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迁见状,率先问道:“敢问正平兄家居何处?”
见赵迁发问,祢衡到了嘴边儿那些反驳的话,只得先咽下去,回答道:“在下平原郡人士,曾到避难荆州。”
“哦?不知正平兄为何要避难荆州呢?”赵迁继续问道。
祢衡冷笑一声,说道:“黄巾四起,生灵涂炭,自然是为了躲避兵祸。”
赵迁微微一笑,说道:“正平兄也害怕兵祸?”
“哼,这有什么?刀枪无眼,暴民无义,吾岂能深陷危险而不自救?”祢衡想当然的说道。
“那正平兄为何现在不在荆州待着,反而来到并州了呢?”赵迁问道。
“黄巾已灭,吾当然继续游学天下。”祢衡喝了口酒说道。
“那黄巾是谁灭的?”赵迁继续问道。
祢衡一愣,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说道:“自然是朝廷派兵剿灭的。”
“哈哈!”赵迁突然大笑起来,“据吾所知,朝廷当时派了三路大军,除皇甫嵩将军一支节节胜利之外,其他两路可都是不太妙。”
祢衡第一次没有答上话,赵迁趁机说道:“而且,董卓趁乱入京之后,皇甫将军也受其制,难以对黄巾贼再次做出致命打击。那到底是谁,将这黄巾暴乱平定的呢?”
“是大将军!”这次说话的是蔡琰。
只见蔡妍从坐席上站了起来,说道:“当时大将军还只是一个县吏,毅然决然的起义兵,先解青幽二州之围,最后连斩黄巾三匪首,黄巾暴乱方才得以平定。”
不给祢衡开口的机会,蔡琰继续说道:“随后,大将军又率军来并州抵抗匈奴,使大汉百姓免遭屠戮,收复并州全境,诸位今日才得以在此处聚会。”
“说得好!”
当下便有几人高声附和,只不过他们附和的是蔡琰口中的赵迁,还是蔡琰本人,这就不得而知了。
“匹夫之勇罢了。”祢衡仍旧一副张狂的模样,并不把刚才蔡琰说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过,这个时候,众人也看得出来,祢衡只是死要面子罢了,蔡琰说的话,众人都非常的认同。
祢衡似乎突然对自己眼前的食物很是好奇,拿起来放到鼻子前嗅了嗅,然后吃了一口,不由得咦了一声。
“敢为蔡小姐,此乃何物?”祢衡问道。
赵迁抬眼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只见祢衡手中拿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之前赵迁命任峻栽植的玉米!
当时,玉米收获的虽然不多,但是赵迁还是命任峻分出一部分玉米,送往了各大臣的府中,并且告诉了一些常用的食用方法。
而蔡邕这里,当然也收到了一些。
所以,这次文会,蔡琰特意将这玉米煮好,切成小段,分给众人,只是就算是这样,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分到。
比如赵迁这个比较偏僻的坐席前面,就没有玉米,不过,赵迁倒是也不稀罕。
蔡琰看着祢衡手中的玉米,古怪的笑了笑,说道:“正平手中之物,名叫玉米,又名曰珍珠金,何不尝一尝?”
“玉米?珍珠金?”祢衡仔细的端详着手中的玉米,小心翼翼的从上面拨了几个玉米粒,放到手中观看。
“圆润饱满,色泽金黄,世之奇物,见所未见。”祢衡不由得夸赞道。
说完,祢衡将手中的几粒玉米粒放入了口中,慢慢的咀嚼起来,不住的点头,赞道:“清香馥郁,筋软耐嚼,人间佳品!”
此时,蔡琰嘴角一扬,开口问道:“正平可知这玉米来自何处?”
祢衡摇了摇头,说道:“如此奇物,定然生长于深山幽谷之内,发现此物之人,也定是出尘的高人!”
“正平果真如此笃定?”蔡琰追问道。
祢衡可不傻,看到蔡琰这玩味的眼神,知道肯定出了问题,一时间一愣,没有回答出来。
“哈哈!”
周围不少人开始指着祢衡,捧腹大笑,弄得祢衡莫名其妙,其中杨修几人竟然笑的最厉害。
祢衡把脸一沉,对杨修说道:“德祖,吾说错什么了?”
杨修好不容易忍住笑声,说道:“正平,这可不是什么出尘的高人发现的。”
“那是何人?”祢衡问道。
杨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发现此物的那人,便是正平嘴里空有匹夫之勇的大将军赵迁!”
“什么?”
祢衡虽然早就感觉不妙,但是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毕竟这么神奇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一个武人能够发觉的?
“正平难道不相信?”杨修问道。
祢衡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说话。
杨修轻叹一声,说道:“此事晋阳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是正平还不相信,可以赶往清徐。”
“去清徐做什么?”祢衡不解的问道。
杨修解释道:“清徐乃是典农中郎将的置所所在,其中典农中郎将任峻,任伯达,正在清徐培植这玉米,听说这培植玉米的有些方法,还是大将军亲自教授的。”
“这……”
杨修都如此说了,祢衡不得不相信,他知道,就算是真的去清徐调查,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杨修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祢衡张狂,很少能够碰壁,可这一次,着实是吃了亏。
眼看自己的朋友有些吃瘪,杨修便打圆场解围道:“蔡小姐,今日乃是文会,自当以文会友,目下是不是有些跑题了。”
蔡琰点点头,说道:“德祖之言甚是,诸位都是饱学之士,不如就于今日,一展所学,如何?”
祢衡冷哼一声,转头对赵迁说道:“刚才足下所言之诗倒是不错,只不过却不能体现一个人的真正才学,只能算是小道罢了。”
赵迁眉毛一挑,笑问道:“那不知何为大道?请正平兄赐教。”
祢衡把头一昂,说道:“能够体现出一个人才学的大道,当然是赋了,敢问足下能否作赋?”
这一问,倒是真的把赵迁给问住了,对于赋,赵迁也不陌生,上学的时候,当然也学过几篇着名的赋。
但是,如果自己说可以作赋,对方出个比较偏的题目,那可就露馅了。
正在这时,一声奇怪的鸟叫声传来,赵迁转头看去,这一看,不由得心头一喜,肯定的说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