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悦随着她的动作把目光停留在她的手上。
程夫人的手跟印象中的贵妇人的手不一样,他的手都表面上有一层互相叠加的斑点,既像是雀斑,又像是因为其他原因变成这样的。
秦以悦想大概是因为蛊虫。
程夫人顺着秦以悦的目光也看了看自己的手,语带讽刺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罪有应得?”
“确实是这么想的。”
程夫人冷冷的看着她,情绪倒没有什么起伏,像是没有听到秦以悦刚才说的话,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你听过很多种说法,作为当事人我想告诉你我所经历的。”
秦以悦点点头。
“我叫喻佳慧,像你之前听到的那样,我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却因为长得最像我妈年轻的样子格外受宠。小时候我并不明白我妈怎么喜欢为什么喜欢捣鼓她那堆瓶瓶罐罐,很好奇的碰过几次,但每次都被喝止了。但小孩子的好奇心就是这么强,就算每次因为这个又被打又被骂,还是没有死心。我出生之后,我就没有看到我爸爸。听其他哥哥姐姐说爸爸出意外走了,家里只有妈妈想方设法赚钱抚养几个孩子。哥哥姐姐们都很懂事,早早就辍学养家。两个姐姐因为工作的时间早,出去工作没有半年时间就怀孕了。她们的男友听到她们怀孕后都抛弃了她们,他们回来找我妈妈哭诉的时候,我也在场。那时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我妈妈把我们三个姑娘带到了一个在我们面前从来没打开过的小黑屋内,小黑屋里有很多个瓶瓶罐罐。最大的应该叫水缸,那些缸都是被密封的。他走到最中间的那个缸里,解开了上面的布,你知道那里面装着什么吗?”
秦以悦摇了摇头。
“那是我们爸爸的头。”
秦以悦顿时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原来还是小时候被刺激了,难怪长大变态了!
程夫人没有看秦以悦那惊悚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们三个姐妹都被吓坏了,不敢置信的看向她。我妈妈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她说我爸爸在她怀孕的时候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怀过五次孕,也现了三次。她觉得事不过三,于是在快生下我的时候,把我爸骗到那个房子里,亲手把他杀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妈妈说那件事时的表情。冷酷、独断、仇恨和厌恶都出现在她的脸上。她说拿着在极度情愿情况下生去的人的尸体养蛊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她要把那些用我爸爸尸体养出来的蛊去害一个人,让那个人后悔他当时的决定。”
“那个人是不是贺爷爷?”
“贺乔宴告诉你的事情还挺多的。”程夫人讽刺般的笑笑。
秦以悦有些受不了的问道:“贺爷爷对你老妈干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不道德的事儿了,让你那个变态的老妈这么恨得咬牙切齿?”
“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她看上了贺老爷子,贺老爷子没看上她,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她心里受不了,觉得不弄死他和他家人,她日子过不下去。”
“卧糟,你们这样的思维能活这么大太不容易了。”秦以悦默默的爆了一句粗口,“长大后你也干了一件一模一样的事情,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我们干的那些事,有些事出于我们的本心,有些是蛊虫想这么做。蛊虫寄养在我的体内太久,我已经不知道那些想法是我自己的,那些想法是那些畜生。”
“你们这些年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你妈妈指使的?程家人在结婚之前没有去调查过你的身世?就冒冒失失的娶了你?”
“要是连这一点小事情都处理不好,我们还谈什么复仇?”
“复仇?什么才算复仇?人家看不上你们,你们就把别人当仇人看,你们这逻辑是不是太坑了?这跟走在路上,别人要是觉得你碍眼了,看着心情不美丽,就想方设法弄死你全家,你们不天天哭天抹泪喊自己冤枉?怎么就干了这么多没脑子的事?”秦以悦气的有些发抖,有点没有办法理解这群神经病的想法,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没错!你的身体里就有一半这种肮脏的血液。”程夫人用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着秦以悦。
“你不用说这些话激我,你以为我应该特别圣母,特别白莲花的把你们曾经做过的事揽到我自己的身上?放心吧你们做的错事,就是你们自己的,我一点打算分担的意愿都没有。”
“你觉得贺家人知道真相后,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你?”
程夫人的话音一落,就很满意的看到秦以悦脸上僵硬的表情。
秦以悦失落于僵硬的表情,也只是一闪而过。
她很快回过神来,淡声道:“这个不劳你费心,我有办法解决这件事。现在我想问个问题。”
“什么问题?”
“大哥大嫂是不是你们害死的?”
“你还挺聪明。”
“你们把他们的尸体和车子放到我必经的路段是想陷害我?”
“没错!但这一步,我们显然走错了。反而成就了你和贺乔宴。”
“你们本来还挺沾沾自喜的这一步棋的对不对?”
“没错。那一步棋一次性害死了两个贺家人,我们心里都很高兴,等着贺家破产的那一天。结果贺乔宴却来了,他非但没有把贺家整垮,反而把公司经营得比之前更好。这让我们有重新制定了新的方法。”
“你们所谓的新方法是什么?”
“把贺乔年的野种弄痴呆或者弄死,让贺家后继无人。”程夫人机械般的说道,语气里不带有一丝对生命的怜悯。
突然啪的一声,在房间内响起。
秦以悦扬着手,冷漠的看着被她甩了一个耳光的女人。
程夫人脸上泛着红通通的手印,难以置信地看着秦以悦。
秦以悦回视着她,“你是觉得我不会打你是吗?如果你还是个人,我一定会用稍微缓和一点的方式对你。当我发现你连基本的人都不算,所以我就不用人的方式对你了。生命对你而言没有任何价值,你想弄死谁就弄死谁,好像全世界人必须按照你们的规则转。要是不这么做,别人就应该去死一样!我以前还觉得姐姐对你有点太狠了,现在我发现姐姐真是太温柔了,知道你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她还只是在电话里喷你。没立刻把你扔到警局,已经是教养深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