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为广安王的突然袭击弄得手忙脚乱的时候,另一个消息突然就穿了过来。
广安王遇袭了!
这件事情一传出来,才是真正的让满朝文武都变了颜色。
如果说,广安王把安牡丹给抢走了,还能意思意思头疼一下的话,广安王的遇袭才是真正的大事。
更何况,听报信的人说,广安王不光遇袭,并且还受了重伤。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闹得人心惶惶。
而安伯府这边,也是一阵沉默。
安牡丹被广安王带走,原本以为这就是一个家庭伦理剧。
但是谁能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会闹到这样的地步,甚至已经到了动摇国家根本的情况了。
外面的人都在说,有人以安牡丹的去向做了个局,让一直对安牡丹情根深种的广安王入了套,这才让事情变得如此不可挽回。
人人都觉得,安伯府应该为这件事情负责。
而安伯府这边,才是真的一个头两个大。
尤其是铃兰,这会儿她的神色意外的凝重。
其实和外界想象的,安伯府乱成一锅粥不同。
现在的安伯府很安静,起原因便是因为,那个据说被掳走的安牡丹,在被掳走之后,居然送了一封信回来!
并且,这封信,是直接送到了铃兰的手中!
铃兰不清楚安牡丹为什么要把这封信送到自己这么一个小娃娃的手里,但是在看过这封信之后,她的神色也不免凝重了两分。
然后,这封信便被她送到了安伯爷的手中。
信上传递的信息很简单。
第一,要求铃兰了解到当年发生的事情。
第二,要求铃兰秘密的带着荣哥儿离开安伯府。
在信得最后,安牡丹还在上面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安伯爷在看过那个符号之后,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变得苍白无比。
而铃兰一直默默的观察着安伯爷的脸色,直到看到他那大变的脸色之后,才默默的低下了头。
那个符号铃兰是认识的,那正是她曾经在山上,发现的那一伙尸体身上纹的标记。
她一直觉得,山上死的那一伙人应该和后面灭了孤山村一村人,并且后来追杀她的人有关。
只是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是一伙的,还是两伙人。
铃兰在这样的气氛下保持了安静,安伯爷也没沉默多长时间,回过神来之后,便离开了一段时间,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出了一个画轴。
安伯爷把这个画轴交到了铃兰的手中,然后闷不做声的,便挥手让铃兰离开了。
铃兰拿着这个画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在确认四周没人之后,才缓缓的打开了这个画轴。
这个画轴当中并没有画上画卷,里面写着一段关于曾经安伯府险些败落的往事。
那段日子对于安伯府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铃兰一字一句的看着,等她看完这些之后,就算是以她的心性,还是忍不住冒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背叛,算计,来自于皇室的恶意,手足的相残,不得不把家中适龄的女子全都拿出去联姻,甚至其中还有三名才不满十岁的男童,这些都是安伯府的直系血脉,而最后,这些人都成了其他人的禁脔。
除了安牡丹,其他人基本上都死于非命了。
这些都是后来安伯爷自己整理的,这些东西虽然有些地方有些失真和含糊,但是其中触目惊心的地方却依旧让人不忍直视。
这个画轴一直被安伯爷收藏着,平时他也会拿出来看看,用此来警醒自己。
铃兰缓慢的把卷轴从新合拢,坐在那里许久,直到太阳西斜,房间当中没有任何的光亮之后,她才伸手,拿出去那个新夫人给的见面礼。
把盒子当中的金锁拿出来把玩,这里面的灵魂很有用,并且还有她想要的东西。
但是结合一下这个卷轴当中写的东西,以及曾经原主的那些记忆,隐隐约约的,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一只手轻轻的触碰自己的左眼,正常的眼睛便变成了鲜红的颜色。
厉鬼的眼眸在黑暗的房间当中有种邪异的光芒,它不停的转动着,透着一股子不怀好意的感觉。
手指轻轻触碰到了自己的眼球,被她装在其中的人影便被她召唤了出来。
把阴阳子叫了出来,许久没出来防风的阴阳子看到铃兰显然很高兴,一个猛扑便扑倒了铃兰的怀中,猩红色的眼睛当中明明充满了阴狠,但是在看到铃兰的时候,却忍不住柔和了下来,里面装满了顺从的神色。
铃兰伸手抚摸着阴阳子的头,因为一只被她温养在眼中的缘故,阴阳子和她的牵绊也越来越强烈,阴阳子对她也越来越依赖了。
铃兰就这样,坐在哪里,一只手慢慢的梳着它的头发,好久之后,才把一直在自己手上震动的金锁拿到了阴阳子的面前。
阴阳子这会儿正舒服的眯着眼呢,看到有东西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它便忍不住歪了歪脑袋,伸出秀气的鼻子在上面闻了闻,猩红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的神色,随后,金锁又震动了一下,这样的反应让阴阳子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然后龇了龇牙,尖细的獠牙一露出,那颤动的金锁倒是平静了下来。
而这些,铃兰就像是没感受到一般,她死死的扣着金锁,就算她的手已经被金锁刺的冒出了鲜血也不在意,倒是阴阳子,看到铃兰的手心有鲜血冒出,她一个没忍住凑上前,然后伸出猩红色的舌头舔了舔。
铃兰的鲜血对于阴阳子来说就像是一种补药,但是对于铃兰,阴阳子有种天生的臣服和亲近,因此,在舔了一口之后,它便也忍不住的去看铃兰,目光当中带着一股子试探和小心翼翼的味道。
铃兰倒是对此毫不在意,小秘密的梳理着它的头发,这样的举动对于阴阳子来说就是一种无言的默认。
阴阳子的眼中一瞬间便有了一些欢喜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的利爪,捧着铃兰滴着血的手,轻轻的舔食着。
原本这也没什么,但是铃兰的手中可是拿着那个金锁。
那个金锁刺伤了铃兰,便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铃兰的血液。
阴阳子还不动那些东西,它只是本能的渴望着铃兰的血肉,在铃兰的伤口不在流血之后,便不可避免的舔上了她手中的金锁。
只是一瞬间,金锁震荡的就更加厉害了!
铃兰松了手,金锁便想要跑。
而阴阳子怎么可能会让沾染了铃兰血液的东西跑掉,当下便利爪伸出,一把就把金锁给抓住了。
金锁在被抓住之后,震动的更加厉害了,甚至连金锁本身,也散发出了金色的光芒。
这样的光芒对于一般的鬼物来说是一种伤害,但是对于阴阳子来说,这就和会发光的夜明珠一样,看个景儿罢了,半点儿毛病都没有!
金锁不死心,还想要反抗。
但是在阴阳子的手中,它显然是没有反抗的余地的。
随着阴阳子的舔舐,金锁的震动越来越小了,那金色的光芒也像是一样被阴阳子卷入到了口中。
阴阳子吃的欢快,铃兰伸手摸着阴阳子的头发,神情也笑的和蔼。
直到金锁舔干净了,金光也消失不见之后,阴阳子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后讨好的把已经变形了的金锁放到了铃兰的手中。
现如今的金锁,已经没有了原本光鲜亮丽的色泽,而是变得黯淡无光,就像是放了许多年的老物件,上面甚至还有一些斑驳的痕迹。
阴阳子的舔舐了不是所有东西都能承受的。
正常的生命体还好,像是这种寄居了灵魂生物的东西,那是吃掉没商量的。
铃兰也不嫌弃这东西上面沾染了阴阳子的口水,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
那金光,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可是这京城当中所聚集的气运!
这么一个小小的金锁,居然吸收了那么多的气运,甚至在那其中,她还看到了一丝丝紫色的龙气。
在原主的记忆当中,这金锁当中的两个灵魂可是虚弱的很,一副要马上要消散的模样,后来更是变得黯淡无光,里面的灵魂也不在有任何回应了。
那个时候的原主以为,里面的灵魂因为支撑不住消散了。
但是现如今想想,原主还真是天真。
被一套莫须有爱情故事给唬住了,之前铃兰就在想,明明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为什么人家相爷一出来,几句话之间就和原主成了‘好友’,然后就开启了无话不说的模式,大谈特谈他和兵部尚书的那点儿事情,说的原主眼泪汪汪的。
现如今想想,这其中还真是有不少猫腻呢。
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都是糊弄一些傻子的。
真正不怀好意之人,就算是到死,那也是不要想在他口中得到一句真话的!
想想曾经这里面的灵魂说的,要寻找最后的血脉的事情,在想想后来安伯府遭受到了不明人士的攻击,各种人抢夺原主手上的东西,这其中的猫腻,还真是不少呢。
在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之后,铃兰便没打算留下这金锁当中的灵魂。
铃兰不清楚这金锁当中的两个灵魂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不怀好意是绝对的。
尤其是那个自称相爷的那一个,铃兰是真的忌惮。
她倒是没怀疑对方的身份,毕竟那位兵部侍郎的祖庙当中可是收藏了两个人的画像,曾经原主就机缘巧合下见过一次。
并且,看看这金锁当中储存的气运和那一丝丝的龙气,由此铃兰也能认定,这金锁当中的两个灵魂,定然曾经也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否则,这国家气运,定然是不会被这两个灵魂所左右的。
至于现如今,这两个灵魂已经被铃兰给废掉了,就算没有马上消散,那也离魂飞魄散不远了。
把这么一个金锁反手收到自己的空间当中,完全是一副让其自生自灭的态度。
伸手摸了摸吃饱了就有些犯困的阴阳子,任由它趴在自己的腿上闭上了眼睛,然后铃兰才把它收到了眼睛当中。
摸了摸已经恢复原状的眼睛,铃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还不是时候,现在她心里的疑团很多,还需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还不是放阴阳子出来的时候!
第二天,铃兰按时起床,监督荣哥儿学习,给新夫人请安,什么都像是没发生一般,只是在把画轴交给自己的父亲的时候,她淡淡的说了一句。
“父亲,我不打算离开。”
安伯爷看了这个女儿良久,这才收回了她手上的画轴。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却也在也没有提起让铃兰带着荣哥儿离开的事情了。
铃兰在安伯府待得很安稳,甚至这段时间,她开始学着炼丹了。
原主的那个姑姑以前毕竟是大门派的内门弟子,虽然一心扑在修炼上面,对于其他的事情都不是很放在心上。
但是在外争斗,有的时候也会杀几个人,然后收获一些战利品。
现如今这些东西都成了铃兰的了,她在清点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炼丹会用到的东西。
这些东西的原主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手上的东西都是非常基础廉价的东西,铃兰拿在手中也毫不在意,每天待在自己的院子当中,也算是一种消遣了。
外面的局势越来越混乱了,大约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外面便传来消息说,安伯爷被圣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斥责了。
再然后便是和安伯爷交好的礼部尚书回家的时候遇袭,虽然没有受什么伤,却也让京城的气氛变的紧张了起来。
外面变得不安全起来了,府内的气氛也变得很是压抑,人心惶惶的,而新夫人显然对这方面并不是很擅长,就铃兰这个躲在自己的院子当中炼丹的,也听见了不少丫鬟碎嘴,很显然,这府中的管制松散了。
铃兰听见了这些闲言碎语之后,也没袖手旁观,而是直接走了出去,然后,把这些碎嘴的仆从打了一顿,二话不说送到了新夫人面前,也不多说什么,就是一句话。
“发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