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口站着的这缕遗念应该就是亚楠的前男友,在亚楠的一声呼喊之下,遗念没有任何动作,依旧直挺挺的站在门口,如同一尊木雕一样。
亚楠急忙扭头问:“景俢然,齐琛现在在哪儿?”
“就站在卧室门口。”我朝卧室那边奴了奴下巴问:“亚楠,你男友是不是短头发,尖下巴,脸微长,而且一只眼是双眼皮,另外一只眼是单眼皮?”
“是的,是的。”亚楠激动不已,看着我忙说:“景俢然,麻烦你现在就让我看到我男友,求求你了。”
我缓缓起身,现在已经有了齐琛的骨灰,想要让亚楠看到齐琛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但不知怎的,在这件事情上,我隐约嗅到了一股不安的味道。
齐琛一脸苍白,而且面无表情的出现。在听到亚楠的不断呼喊,却没有任何动静,就好像不认识一样,甚至比陌生人还要陌生很多。
用手揉了揉鼻子,我轻声说:“这件事情还没有搞清楚,我劝你还是先别这样。”
激动不已的亚楠听了我这话,脸色微微一变:“怎么了?”
我吁了口气说:“我担心这已经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男友了。”
“不管是不是,我都要看到他。”亚楠一字一句说:“景俢然,你们是我请过来帮助我的,只要拿钱办事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自然会处理妥当的。”
“可是……”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张美丽突然起身说:“修然,亚楠说得对,我们就是给别人处理事情的。人家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你废话这么多干什么?”
“美丽……”
我皱眉,正准备开口,张美丽打断了我的说辞:“怎么这么叽叽歪歪的,让亚楠看到她前男友,我们的工作也就做完了,赶睡觉前回家,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多好的。”
我们现在三个人,两个人都如此说了,我也不好再去反驳什么。
在我点头之下,亚楠脸上的严肃消失,高兴的按照我的吩咐去拿齐琛的骨灰。
看着骨灰盒摆放在眼前,我下意识朝依旧站在卧室门口的齐琛遗念看了过去。
等收回目光,看向一脸褶皱的亚楠问:“你真的要这么做?”
亚楠点头,不断的催促着我。
没辙之下,我也只能按照客户的意思来办事儿。
从骨灰盒里面捏出了一点儿骨灰,又将亚楠的手指胳膊,让血液滴落在骨灰上面。
搅合了一会儿,将沾染了血液的骨灰慢慢涂抹在了亚楠的眼皮上。
等做完这些事情,我长松一口气,朝卧室那边看了一眼说:“人就在那边,你现在应该可以看到了。”
亚楠使劲儿点头,用手将头发梳理整齐,又在脸上使劲儿摸了一下,看着我问:“我现在漂亮吗?”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在瞬间老了四十多岁,如同六十多岁的女人一样,我怎么看都不觉得哪儿漂亮。
但张美丽这家伙的嘴巴就是挺甜,连连点头说:“漂亮,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加漂亮的女人了。”
说完这话,张美丽还夸张的竖起了大拇指。
亚楠害羞的用手搓了把脸,慢慢转身,朝卧室那边看了过去。
当看到卧室门口这缕遗念的时候,亚楠身子微微一颤,轻声呼喊:“齐琛,真的是你?我真的看到你了?”
那个叫做齐琛的遗念依旧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站着,静静的看着我们这边。
亚楠并不以为然,快步走过去,来到齐琛身边:“你知道你离开我的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想你想的想去自杀,但是我怕我自杀之后,就更加看不到你了。所以我选择活下去,今天我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你了。”
这种煽情的话如果是某个女人对我讲,我肯定会感动不已。
但这齐琛依旧不为所动,仿佛亚楠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团空气一样。
亚楠激动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奇怪:“齐琛,你怎么了?”
和想象中的一样,齐琛并没有任何反应。
亚楠扭头,一脸诧异问:“景俢然,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摇头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亚楠重新看向齐琛的时候,许久未曾有过动作的齐琛突然张开双臂,将亚楠抱在了怀中。
在齐琛的怀抱之下,亚楠突然激动的痛哭了出来。
这齐琛怎么看都透着一丝古怪,但亚楠现在正在兴头上,我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张美丽用手使劲儿戳了我一下,朝外面扬了扬脑袋:“修然,我们就别在这里当电灯泡了,这么久没见面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我点头,准备去外面抽根烟,目光一撇之下,发现齐琛的口中含着一根亚楠的头发,正在拼命的吸着。
他那苍白的脸上写满了贪婪之色,就好像一棵快要枯死的小树遇到了甘霖一样。
猛不丁,我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亚楠在进入房间之后,身体就仿佛苍老了四十岁一样。
起初我还感觉到奇怪,现在看到齐琛的这种举动,我恍然大悟。
亚楠的苍老是因为齐琛的出现,齐琛此刻正在吸收亚楠的精气。
这个想法在脑中生出来,我不顾正在高兴的亚楠。在张美丽的诧异目光之下,急忙走了过来。
当来到亚楠身边,用手强行将亚楠和齐琛分开。
亚楠怒声喝道:“景俢然,你在做什么?”
“他不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齐琛了。”我伸手指着齐琛说道:“亚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你现在的样子和一个六十多岁的妇女没有任何区别。”
“我不听!”亚楠捂着耳朵喊道:“你给我出去,我现在就给你们酬劳,快点出去,不要再干预我的事情了。”
说着话,亚楠匆匆来到沙发上,从包里面摸出一沓人民币递给我:“两千块钱够不够?拿了钱你们可以走了。”
我没有接钱,张美丽慌忙走了过来,将钱拿在手中,冲着我不满说:“修然,你他娘在做什么呢?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们已经让她实现了这个愿望,如果真有什么危险发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