回来时两手空空,除了喘气颇急之外倒也无大碍。小跑过来帮胖子拖拽起怪山羊来,那副懂事样看得陈亦锋有些心疼。
“心儿以后不能一个人跑走了知道吗?山里头都是危险,遇上坏家伙怎么办!”胖子指责了句,语气有些严厉,说得小女孩委屈的点着脑袋。
怪山羊确实太重了,即便心儿帮忙也拽不上来。胖子便把一只藏在石块后边,周围烧了些油页岩遮挡气味,自己抱着一只和心儿先行回去,到时候再跑一趟也就是了。
心儿确实是累了,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胖子身上负担小了许多,光一只羊还难不倒星体强化过的陈亦锋。背起小人儿,拽着怪山羊,顶着洋洋洒洒的天光满载而归。
等回到石窟的时候,心儿已经睡着了。把小女孩安置好,用树枝搭了个火堆烧着,扔下身上捡来的东西,把石窟洞口给掩上些,陈亦锋还得再跑一趟。
没有天色限制,没有心儿需要照顾,胖子这一趟的收获更大了。除了把大半只怪山羊带回来之外,他还找到了一窝鳖蛋、一大袋白柠檬。在小路上往下看了一圈,陈亦锋还在湖泊的另一边找到了不少野生葡萄藤和芒果树,只是下边盘踞着好几只看不清模样的野兽,这才打消了胖子继续探索的心思。
等胖子把一切收获搬回家时,应该又过了几个小时。没有天色作为判断,陈亦锋的时间观念渐渐紊乱起来,明明天色光亮,眼皮子却重得直打架。只是现在还不是能休息的时候,胖子还有太多的事情没做完。
回到石窟时火堆已经熄灭了,没有了火光取暖,石窟显得有些阴冷潮湿。加了大块木料点上火,看了看心儿睡得安然,胖子便开始他接下来的忙碌。
首先是处理两只怪山羊。剥皮、取肉、刮下羊油、割下羊角,这些活都只能靠指甲盖长的断剑完成,起困难度可想而知。陈亦锋不止一次后悔没有把行李待在身上,琳姐也是给他准备了多功能求生刀的。
把处理得破破烂烂的羊皮整张摊开,架起几根木叉子在火边晾晒。生羊皮是需要用盐腌制放腐的,只是现在手边确实找不到盐矿石,胖子又不敢靠近湖边,连盐水湖还是淡水湖都没弄清楚,也只能暂时将就了。
羊肉切割成小块,大部分风干储藏,剩下些装进了长虫留下的石壳里,灌些水泡上,等醒来直接煮羊汤喝。其中那只肠穿肚烂的尤其难处理,光是尖牙就得找上好久。陈亦锋生怕没注意留在了肉里,被心儿吃到发生意外。
等一切处理完的时候,胖子的眼皮几乎睁不开了。加了些柴火,把火堆稍微拿远了些,在小女孩身边躺下来。没多久胖子便进入了梦乡,这还是他难得事事亲自动手的时候。
虽然疲惫不堪,可胖子却睡得不踏实。那些不愿意或者来不及去想的事情,闭上眼就通通浮现在眼前。陈亦锋做了个非常真实的噩梦,他梦见自己和心儿被困在石头山上好几年,一点点从社会人变成了野人,再也回不到南都,回不到大小姐身边……
被噩梦惊醒,胖子便不敢再睡下去,何其现实的噩梦啊!
取了锋利的燧石打磨长虫石壳,勉强磨出些锅子的形状,倒水把鳖蛋扔进去煮熟一试,石壳确实没漏水也没变形,倒正是作为器皿的好东西。
乘着心儿还没睡醒的时候,陈亦锋又计划起石窟的防备来,晶石太珍贵不能随意使用,陷阱倒是能布置上些。
只是这里的怪物不是地球上那些寻常野兽,一道遇上个腾云驾雾的恐怖家伙,木桩地刺显然没什么作用。一想到这里,胖子的兴致又低落了起来,说到底还是得恢复实力,陈亦锋实在是太依赖御虚了。
“叔叔……好香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心儿已经坐起身来,揉着眼睛看着炖在火上的一锅食欲发呆。鳖蛋的香气有些溢散开来,倒也就石窟每能闻见,不必担心引来麻烦。
“醒啦小家伙。快起来刷牙,我们准备吃饭了!”胖子把心儿的小牙膏挤了很少一点,递上一小石壳的水,等小女孩刷牙的功夫把羊肉下了锅。
怪山羊的肉质很是鲜美,没煮多久便芳香四起,馋的心儿眼巴巴守在一旁。
哎,心儿以后的衣服、被子、牙膏、肥皂可怎么办呢……胖子一瞬间又多了许多烦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