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爷这样的一番话,也算是证实了铃兰放出去的那些流言,同时也算是变相的抬高了铃兰这位嫡小姐。
当下不少人面色都变得有些怪异,不少人觉得安伯爷这是‘老糊涂’了,但是在感叹过后,却有忍不住开始盘算,自家后院是否有适合的姑娘,送去给这位翻了身的安伯爷做个妾室。
妾室不像是正室那么麻烦,需要考虑很多事情,许多人家娶妾,更多的还是为了美色和传宗接代。
安伯爷这边不好美色,以前有人相送还找不到门路。
现如今安伯府光明正大的放出了风声,安伯府的嫡小姐亲自给安伯爷挑选妾室,并且言明是要良妾,那这其中要运作的事情可就多了。
不少人打着小心思,然而同时,这会儿也有不少人在看兵部侍郎家的笑话。
之前安伯爷娶了他们家的老姑娘,让这侍郎家可是风光了一把。
之后又闹出了广安王遇袭的事情,再然后便是安伯府开始衰败,侍郎家也同时发难,安伯府直接迁了他们家闺女回来学规矩,而这侍郎家的,也更是狠狠的咬下了安伯府的一块儿肉。
然而现如今,风水轮流转。
虽然安伯爷在翻身之后并没有针对兵部侍郎一家子做什么,但是有些态度却是可以左右一些官员的判断。
就比说,那个现如今还居住在娘家的安伯府新夫人。
虽然这其中,也有不少人看出了侍郎家的小心思,但是更多的还是人为,这兵部侍郎八成是要糟。
但是这些也就只是私下里传传,现如今安伯府光明正大的挑选妾室,算是直接把那新夫人拉出来,架在火上烧了。
兵部侍郎这段时间一直当隐形人,就算安伯爷翻身了,并且得了那么一个好差事,他也没往上面凑。
但是现如今闹出了这么一出,就算他在如何,也是忍不了了,当下便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准备和安伯爷‘说道说道’了。
然而安伯爷显然也是顶看不上这位,当时这位那凶狠劲儿他可是看见了的,那种恨不得把他们安伯府全都吞入腹中的架势,就算这位明面上是自己的岳父,他也对其没了什么好感。
至于那个还居住在娘家的新夫人,呵呵,原本就不是因为感情而结合的亲事,她要是个好的,他也会守着她一个过。
但是现如今很显然那也是个不顶用的,娘家还是这幅样子,安伯爷对其也是意见颇多。
因此,这次的会谈不欢而散,安伯爷的态度很强硬,毫不留情的点出他家没教好女儿,把他们家管的一团乱,半点儿也没有当家主母的能力,他不满意。
至于把夫人接回来之类的,他更是没有那种打算了。
侍郎这会儿被安伯爷气的头冒白烟,险些被气的昏死过去。
但是眼看着安伯爷那副不在意的模样,却又只能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其实这位侍郎心里也是毁的很,当时做事还是做的太不留余地了一些。
当初的事情,共事多年的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都是为皇上办事的,他们是坚定的保皇派,定然是为皇帝马首是瞻,有的时候也是多有联手,因此自家女儿被送回来的当天,其实他心中便已经多多少少明白了安伯爷的意思。
无非就是觉得自家危在旦夕,想要留下一丝血脉罢了。
尤其是在看见自家女儿带回来的嫁妆单子,女儿拿着这东西觉得安伯爷是想要和她和离,但是侍郎却是笃定,这是安伯爷给他女儿留下的后路。
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慎,安伯府覆灭了,被抄家了,那她这边大可以提出和离,并且拿着这嫁妆单子去把自己的嫁妆弄出来,算是给她们母子留下一些安身的钱财。
只是,那是的局势已经如此了,侍郎怎么可能会看着肥肉在嘴边不去咬?
正好安伯爷给了他借口,那他多咬下几口又如何?这些日后也算是他照顾安伯府血脉的报酬了。
原本侍郎这边打算的很好,行动的也很是果断。
但是谁能想到,安伯府这边居然还能翻身?
现如今侍郎这边才是真的骑虎难下。
要是当时他没有做出那些事情,安伯爷这边度过了危难,那他这边定然也是少不了好处的,自家女儿回去了,依旧是那手握实权的安伯府夫人,他依旧是那个让人艳羡的,安伯爷的岳丈。
但是现如今,这一切都变得飘忽不定起来了。
侍郎这会儿肠子都要悔青了,但是却还是要装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拿自己的女儿被送回家,没了面子来说事,愣是装作自己不明白安伯爷的安排,尽可能的做一些挽回。
但是很可惜,安伯爷这会儿可算铁石心肠了,后院这些事情,他基本上全都交给了自己的女儿,算是半点儿也不放在心上了。
甚至这位再次手握实权的伯爷还恬不知耻的和自己的岳丈说:‘夫人想回来?那去问问我的女儿好了。’这样的混账话。
安伯爷这会儿当起了甩手掌柜子,铃兰这边却是热热闹闹的举办了一个宴会,请了不少官家小姐来做客。
这良妾和普通的妾室不同。
别人家的妾室,那都是通买卖,是奴。
但是良妾却是正儿八经的主子,虽然矮了后院当中其他主子一头,但是却还是良家子,并且铃兰明确的表示过,这良妾他们安伯府也是要走媒人的,这就代表着,是要过聘礼的。
这已经算是顶好的待遇了,对于妾室,就算是良妾,也很少会有人走媒人送聘礼,更多的还是一顶小轿就给抬到府里,娘家人愿意给一些体己,就算是不错的待遇了。
但是安伯府这边却算是给了顶天的体面了,这让那些在家里不算得宠,或者是一些小门小户家的姑娘都跃跃欲试起来了。
毕竟安伯爷可不是寻常人家,有权有势的男人总是强手的,现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安伯爷这会儿已经和新夫人离了心,她们这些做妾室的现如今进门,要是能够笼络到安伯爷的心,那就绝对是顶好的事情。
这些姑娘的心中都在盘算着,铃兰这边也算是有些挑花眼了,不过定下来她却也没用多长时间,只是一次宴会过后,便是正儿八经的找了媒人,下了聘礼了。
这次的聘礼当然没有当初娶正经夫人的多,但是数量却也不少了,顶得不少官员娶妻的排场了。
安伯爷这边给了聘礼足够多,那边在女儿出嫁的时候,准备的嫁妆当然也是少不了的。
是的,仅仅只是娶了个妾室罢了,铃兰这边却还是准备了婚礼,张灯结彩不说,还把安伯爷给请了回来,穿上了红色的新郎服装,骑着高头大马去接亲去了。
铃兰这次给安伯爷看上了两门良妾,他这一次出去,回来的时候也是接来了两顶轿子。
这次的成婚,办得热热闹闹的,看起来和正儿八经的娶娘子也不差什么了,唯一有些区别的,也就只有这两个新娘子本身穿的不是正红,并且在拜了天地之后,还需要向新夫人(新夫人不在,所以只是一个空位置)行个礼。
这次的结婚办得热热闹闹体体面面的,铃兰用的借口也是用喜事冲冲晦气,但是这么一出,却是把待在娘家的新夫人给气了个半死。
铃兰这边是明摆着不打算搭理住在娘家的新夫人,而新夫人那边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否者那位也不可能愣是顶着老姑娘的名头躲在家中,也没有找个普通人家嫁了。
这会儿这新夫人显然是和铃兰怄上了,半点儿不愿意退让。
铃兰这边也不在意新夫人的那点儿小心思,日子依旧过的悠哉悠哉的。
这新娶进门的两个良妾本身只有炼气期修为,年级也都是二八年华的美貌姑娘。
毕竟是妾室,铃兰在给自己爹挑选的时候,相貌当然也是要考虑在内的。
这两个姑娘不光品行好,相貌也是其中拔尖的,并且其气质也不错,一个气质端庄,眉目之间很有一些大气之风。
另一个姑娘小鸟依人,气质更是温柔似水。
这样的两个姑娘很显然符合了安伯爷的胃口,在纳了之后,最近这段时间都歇在了两个人的房中。
这不,才不到半个月,这两个妾室便传出了怀孕的消息。
两个妾室一同怀孕,这可是让安伯爷心喜不以,赏赐的东西更是想流水一样往那两个院子当中搬去,铃兰这边更是炼制了一批安胎药送了过去,两个妾室在拿到铃兰送的丹药之后,更是感激的不得了。
这两个妾室显然比原本的那个新夫人拎的清,知道这个府中应该奉承谁。
那新夫人出嫁前是府中娇宠长大的姑娘,但是这两个妾室却不是。
端庄大气的姑娘死了娘,就算是府中的嫡小姐,在父亲续弦之后,也是的的确确的过了一段时间艰苦的日子。
而另一个则是某个官员的旁支嫡女,虽然和那官员沾亲带故,但是这嫡女本身的父亲并不争气,两支生活在一个院子当中,她那一支一直是严人鼻息过活,便能够了解到这后宅当中,要如何才能活的安稳。
两个姑娘在刚进门的第一天,便拖着疲惫的身子来给铃兰请安,之后的日子,更是每天都来。
不是来和铃兰说说话,就是给铃兰送一些自己亲手制作的糕点衣物之类的东西,对安伯爷都没有如此的贴心,并且半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这给铃兰父亲做妾室的人儿,如此讨好府中嫡女又什么不妥的地方。
事实上,这两个妾室如此作态,也是赢得了安伯爷的欢心。
两个妾室想的明白,安伯爷白天基本不在家,晚上回来了,也是会在两个人的房中待着,那时候做些什么不成?
既然如此,白天那些时间,用来讨好这府中真正掌权的人,让自己过得舒坦一些,这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吗?
如此这般,这后院居然显得异常的和谐。
尤其是在两个妾室知道,这府中的两个嫡子嫡女都准备走正统的修真路子,不打算入祖庙之后,这两个妾室对待铃兰就更加的体贴了。
至于府中的嫡子,呵呵,现如今人均寿命都在延长,嫡子虽然年幼,但是那毕竟是个男的,在大户人家当中,妾室本身就需要远离府中的那些公子,在这点上,两个妾室的做法很明确。
至于嫡子管家这件事情,两个妾室也是暗搓搓的在观望。
大家都明白,让荣哥儿管家这件事情长远不了,而府中的那位嫡女显然也是不稀罕这管家权的。
在如今新夫人不得宠的现在,这管家权会落在谁的手中,两个妾室的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安伯府就如此诡异的安稳了下来,但是新夫人那边,却是彻底的坐不住了。
如果说,娶了妾室,这个做新夫人的还能忍受,只是觉得难受。
那现在,两个妾室都传出了有孕的消息之后,这新夫人的处境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新夫人回去迫在眉睫,但是如何回去,却也是一个学问。
当天,侍郎家的夫人便带着礼品上了门,说是给两个妾室贺喜的。
当然,这其中最关键的还是说说自己女儿的事情,铃兰接待了她,两个人聊了很长时间,等这侍郎夫人离开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但是第二天,新夫人却是坐着一顶小轿,被送回了安伯府。
新夫人回来了,铃兰第一时间见到了对方。
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是身上的锋芒显然少了不少,从面相上看就能看出,这位新夫人之前过的定然不是多么的如意。
新夫人看到坐在那里的铃兰,直愣愣的双眼当中闪过了一丝迷茫,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倒是她身边的丫鬟看她这幅样子,以为这新夫人还抹不开面子,便先开口说道。
“大小姐,夫人回来了。”
铃兰放下手中的茶杯,这才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