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悦被她说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你说真的?”
“我这么郑重认真像开玩笑吗?你想想能摸拟、复制三楼护士站的电话号码,能用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报警,又在陈柳飞的尸体在做文章。这些事要做起来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很复杂。至于他们在陈柳飞的尸体上做了多少文章,现在还待定。陈柳飞死亡的第一现场是不是医院病房也有待考证?我在他的脚底检测到了湿泥。那种泥不是医院绿化带里有的,具有一定的腐蚀性。”
秦以悦更是不解,“你的意思是陈柳飞在死之前出去过?可是护士和监控摄像头都没有看到他离开。”
“假设你看到的人才是真的陈柳飞呢?”
秦以悦摇了摇头,“这个推测不成立。首先,我能确定死者是住院四个多月的人;其次,他是不是陈柳飞或叫别的名字跟我关系不大。毕竟我只对我的病人负责,我能确定那个病人死了。他的死亡还有疑点,这是我应该关注的。而那个我看到的像死者的人是谁,想要做什么,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不错,你的思路很清晰。目前能确定死者是你的病人,身体的各项数据都已经证实了这一点,他的死因还有待考证,而他的死因究竟是什么,对你会有什么影响这才是你所要担心的。”
“以你查案多年的经验,你认为会有哪一种可能?”
“可能可多了。简单粗暴一点的可能性就是有人看你不爽,给你折腾点幺蛾子。深层次一次的就多了,私仇、公仇应有尽有,总有一款适合你。”
秦以悦嘴角抽了抽,“谢谢程法医分析得这么简单粗暴。”
“不客气。”程江雪看了看腕表,“时间不早了,该开工了。你有时间想想你跟陈柳飞平时的相处,看看能不能找新的线索。至于那个像陈柳飞的人、韦彩佳和陈柳飞学校等等这些事就交由我和张队处理,有进展我会及时告诉你。”
“谢谢。”
“别谢了,这么多年我除了看我妈和我自己顺眼之外,你是第三个让我觉得舒服的女人。不为你,只为我自己我也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秦以悦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忍不住说道:“程法医,你这种说话方式真的没被人揍过吗?”
“想揍也得事先评估能不能承担得起后果。我打人的技术也不差,干翻几个男人不成问题。更何况我身边常年有暗卫,不用怕暗箭难防。”
“你真牛。”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行了,走吧。”
秦以悦看着程江雪的神情和说出来的话,真有种在看镜子的感觉。
程江雪见秦以悦在看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看上我了?可是我已经有主了,对拉拉不感兴趣。”
秦以悦:“……”
程江雪哈哈大笑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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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以悦跟程江雪聊过之后,心里有了些底,就不再为那件案子担心。
她在工作之后,很少会有那么清闲的时候。
现在突然闲下来,她也觉得挺好的。
这些天她主要做学术性研究这一块,把她之前落下的理论书重新翻了一遍。
实在没事可做,她就去林教授那边晃荡一圈,帮他做实验。
心态好得让同事们对她无话可说,都懒得去安慰她了。
这段时间贺乔宴几乎每天都接送她上下班,有时候还会把她送到办公室。
她这种贴心的举动,在这段时期无疑是给了秦以悦一定强心剂。
贺乔宴和他身后所代表的意义都跟一般人接送妻子上下班不一样。
就算他本人不来,贺家铭和林蕊会代替他过来。
他们的态度让人深刻的明白,秦以悦身后站着的是整个贺家。
她在贺家很是受宠,不但她的老公疼爱她,就连公公婆婆也对她很是疼爱。
这也是为什么她即便没有病人找她看病,所有的同事和医院的其他医护人员,也不会冷落她的原因。
秦以悦对此很是感激,更加把心思放在手里的工作上。
林质看了一眼时间,“你可以下班走人了,你男人和公公婆婆应该过来接你了。”
“教授,你什么时候跟主任学坏了?以前你不走这种路线的。”
“跟你呆一起的时间了,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秦以悦嘿嘿笑了两声,“我把手上这些事处理完就下去。”
“嗯。”
秦以悦处理完林教授实验室那边的事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她回到办公室,丝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贺乔宴。
“土豪,你怎么上来了?”
“我在楼下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就上来等了。”
“不好意思,我去林教授那边帮忙,没有带手机。你没等久吧?”
“我刚上来五分钟,你去换衣服,今晚带你去个地方。”
“嗯?这是有惊喜的节奏?”
“到了你就知道了。”
“说得我好期待。”秦以悦蹦哒着到旁边换下了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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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
秦以悦看了一下路线,发现确实不是回家的路。
现在是四五月份,天气灰蒙蒙的,时不时就下点小雨。
街上的行人和车辆都急匆匆的。
这种天气能见度不高是个车祸频发的时候。
秦以悦才刚刚这么想,就瞥到不远处的行人围成了一圈,指指点点着什么。
秦以悦见状,连忙把车窗摇了下来,似乎听见了有人说叫救护车的声音。
她又听了片刻,确定没有听错。
秦以悦转过头对贺乔宴说道:“土豪,你先靠边停车,那边有人受伤了,我要过去看看。”
贺乔宴看了一下前后的车辆,把车停到紧急停车道上。
秦以悦立刻拿着自己的包就冲进雨里,边跑边喊道:“不好意思,请各位让一让,我是医生,你们请让一下。”
众人听到她的声音,纷纷给她让了一条路。
秦以悦这才看清了伤者的情况。
躺在地上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腹部和头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蔓延至地面。
加上现在还下着雨,地上已经很湿了,血被地上的水冲刷得很远,显得很是触目惊心。